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只见郭襄阳先是深深地猛吸了一大口气,紧接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之中,就好似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在跳动一般,若隐若现地闪耀着极度炽热的光芒。
同时,他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兴奋之情,整个人活脱脱像极了一名即将奔赴沙场奋勇杀敌的英勇战士,迫不及待又满怀期待地高声喊道:“大帅啊!卑职对于这特战大队队长之位实在是喜爱到了极点,简直都有些爱不释手!”
裴徽心里自然明白,唯有真心实意地对某件事情充满热忱和挚爱,才能够真正把它做到尽善尽美、登峰造极的程度。
因此,看到郭襄阳如此这般积极踊跃的反应表现后,他感到非常欣慰和满意。
“既然这样,为了能让我们的特战大队尽早组建完毕并形成强大战斗力,郭襄阳,本帅现在特赐给你一枚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令牌。”
“凭借此令牌,你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前往阴水谷、天工之城以及黑蛇谷等地的军队当中展开特战队员的筛选工作。”
“另外,一旦人选确定下来,就要毫不迟疑地立即依照特种兵专属的训练条令和战术条例来执行最为严苛的训练计划,绝对不能有丝毫懈怠和疏忽之处!”
郭襄阳满脸涨得通红,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奔出去挑选那些武力强悍、身经百战的老兵。
然而,就在这时,裴徽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来,轻轻摆了摆手,用一种沉稳而又略带威严的声音说道:“你也切莫冲动行事。你万不可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些武力超群、善于近身搏杀的老兵身上。”
说到此处,裴徽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语重心长地道:“你方才已然仔细阅读过本帅赐予你的关于特种兵作战任务与编制的文书,想必应该心中有数才对。”
“要知道,我们所需要组建的这支特种兵队伍,绝非是那种只会在正面战场上与敌人大打出手的莽撞之徒。”
“相反,他们更应当如同那暗夜中的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行动,以达成我们赋予他们的使命。”
裴徽顿了顿,继续解释道:“特种兵最为核心的任务,往往并非是在明面上与敌军展开激烈交锋,而是要去执行一系列战场之外的特殊使命。”
“这其中,就包括暗杀敌方重要人物、追踪敌军行踪、对敌军进行骚扰以及悄悄潜入敌人后方获取关键情报等等。”
“这些任务无一不需要极高的技巧和策略,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最后,裴徽加重语气强调道:“所以说,你在选拔人员的时候,除了看重武力和战斗经验外,你还务必要侧重于挑选那些精通刺杀技艺、擅长伪装自己、能够敏锐地刺探到有价值情报的高手。”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如同那变色龙一般,无论身处何种复杂多变的环境之中,都可以做到完美地融入其中,从而出色地完成各项艰巨的任务。”
裴徽看着郭襄阳一脸专注地认真记录着自己所说的话,稍稍停顿了片刻后,再次表情凝重且语气严肃地接着叮嘱道:“当然,除了从现有的兵员当中选拔出合适的人选之外,你也可以去留意那些在特定领域展现出过人天赋的优秀人才。”
“一旦发现这样的好苗子,就要毫不犹豫地将其纳入麾下,并对他们展开针对性极强的强化训练,务必把他们锤炼成一支能够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锋利利剑。”
说到这里,裴徽稍微加重了一些语气,强调道:“另外还有一点至关重要,那就是你所精心挑选出来的每一名士兵,都必须拥有良好的服从意识。”
“关于这一点,我建议你可以委托郭千里、冯进军以及张巡等几位经验丰富的将领来帮你进行严格的政治审查和筛选工作,切不可心存侥幸或者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之处。”
听到裴徽这番话,郭襄阳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大帅啊!您有所不知,通常情况下,那些能力超群、天赋异禀之人,往往性格也会比较桀骜不驯,就如同那脱缰的野马一般难以驯服……”
还没等郭襄阳把话说完,裴徽便果断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
只见裴徽面色深沉,目光坚定地缓缓说道:“郭襄阳,你务必要牢牢记住,对于军人而言,服从上级下达的命令永远都是最为首要的天职所在,应当像那巍峨耸立的高山一样,任凭风吹雨打依旧稳如磐石、坚定不移。”
紧接着,裴徽又进一步阐述道:“尤其是你们这支特战大队的全体官兵们,更应该时刻保持高度的纪律性和绝对的服从精神。”
“所以说,树立起坚固无比的服从意识,这是每一名特战大队官兵都必须满足的最基本也是最关键的要求,容不得半点折扣。”
说到此处,裴徽稍稍停顿了片刻,他面色凝重地注视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不然的话,本帅可以断言,由你所创建的这支特战大队,跟杨暄的煊赫门、李屿的天羽帮以及王准的朝天阁相比起来,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就是一群毫无组织纪律性可言的乌合之众罢了!”
