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丰盛的美食被放置于桌上时,一大家子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们迫不及待地围拢过来,纷纷伸出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每个人都吃得风卷残云一般,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停地将食物往嘴里送,以至于腮帮子都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小珠只是陪着众人简单地吃上了两三口后,便放下碗筷,开始忙碌地穿梭于人群之间。她一会儿给这个亲人夹点菜,一会儿又帮那个亲人盛碗汤,始终无微不至地照看着每一位远道而来的亲人。
待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桌上的残羹剩饭也被迅速清理得一干二净。经过一整天长途跋涉的人们,此时都已面露倦容,呵欠连天,困意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小珠眼尖心细,瞧见大家这副模样,连忙起身着手安排住宿事宜。然而,当她清点完房间数量后,不禁眉头紧蹙,因为现有的房间根本无法容纳下如此多人。
小珠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到母亲身旁,轻声说道:“娘,您瞧,这屋子实在太小啦,恐怕没办法让所有人都住得舒舒服服的。要不这样,我去巷子那头的客栈订几个房间?”
只见小珠母亲面露难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窘迫和不安。她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道:“闺女啊,咱们还是凑合着挤一挤算了,别去花那个冤枉钱啦!”
小珠心里很清楚,母亲此次前来投宿实属无奈之举,如果不是迫于无奈,顶不住亲朋好友的软磨硬泡,她万万是不会来打扰小女儿的。
想到这里,小珠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
小珠忙安抚母亲,“娘,没事的,大家难得过来,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住舒服些吧。”
说罢,小珠便带着大家到隔壁的客栈住下,让母亲留在家里住。
家中此刻终于恢复了宁静,伊宝小心翼翼地端出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缓缓走到客厅里正坐在大椅子上休憩的外祖母身旁。
她将水盆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抬起头来,用那如清泉般纯净的眼眸看着外祖母,甜甜地说道:“婆婆,您累了一天了,泡泡脚会很舒服的呢!”说着,她伸出小手,扶着外祖母慢慢将双脚放入水中。
接着,伊宝蹲下身来,仔细地卷起衣袖,露出一双白皙而小巧的手掌。她轻轻地将外祖母的一只脚托起,温柔地按摩起来,从脚尖到脚跟,每一个部位都没有放过。
“婆婆,这样力度可以吗?会不会太重啦?”伊宝一边认真地揉捏着,一边关切地询问道。
外祖母满脸笑容,眼中包含着感动的泪水,动容地说道:“哎哟,我的小乖乖啊,刚刚好,真舒服呀!”
过了一会儿,小珠终于将其他人事宜都妥善地安排好了。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家中,发现伊宝早已完成了洗漱,并回房休息了。小珠心中感到一丝欣慰,同时也对这个懂事的孩子充满了疼爱之情。
她放轻脚步走进房间,静静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女儿。只见伊宝安静地躺在床上,稚嫩的脸蛋被月光映照得格外可爱,小珠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接着,小珠又来到母亲的房间。她推开门,看到母亲正躺在床上,但从母亲紧皱的眉头和不时翻身的动作可以看出,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到了极点,可是母亲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睡得很不踏实。
小珠缓缓走到床边,轻轻地掀开被子一角,侧身躺了上去。
她将头轻轻地靠在母亲的身旁,感受着母亲的体温和气息,轻声说道:“娘,您就别想太多啦!事情都会慢慢解决的,您这样忧心忡忡只会让自己更加劳累。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说完,小珠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希望能给母亲带来一些安慰和力量。
对于这个常年居住在偏远村落中的老妇人来说,内心却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情绪。
她那历经岁月沧桑、变得无比苍老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女儿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着说道:“嗐,孩子啊,娘可能做错事啦。”
小珠的母亲一直生活在老家,日子过得简单而朴实。平日里,邻里乡亲之间也会偶尔说些夸赞羡慕她女儿的话。
最近说得越发夸张。有人开始说起小珠如今在外闯荡得风生水起,如何如何的风光无限,生活奢靡,前呼后拥。
起初,母亲听到这些话语时,只当是亲戚朋友们出于好意的夸张和恭维之辞,并未太过在意。
可是,这样的传闻越来越频繁地传入她的耳中。渐渐地,母亲心中开始产生一丝疑惑——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再加上自己家中的儿子和女儿也时不时地附和着那些传言,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小珠在外的种种,如何风光,母亲那颗原本坚定的心终于动摇了。
最终,她选择相信了这些说法。
“原本,这些年来,但凡你力所能及之事,无一不是倾力相助。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你所做的一切已然足够之多。只可惜......哎......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老人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眼前的这一间屋子,就是原先的模样,没有半点变化。
她不禁长叹一声:“儿啊,若是你真如他人所言那般风光无限,为娘我……或许能心安。可如今看到这般景象,为娘的心呐,着实难以平静下来。”说着说着,老人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紧接着,只见她用那布满皱纹且微微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捂住脸庞,低声抽泣起来。所有的忧愁和困苦在此刻全都涌上心头,令这位年迈的母亲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悲痛之情。
母亲说的话,小珠能体会。老家的亲戚们,听风就是雨。
说她好的时候就夸上天,她的小家庭出现变故时,私下里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风凉话。
现在,听说她跟新城主关系不一般,又有各自的打算。
早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