“陛下……”
文夫子还要说什么?却不想皇上竟缓缓起身,当众说道。
“诸位爱卿,今日早朝就到这儿吧,朕还要回去喝药,你们有什么奏折都呈到御书房,由太子批复。”
站在龙椅右下手的太子立马向父亲拱手,大臣们也纷纷拱手送别皇上,文夫子看着皇上的背影,总觉得皇上有点怪怪的。
文夫子想了想,向后看去,却没有发现叶平安。
今日并非朝会,所以并无官职在身的穆不染并未上朝。
但早朝下来之后,穆不染也自然而然地接到了早朝的消息,今日陛下当中宣布,让太子监国,而出征南罗的人选现在仍旧悬而未决。
本来厉行的想法是让自己的儿子出征,二殿下的想法是让江阴侯,长缨侯一起出征。
因为厉臻平和穆不染曾经的关系,厉行实在不想让他们俩重新碰到一块,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先抛弃了穆不染,很难想象这个心如蛇蝎的妇人,会不会在战场上痛下黑手?
后来二殿下找厉行单独说了一番话,厉行就同意了,因为二殿下,要迎娶长缨侯。
当然,不是真的,长缨侯需要一个身份,一个靠得住的身份,可以理解为政治联姻,永安王虽是王爵,可实在摇摇欲坠。
有长缨侯这个同样摇摇欲坠的侯爵在一块,两个摇摇欲坠的爵位,合在一起,没准会有奇效。
加上还有厉家一门两侯爵,以及礼部尚书袁咏叹,还有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二爷党。
这将会在朝堂内形成一股新的力量,二爷党到时候也不必隐藏在水面之下,可以漂浮在水面之上,正大光明地和太子一党进行抗争。
至于叶平安,永安王知道叶平安是绝对不会和自己站在一块的,既然这样,那他就是敌人。
永安王有了穆不染这个因爱生恨的女人,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了她在,应对叶平安,就会减少很多压力,因为只要给穆不染一个机会,那她就会像蝎子一样疯狂地痛蛰叶平安,绝对不会留情。
这样永安王就能腾出手来,去对付太子,可没想到二殿下竟然被盐税一案拖了进去。
现在二殿下已经离开京城了,二爷党一些关键位置也被太子迅速地清理了。
袁永叹称病不上朝,已经有几日了,厉家也躲了起来,能不露头就不露头。
如今太子党一朝得势,穆不染自然也无法继续复仇了,只能跟随二爷党一起蛰伏下来,他加入二爷党,都还没做过什么事呢,就不得不蛰伏了。
可是她也没有选择,整个京城除了二殿下,谁还愿意接纳她呢?
太子对叶平安立场不明,剩下的其他势力,秦万里、宋安邦,高坐钓鱼台之上,不掺和这摊乱事。
那剩下的那些人那些势力,还有哪一个是叶平安的对手呢?
没有,只怕一个没有,就算是有,他们也会碍于叶平安的势力,不敢和叶平安作对,而且长缨侯自然也没有这个能力开出合适的价码,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对付叶平安。
穆不染让人去打探了一番,最后还是厉行让人给穆不染送了个消息只有四个字。
稍安勿躁。
……
文夫子没有去找陛下,老人家也知道找陛下,陛下大概也不会见他,但实在是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于是便直接来到了魏王府。
叶平安知道闻夫子来了,急忙亲自出来相迎。
“夫子,您来了。”
文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叶平安就问他。
“平安,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人要代替你去征讨南罗了?”
叶平安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知道啊,我全都知道,不就是幽并总督国舅爷家的何公子吗?他进京那天我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了。”
文夫子闻言万分不解。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早做准备?”
叶平安向外看了看,这街上人声鼎沸的,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他赶紧请夫子进了魏王府,来到厅堂。
“夫子,我这不还得过年呢吗?”
文中闻言一愣。
“你说什么?你要留在京过年?你以前没过过年啊?”
“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了,你又不是没过过年,可你在南方仗打了一半不得已被调回来了,到现在你还不重新出兵,你到底在想什么?”
“要我说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当时回来之后把事情办完了,就该立马请旨继续南下征讨,你要那个时候如此做了,那你现在不早就已经得胜归来了吗?南罗国被灭,开疆拓土,你现在不就能踏踏实实的留在这过年了?”
叶平安嘿嘿一笑。
“夫子,我要是当时掉头就走的话,那我不光是过不过年的问题,我这亲也成不了啊,这公主殿下只怕早就已经送到绰罗斯汗国和亲去了。”
“难道我要因为这悬而未决的战争结果,却放弃所爱之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送到他国和亲去吗?”
文夫子闻言这才明白,也只能叹了口气。
“说的是,换做谁站在你当时的那个角度上,也只能留下来。”
叶平安一拍手背。
“这不就对了嘛,所以真不是晚辈不想去,实在是当时形势所迫,没办法。”
文夫子抬起头来。
“可现在怎么办?今日我替你说情,想着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让你继续南下,你就算是留在那儿过年,只要能把功劳给彻底拿下,不光要站得稳还得坐得稳,那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那邢广利当众堵老夫的口,以前这朝堂上就属袁咏叹一伙儿闹腾的最欢了,外界都传袁咏叹是二殿下的人,在二殿下走了之后,袁党现在是消停了,由此可看外面传言不虚,可太子一党又起来了。”
“现在太子监国,陛下不管事,已经在朝堂上明明白白地告诉文武百官,有事就给御书房的折子,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养病。”
“平安,这太子监国,他能不向着国舅家的何公子?这万事开头难,最难的一关已经让你过去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的心甘情愿地看着他们摘了你辛辛苦苦种下的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