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挽着手走进屋子里,满屋子都是老鸭汤的鲜美味道。
“这是…”
“听闻爷最是钟爱福晋小厨房里做的老鸭汤,妾不才,也做了一道老鸭汤,不知爷可否赏脸尝尝?”
“你身子弱,不必太过费神,以后这些让下人去做就是了。”
“妾就是想把亲手做出来的食物与爷分享,让爷高兴,爷不喜欢吗?”
胤禛没有回答,他就着李静言的手,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汤,笑道:“这汤甚是美味,不错。”
“能得爷的肯定,妾甚是欢喜。”
李静言说着,便给胤禛夹菜吃,虽然不明显,可多年相处,她早就已经精准知道他喜欢什么味道的了,
他喜欢吃甜的!
天啊,谁能想到一个在外成熟稳重大男人内里竟然跟小孩儿一样喜欢吃甜。
“这是兔子奶糕,爷尝尝?”
胤禛闻着奶甜奶甜的香味,瞬间觉得开胃,但又想到他一个大男人,
吃这么奶乎乎的甜点又不符合他的身份,便拒绝道:“这是做给弘晏他们吃的,爷不吃。”
“才不是给弘晏他们做的呢,是妾特地给爷做的。妾知道爷不喜欢吃甜,这个奶糕做得味道很淡的,不甜。”
李静言夹着可可爱爱的兔子奶糕喂到胤禛嘴里,道:“吃一个呗?”
胤禛假装无奈道:“好吧,就一个!”
才吃进嘴里,他眼眸一亮,
很甜,
就是这个味,他喜欢!
不行,得克制再克制才行。
李静言笑而不语,吃了一个再吃下一个就不难啦,哄一哄再哄一哄,待会,他一定会真香的。
果不其然,就在胤禛为难地犹豫要不要在吃一个的时候,就感受到软玉温香靠近,一只奶乎乎的奶糕就这么丝滑地塞进了嘴里。
“……”
“爷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喜欢妾做的奶糕。”
胤禛借着奶香味,一把把笑意嫣然的李静言拉到怀里,吻了过去,李静言搂住胤禛的肩膀,笑着闪躲,道:“待会要让孩子们回来,发现咱们提前偷吃了奶糕怎么办?”
“现在可不就是在偷吃吗?”
李静言闻言,羞红了脸,她笑着捶了捶胤禛,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她连忙起身坐到一旁,拍了拍小脸,而后别了胤禛一眼,仿佛在说:“你不乖。”
“言儿,你越发可爱了!”
胤禛话音刚落,几个皮猴子便走了进来,一个个请了安以后,便跑到李静言身边,围着她打转撒娇。
胤禛看不过去他们这样一副粘糊劲,便把桌面上的奶糕递给他们道:“你们几个,今天练字了吗?三字经抄完了吗?”
弘晏跑到胤禛身边,抱着他的大腿撒娇道:“没呢,阿玛,儿子能不能先吃完饭,再去抄书?”
胤禛看着酷似李静言的儿子,不由得心软了,温和道:“今日事今日毕,若什么都要等一会,哪还有时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们若是抱着等等的心态,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弘晏见阿玛的门路走不通,便回到李静言身边撒娇:“额娘,额娘,弘晏跟哥哥、姐姐给您打了野鸡,看在儿子们孝顺的份上,能不能先吃完饭,再抄书?”
李静言看向沉下脸来的胤禛,她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看向胤禛道:“爷,要不...”
胤禛给弘晏弹了个脑瓜崩,没好气道:“你们几个就想着给你们额娘打野鸡,阿玛的份呢?”
看着一个个鹌鹑似的不说话, 就知道他们把他给忘了,
哼!
这一个个就知道跟他抢夺言儿的注意力,真是...
“阿玛,女儿给您打了一只小麻雀。”
胤禛闻言,一把把怀恪给抱到大腿上,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还是女儿贴心!”
弘历不受宠,在胤禛面前拘谨的不得了,生怕惹了胤禛不快,他行了一礼,小心翼翼道:“阿...阿玛,儿子给您跟李额娘打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
胤禛点点头:“嗯,不错。”
说着,胤禛又给弘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脑瓜崩,这臭小子,平日倒是机灵,怎么就不知道讨好讨好他这个做阿玛的呢。
看着小几只站在桌旁,眼巴巴地看着桌面上的精美菜肴垂涎不已,李静言悄悄踢了踢胤禛的小腿,胤禛才慢悠悠道:“好吧,今天便先吃饭,下不为例,以后不抄完书,不能出去玩。”
三小只齐声道:“是!”