紧接着,裴徽深吸一口气,继续侃侃而谈道:“所以说,从现在开始,你务必要严格按照我们制定好的训练条令和战术条例来对你手下的那些特战队员们展开高强度且近乎苛刻的训练,并提出最为严格的要求才行啊!”
“一定要将他们每一个人都精心锤炼打磨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拥有高度服从意识、强烈纪律观念以及浓厚集体荣誉感的职业军人。”
“因为在不远的将来,很有可能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他们需要去执行某些可能会与他们自身原本的思想认知相互背离的艰巨任务。”
“那么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他们缺乏足够坚实牢固的服从意识和纪律意识作为支撑的话,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郭襄阳静静地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裴徽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只觉得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瞬间让自己有种恍然大悟、醍醐灌顶之感。
他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他依然紧闭双唇,沉默不语,似乎还在努力消化着刚刚接收到的这些重要信息。
终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显得格外严肃,缓缓开口说道:“卑职已然明了,在练兵带兵这条道路之上,卑职定当将牢固树立服从意识和纪律意识视为至高无上的圭臬,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裴徽一直在观察着郭襄阳的反应,听到他这番话后,心中顿时犹如一块巨石轰然落地,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微微颔首,表示对郭襄阳回答的认可,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笑着说道:“你能明白这一点便好。”
其实,对于委郭襄阳以特战大队大队长如此重要的重任,裴徽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丝忧虑的。
他最为担心的就是郭襄阳自身的军人意识和军人素养可能会有所欠缺。
毕竟,郭襄阳从未有过真正的军旅经历,而且这些年来一直在江湖上逍遥自在的同时,又当漂亮娘亲的舔狗。
“郭襄阳,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需要说的,你即刻就着手去选拔人员吧。”
“首先从不良府挑选出一百人来,然后带领这一百人前往天工之城、阴水谷以及黑蛇谷等地继续遴选合适的人手。”
“记住,一定要精挑细选,不可马虎大意!”
裴徽郑重其事地吩咐道。
郭襄阳恭敬地弯下腰,躬身应是,随后向裴徽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随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裴徽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
半个时辰匆匆而过,阳光洒落在宏伟壮观的天工之城,这座每天都在扩大规模、增加人口的小城,犹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于关中大地之上。
郭千里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郭襄阳,缓声道:“三弟啊,关于这八千余金吾卫的具体情况,为兄已然是了如指掌。”
“所以呢,挑选特战队员的这件事情,你就尽管放心地交给为兄去操办吧!”
郭襄阳微微颔首,表示信任地点点头,但脸上仍带着一丝忧虑之色。
郭千里见状,轻拍了一下郭襄阳的肩膀,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三弟需要注意,咱们这次招人可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成事儿的。”
“如果那些被选中的人自己心里不愿意,强行让他们加入特战大队恐怕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呀!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呢。”
说罢,郭千里稍稍停顿片刻,接着又道:“因此,到时候为兄在挑选人手的时候,一定会向他们把话说明白。”
“告诉他们,只要进了你们特战大队,军饷以及各种各样的待遇起码都是其他部队的两三倍之多!这样一来,想必愿意主动加入的人也会更多些。”
说到这里,郭千里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册,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信息。
他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另外,为兄刚才仔细阅览了一遍你们特战大队的训练条令和作战任务。”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我认为有必要适当筛选一部分来自不同地区的士兵进来,特别是要从范阳那个方向多选一些人。”
“毕竟将来你们很有可能要前往那里执行重要的作战任务,如果对当地的方言一点儿都不了解,那就极容易像那暗夜之中突然亮起的明灯一样,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无遗!”
