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就是因为我岁数小，可以接收逃荒者？我知道我也是逃荒来的，奶奶什么章程？”李鑫看着老太太。
“不收留，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有就带回来一个，没有就当没看到。”老太太琢磨一会回答。“还有，你对竹君做了什么？不是问责你，而是觉得变化很好，适合守在家里做个听话的。”
“没做什么，就是洋人的催眠。让她忘记那些不好的东西。”李鑫抿一下嘴略微解释一下。
“这个好，本想能够做下主母的位置，没想到被那些混蛋教坏了。成了昨天的样子，是她没那个命，只能作为延续宋家血脉的人。”老太太面上带着有些苦涩的笑，不管如何这孩子没死没废。变化大点也没有问题。
“奶奶，这社会已经实行一夫一妻制度了，会让人抓去游街的。”李鑫笑呵呵的接过竹君送过来的茶水，竹君在边上乖巧的叫了一声当家的。明媚漂亮的竹君已经长开了，瓜子脸细细的修好绣眉，大眼睛已经没有了那种疯狂。身材非常好，一米六的身高，身体纤细细胳膊细腿的，却不是那种平板，该有的都很丰满。
“可惜了，没关系，这孩子能陪着我们就好，竹君你愿意吗？”老太太看着表情行动都是温温柔柔的竹君。
“奶奶，竹君愿意。”竹君毫无任何犹豫，直接回答。
“行了，竹君会照顾好你的。奶奶也能有个不烦心的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事奶奶不想再有了。这人啊接触多了各种人，把持不住什么都学，学会了人就废了。操持本心才是重要的，竹君这样挺好，有你在这辈子也能幸福的到老。奶奶会给你选个更好的，家里人口兴旺才是真的，什么规矩那是给老百姓定的，那些大人物依旧不会变，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和叫法。哼，再有二十年一切又都回到了十年前，高高在上的依旧高高在上，富者不仁，官者不义，怎么都改不了的。老百姓？只要民不举那就官不究。”老太太从椅子背上摘下一根拐棍，不是很习惯的在手里拄着起身，这老太太有点装老。这是李鑫弄的，铁线藤扭成的。坚韧轻巧，击打皮肤会有久久不消的青痕。
饭菜上桌，三人坐在餐厅里吃着晚饭，老太太吃完了，洗漱一下回去睡了，留下竹君在厨房里清理。李鑫知道老太太还在观察，不敢确定竹君是真的改变了还是暂时装的。
李鑫也没说什么不会变回去了，有人伺候还是不错的。回到屋里感觉到了变化，首先卧室里那个桌子上多了一个首饰妆盒，那是竹君的，打开柜子多了一些衣服，也是竹君的。看看炕上的被褥多了套，笑笑摇摇头，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这是要真的成为孙女婿才能放心啊。
竹君忙完很羞涩的回来，去卫生间清洗洗漱，裹着毛巾被回来。
“当家的，我错了，不要生我的气。”竹君站在一边，温柔的语气说着。
李鑫点头：“没事，谁都有被蒙蔽的时候，有错改之善莫大焉。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和那些被热血冲昏了脑子的人接触，他们没有什么好心思，自以为是却不知是被利用的杂草。我们要能分辨好坏，鼓动你也去做的绝对是在害你，阻止你去做的大多是触碰了他的利益，免费提供给你的就是在谋划你的财物。遇事多考虑一下利弊得失才能明白是不是在坑你。慢慢来吧。”
夜长星稀莺啼婉转新魂回，
白玉莹颖温润如脂冬梅展。
乌云挽髻眸转星芒惹人怜，
玉兔捣药断续清河欲斩流。
老太太很满意，从院子里慢慢背着手回去补觉，这多好，香火有望阴阳相合必衍生。
神清气爽温柔 乡，晨杵归 巢让人懒。抽身起来去洗漱，刷牙冲澡，要不单位那群大姐们的鼻子不是盖的，比警犬还要能分辨哪些特殊气味。
“奶奶早，起来这么早不多歇歇？”李鑫看到厨房里熬粥的老太太。
“不早了，岁数大了觉少。吃了早饭赶紧上班去吧。”老太太盛出一碗粘稠米粥。还有前天包的豆包，一碟小咸菜。
“奶奶，街上人多混杂，马上入冬了，您要小心出门被人碰倒。”李鑫随口说着，老太太每天吃的好吃的饱，身体健康。尤其是入秋李鑫给老太太除了做了一身新棉袄，还有一件外表补丁内里熟好薄兔皮的皮长袍。