胤禛见三个小孩儿还算乖巧,便吩咐苏培盛把他们打来的心意拿去厨房做成菜肴端来。
一顿饭端的是父慈子孝,夫妻和睦,弘历看着胤禛不时给弘晏夹菜,心里羡慕不已,他低下头去,闷头吃饭。
李静言见此,给他夹了一个大大的兔子腿,见他重新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一副小妹玩玩的样子,才又给另外三个大小小孩儿夹菜。
最后,一顿丰盛的饭菜用完,兔子奶糕倒是剩了下来,李静言只好让伺候的仆人带回去,让他们当夜宵吃。
夜半时分,李静言有心事翻来覆去睡不着,每每闭上眼睛,她都见到未来被逼迫挂白绫,她母子几个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就在她想要起身穿衣到外头走走,就被一个有力的手臂给带回床帐里。
她看向身后,诧异道:“爷,您没睡?”
借着洒今纱帐的月光,胤禛看到娇美人脸上心事重重,他关心道:“言儿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说着,他拿起床头的帕子给她擦擦脸,道:“可是担心弘晏他们?”
一语中的!
李静言猛然抬头,瞬间便撞进胤禛深邃的眸子里,她连忙别开眼,
她该怎么开口,是跟他说,让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多生几个崽子,分散她的几个孩子的注意力?
还是怎么的?
她是知道的,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被正宠着的女人推出去与别的女人相处的。
王爷如此金尊玉贵的天潢贵胄,就更是不喜欢被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她咬咬牙,强忍着泪意道:“王爷,要不...要不您去年妹妹那里吧?”
“你说什么?!”
李静言低下头,落寞道:“妾说,让您去年妹妹那里。”
胤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宠爱许久的娇美人,瞬间怒上心头,
他如此宠爱她,她竟然要把他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她是被他的宠爱迷了眼,昏了头吗?
竟要把他推走,
简直可恶!
想到这儿,他揭开床帐,怒气冲冲地准备离开,
没了一个李静言,还有下一个陈静言,王静言呢,他必须要给这个恃宠生娇的女人一个深刻教训!
只是没走两步,就被身后一双藕臂给抱住,感受到单薄的睡袍被身后的泪水打湿,他的怒气如同被一盆冷水淋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罢了,
李静言就是李静言,
本来就是个在他心里无可替代的女人,
明明知道她就是这么一个实心眼的女子,他何必动怒自己为难自己呢。
胤禛冷着脸道:“是你让本王走的,本王现在就如你心意,你挽留本王做什么?”
若是她不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他可是不可能这么快被哄好的,他得晾着她至少三天。
李静言闷闷道:“妾事到临头,舍不得王爷。”
“哼!”
李静言收紧手臂,抱着胤禛不肯撒手,胤禛无奈,软下声道:“爷不走,行了吧?”
还没等胤禛说些什么,李静言才松开手便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胤禛坐到她身边,一脸无奈地看她,明明是她惹怒了他,现在倒好,他还没说半句委屈,她倒是先哭了起来。
都怪他太过宠爱她,
以至于她现如今都蹬鼻子上脸了。
“爷,您别走!”
胤禛拿起床头的帕子给李静言擦擦眼泪道:“爷也没说过要走,明明是你自己自作主张,让爷去别处的。”
李静言抱住胤禛的腰,把脸埋进胤禛怀里,闷闷道:“妾收回刚刚的话行不行?”
胤禛轻拍李静言的后背,给她披上薄被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是真的一丁点儿也不能不能明白李静言究竟是怎么想的,
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
她怎么就说推却就推却了呢?
“妾...”李静言犹豫道,“妾不知道该如何说。”
“可是与弘晏落水一事有关?”
胤禛皱起眉头,能与她有关的,除了他便是孩子们,再就是李家,
最近出事的是孩子们,
所以她在担心、害怕孩子们的安全?
李静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抹了抹眼泪道:“妾确实是担心弘晏,妾想着若是爷有很多很多孩子,弘晏几个便不再打眼了,这样,是不是他们就会安全了呢?”