郭襄阳此时此刻对于郭千里这位兄长曾经的那些埋怨之语已然所剩无几,此刻他内心深处深深地认同着郭千里所说的每一句话。
于是,只见郭襄阳微微颔首,表示出自己的赞同之意。
然而,即便如此,他那冷峻的面容依旧如同寒霜一般,没有丝毫要与人寒暄客套的意思。
就这样,郭襄阳默默地将天工之城这边的挑选特战队员事务完全交给郭千里悉心打理。
而郭襄阳呢,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踏上了前往阴水谷和黑蛇谷的路途,准备在那里精心挑选出可用之才。
……
……
与此同时,在皇城之中,宏伟壮丽的兴庆宫内,裴徽正跟随着高力士的步伐,迈着矫健有力的步子缓缓走入其中。
当他来到端坐在龙榻之上的李隆基面前时,立刻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
“微臣裴徽,在此恭请圣人万安!愿圣人龙体永远康健,福寿双全,洪福齐天!圣人您的天威浩浩荡荡,震慑四方;您的仁德广布天下,泽被八荒!”
裴徽如今对于李隆基的情绪喜好可谓是了如指掌,他非常清楚李隆基喜欢听到怎样的赞美之词,也明白通过做哪些事情可以给李隆基带来愉悦的心情和满足感,甚至连说什么样的话语能够让李隆基开怀大笑,他也是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裴徽每次面圣之时,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说出那些令李隆基倍感舒心的话语来。
果不其然,当李隆基听到裴徽所说的话语时,他心中虽然明了这些不过是臣子们常常使用的阿谀奉承之言罢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难以抑制内心喜悦之情的涌动。
特别是当他回忆起前些日子在那高耸入云的献俘楼之上,裴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自己性命的那一刻,那种感激与赞赏之情愈发浓烈起来。
此时再望向裴徽,李隆基只觉得眼前这少年郎越发地顺眼,无论是那俊朗的面容,还是挺拔的身姿,都令他心生欢喜。
只见李隆基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暖,眼中满含着亲切之意。
他轻轻地挥动着手中的玉手,动作优雅而自然,和颜悦色地柔声说道:“裴郎啊,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坐吧。”
裴徽闻言,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再次躬身行礼道:“多谢圣人隆恩。”
紧接着,他缓缓直起身来,脸上露出一副恭恭敬敬且略带几分腼腆羞涩的神情,轻声回应道:“圣人,卑职年纪尚轻,资历浅薄,能在此聆听圣人您的教诲已是万分荣幸,站着就好。”
毕竟有着两世为官经验的裴徽,对于官场中的种种门道可谓心知肚明。
他深知有些领导表面上看起来和蔼可亲,丝毫没有半点官威架子,甚至还会热情地邀请下属入座,并且嘱咐他们不必拘束于礼节。
但实际上,如果当下属真的毫不客气地接受邀请并落了座,那么某些领导的心中可能会在瞬间涌起一丝不快,并在事后以“此下属终究还是不够沉稳老练”之类的说辞来对其加以评价。
所以,面对李隆基的好意,裴徽选择了谨小慎微,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果不其然,李隆基微微颔首,对于裴徽坚持站着聆听自己讲话,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竟然不由自主地涌起了几丝赞赏之情。
于是乎,他也就不再执拗地要求裴徽坐下来跟自己交流了。
只见李隆基突然面色阴沉如水,仿若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那原本如同春风一般和煦温暖的笑容,此刻就像被一阵狂风骤然吹散,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双如利刃般锋利的眼眸,则直直地朝着裴徽投射过去,仿佛要将其看穿、看透。
尽管近些年以来,李隆基对于朝政事务已经产生了些许厌倦之感,甚至都懒得去多加理睬。
但是,对于眼前这件有关熊虎中行刺自己的案件,他却是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和重视。
所以,裴徽心里头想要偏袒保护哥舒翰等河西将士的那些小心思,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李隆基的那双慧眼呢?
想到这里,李隆基的心头不禁泛起了一丝丝难以言喻的不悦情绪。
不过,话又说回来,由于之前在献俘楼的时候,裴徽曾经奋不顾身地救过他一条性命;而且,在这段时间里,裴徽还接二连三地向他禀报各种情况,表示这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其实都是安禄山这头胡猪。
所以,李隆基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裴徽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出于维护河西地区整体局势稳定的考虑。
毕竟,关于安禄山即将起兵造反叛乱这件大事,李隆基自己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呢!
但这并妨碍,他借机对裴徽敲打一番。
更不会影响他一如既往的对裴徽或多或少的猜忌。
当然,这种猜忌里有多和少的问题。
对裴徽来说,只要让李隆基对他的猜忌少一些就够了。
他今天来找李隆基,就是要给熊虎中刺杀圣人一案盖棺定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