“知道知道，为啥奶奶不老拄棍？哼哼，觉得老太太好欺负？”老太太挥舞一下拐棍，竟然有风声呼啸。
迎着晨光在路上骑行，李鑫很少用车上的铃铛，一般都是躲避前方行走的行人，确定了不会突然闪身才会超过去，那种骚包的一路铃声得不到羡慕，反而是大量的厌烦和诅咒。
停车在车棚里，这是单位福利，从侧面小门进入，还和传达室里的老刘头打个招呼一起在门口抽根烟。
“小李，你说这算是什么事，每回家这一路太多的逃荒的，帮不过来啊。”
“刘大爷。这事咱们也没办法，定量减了谁能吃饱？您看，我这带的午饭还是高粱饭芥菜丝。能怎么办？不给政府组织添乱，做好自己的工作，也就这样了。”李鑫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底捻成粉末。
“你小子，不论国事不言民生，谨言慎行活的小心，小心点好啊，总比那些上街的强。”老刘头慢慢吸着最后的残余，只要不烧到嘴，总会能再吸一口。
“您老谬赞了，我这是不懂，身体瘦弱不能大活动，只能乖乖的坐着工作。得我上去干活了，要不工资都发不下去了。”李鑫贫嘴一句，赶紧上去工作了。
财务处满编处长一枚，副处长一枚，干活的四个，出纳一枚。李鑫就是干活的牛马之一，负责计算审核店里人员的工资，分店的人员工资汇总，总比那些大姐们大叔工作多一点，也算是游刃有余，有空闲聊天打屁。
“小李，新来的古巴糖不错，你不弄点？”对面的接近四十的庞姐嘎嘣嘎嘣咬着糖块。
“姐，我有那能耐买到？百货大楼人有多少您还不知道？”李鑫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别说出去，咱们有份额，你要是都要就可以搬一袋回去。那玩意不甜还不好吃。”
“真的假的？真的我就来一袋，回家做菜用。”
“哈哈，小李，你不会以为那玩意就是一小袋吧，那可是麻袋。很大一袋子。”田姐笑得前仰后合的。
“一大袋子？那是我能买到的？”李鑫惊讶。
“嗯，你要真要一年的糖票糕点票副食补贴票可就没有了。可要想好了。”田姐看着李鑫说道。
“一年啊，也不是不行，应该能接受吧。”李鑫犹豫状。
“处长，李鑫同志认购一袋，您记一下。”田姐回身对里面的办公室喊了一声。
“咦？田姐，你不会坑弟弟吧？”
“瞎说，姐是那种人吗？”
“我看着像。”李鑫认真脸。
“哈，别闹了。李鑫，咱这里就你年轻，你也不需要什么副食品糕点什么的。一袋子糖回去弄弄搞成红糖给妹妹和老太太吃还是不错的。”刘处长从里面出来，一张提货单放在李鑫桌上。
“把钱给你田姐，放心不亏的。没看百货大楼那些店都排队吗？咱们是关系单位，只不过很多人喜欢现成红糖和白糖。还有一袋我们几个领导摊派。”处长倒是有点不想，这玩意就是零食，用好好的糖果票和糕点副食票换有点不高兴。
“处长，就是用糖票糕点票抵扣呗，我去掏弄掏弄，都给我得了，大家谁想给孩子留点吃着玩自己去敲点，剩下我带走。”李鑫询问处长。
“也行，这样今天直接消化掉了，也能让咱们提前完成任务。小田你拿秤称一下大家拿的数量，不用票用钱买提高一成价格收钱。不能让小李亏了。谁说出去老成去找他麻烦。”
“没问题，我给我小孙子称几斤，考勤我这就过不去。明天我去下面溜达几圈。”店里员工号称成阎王的成叔笑呵呵。
李鑫和处长请了假，去鼓捣黑市的家伙那里转了一圈，带回来足够的票，还有两瓶汾酒，四盒茶叶，一袋咖啡豆。
“处长。”李鑫从门口探头，看着到处长！在看大家砸糖块。
处长看到李鑫这姿势，一点头出来了。
两人下楼来到院里，走到一处刺玫灌木后面。
“处长，这个是票。那个袋子您拎去分分，我请个假去百货大楼给家里买点东西，家里蒸锅坏掉了，不是休息天人能少点。”李鑫把两盒牡丹揣在处长兜里，处长知道有老成一包。
“吃饭是个大问题，赶紧去，批了。”处长打开袋子看一眼边看边说。
“得嘞，明天我再把糖带回去。”李转身离开，去车棚取车回家。买什么蒸锅？都是借口，回家才是主要的，这送礼送完就走才是不尴尬，大家都好都高兴。
至于明天有没有好消息，绝对没有，又不是有事才送礼，香要时常烧神鬼才能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