胤禛沉声道:“有心人要干坏事,想要提防是防不住的。只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李静言听后,担忧不已:“那怎么办?”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娇女子,突然升起一种要逗一逗她的念头,他煞有其事地推开李静言道:“你说的也对,若爷的孩子大半为你所出,确实打眼,爷这就去别处!”
“爷...”
李静言听到胤禛这话,又见自己被他推开,这架势是要走啊!
她连忙拽住胤禛的袖子道,“爷,您别走!妾错了,妾再也不说这样糊涂的主意了。”
“还让爷去别处吗?”
“不让了。”李静言悄悄看了胤禛一眼,道,“那爷还走吗?”
“看你表现吧!”
说着,胤禛便把李静言拉进了床帐深处...
胤禛是把李静言的话给听进去了,一场双方都意料之中的偶遇过后,年世兰借着一身骑马技术,很快便成为了胤禛宠爱的女人,
二人时常到马场去切磋马术,郎情妾意模样很快被园子里的钉子给传了出去。
李静言知道王爷这是把她的话给听了进去,她既高兴又难过。
空闲的时候,暗道自己矫情,明明以前过了那么多空等的岁月,却还是因为王爷不在而失落。
“秋实嬷嬷,几个小的呢?”
“说是到林子里掏鸟窝呢。”
“这是为何,鸟儿可没有怎么着他们呀。”
“前两日,您夸了鸟蛋做得好吃,他们呀,就一门心思去找鸟蛋了。”
“这几个都是好孩子!”
李静言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弘历他……
“对了,嬷嬷,弘历他是怎么个安排?爷有没有说要接他回京城?”
秋实嬷嬷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
“我问问爷去。”
一道兔子奶糕便让胤禛巴巴地丢下正在跑马场上热情澎湃地跑马的年世兰,来到杏花春馆。
“爷,您来了!”
胤禛握住李静言的小手,二人相携走进屋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若不是你非要让爷去别处,你还需要眼巴巴地费心吗?
真是得到的时候不珍惜!
“妾现在才越发懂得,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这一句。”李静言摇了摇胤禛的手臂可怜巴巴地撒娇。
“总算爷没白疼你!”
胤禛听了李静言撒娇,他捏了捏李静言细嫩的脸颊,笑道:“也不枉费爷晾着年氏来你这儿。”
“啊…”李静言诧异地惊呼,“您丢下年妹妹来啦?”
“怎么,爷来了,你又不喜欢了?”
“妾很欢喜!”李静言又说,“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非要在爷与年妹妹相处的时候,才让人把爷请走。”
“那要不,爷现在回去年氏那里?”
李静言一把抱住胤禛的腰,委委屈屈道:“来都来了,爷不许走!”
胤禛笑着看怀里女子着急的模样,笑道:“好,爷不走,行了吧?”
“嗯。”
“娇气包。”
“爷说什么?”
“爷夸你好看。”
李静言顺势把弘历的问题给胤禛提了出来,胤禛思索片刻,便接纳了李静言的意见,
他虽然讨厌那件事,但是,
言儿说得是对的,
弘历到底是无辜的。
待到秋老虎的尾巴一闪而过以后,胤禛带着女眷与孩子回到了雍亲王府。
宜修很是遗憾,闹这么大,还是没能让这几个小的讨厌鬼沉尸湖底,只能以后再图谋一二。
“剪秋啊,年侧福晋与齐格格情同姐妹,也是该多走动走动的。你说呢?”
“不错,奴婢建议,在栖兰院与萱草阁院之间,多开两道门,这样就不用费劲绕一个大弯了。如此一来,两位主儿想必能更加亲密无间。”
“不错,剪秋,你说得很对,做姐妹嘛,就应该亲密无间才是。”宜修似乎想到什么,又道,“爷跟李静言究竟怎么了?”
“回福晋,似乎是闹矛盾了。”
“哦?”
宜修听后,瞬间便心情舒畅了,她并不在虎爷去哪儿,她只是恨爷把心落在别的女人处,
很明显,爷心里一定是有李静言一席之地的,她宁愿爷封心锁爱,也不愿意看着爷与别的女人恩恩爱爱,
她恨那个破坏她家庭的柔则姐姐,
也恨如今这个霸占王爷全部心神的李静言,
剪秋老是说李静言会有色衰爱弛的那一天,可她怎么觉得如今等待的每一天,看着他们恩恩爱爱,便是一种煎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