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有何吩咐?”方选忙问。
“我观那轰天雷炮着实霸道,不知爱卿可否割爱?”国君问道,“寡人可以万金购买。”
他是亲眼见过大炮威力的,这种武器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着实有些不放心,思考了几天,决定向方选征用。
“君上见外了。”方选急忙表明心意,“微臣早就想将轰天雷炮献给君上,只是近日着实繁忙,还不曾开口,既然君上提及,即刻我便命人将火炮送来。”
“好,果然是寡人肱股之臣。”国君闻言大喜,当即表示重重有赏。
方选一开始就知道,十门大炮肯定是留不住的,哪个君主也不可能对眼皮底下的大杀器坐视不理。
反正都要献出去,不如争取个好态度,于是开口,表示不要任何赏赐,只求为国君分忧,并且提出,应该让宫卫接手大炮,然后安排神机营进行教学,确保宫卫们能够熟练使用,将来有大炮拱卫京师和宫城,就再也不用担心出现黄信之流。
“爱卿果然深得寡人之心。”国君点头表示认可,转头就召来夏风,让他即刻带人跟方选去接收大炮。
他本想着京城也没人能操作大炮,得连带神机营一起要过来,但想到那毕竟是外军,不是自己的心腹,多少有些不放心,现在方选不但献上大炮,还不求赏赐,并且主动提出给宫廷侍卫教学,让他大感宽心。
“只是,尚有一事……”方选突然沉吟起来。
“爱卿有何顾虑?”国君询问。
“这大炮好用,炮弹却是难得。”方选故作忧愁道,“此次进京带来的炮弹,在平定黄乱时已用了不少,再有需要,只能从奋威郡调用,原本每一发炮弹,造价都需要二百两白银,将来调用各地铜铁硫硝,成本能降低不少,但也需最低五十两一发,还请夏将军手下留情。”
他的意思很明显,炮弹太贵,以后不管训练还是作战,都得省着点用。
实际上,火炮的使用并没有他说的那么昂贵。
炮体的成本是固定的,主要是铜或者铁,外加铸造成本,铁炮比青铜炮更便宜,但耐用程度要低很多。
这次的带来的铁炮,一门的价格大概也就五百两,将来扩大产能,摊薄成本后的价格还能降低。
主要成本在火药和炮弹上,这俩玩意的材料和工艺都很复杂,不过即便如此,一发药包加炮弹,造价也就二十两左右。
之所以故意夸大价格,就是为了给以后铺路。
国君也曾听方选提及过炮弹的价格,此时又见他重申,知道是在向自己叫苦。如果只让奋威郡进贡炮弹,那无疑是竭泽而渔,要想供给长久,就必须有个合理的方案。
略一沉吟后,国君便提议,从今以后,全国范围内的硫磺和硝石,以后只供给奋威郡,不可再做他用。而奋威郡负责制造炮弹,朝廷就按照五十两一发的价格收购,当然,如果五十两折本,还可以再商量。
“君上放心,我一定命人严格管控成本,绝不超过五十两。”方选急忙拱手应下,生怕对方反悔,同时又声称,会继续制造火炮,将来配备给边防和禁军,提高大西国的军事实力。
“真是有劳爱卿了。”国君连声应承。
双方又客气了几句,方选这才告退。
夏风领着一队人马,跟着方选离开。
先回到侯府,见马汉已经回来,昨夜和越国的盟书签订后,他也不用再假扮夏国使者了。
“集合神机营。”方选下令。
由于王朝领了一营的人马回奋威去了,此时府内还剩马汉和赵虎的两营人手,大炮倒是在战后一直没动,就放在院子里。
先说了夏风接收大炮的事情,之后才吩咐马汉,让他领一营人手,带着十门大炮出城,找个空闲的地方,教夏风的宫卫们如何使用和保养大炮。
正说话间,李佩从后院出来,和众人打了招呼,连说正是晌午,要留夏风吃饭。
“夏将军不如用过午膳再走也不迟。”方选笑道,“你我共饮几杯。”
夏风却摆摆手,表示君命在身,改日再来拜访,到时候喝个痛快。
方选也不挽留,让王朝尽快送夏风和大炮出城。
自己则留在府内吃饭,由于刘定边父子都没回来,想必是就在官署吃工作餐了,周含眉则是因为坐月子,也没有出现,唯独李佩,端了酒上来给方选作陪。
见她亲自斟酒,方选感觉来者不善,于是起身行礼道:“嫂嫂如此客气,折煞我了,此等小事,让下人来做就是,何必嫂嫂亲力亲为。”
“叔叔所言极是。”李佩莞尔一笑,抬手一招呼,一名女子从屏风后出来。
“快给公子斟酒。”李佩说道。
方选抬眼看去,发现来人年纪不大,体态娇弱,面目颇有媚态,穿着上也算不错,看起来不像是个丫鬟。
“这位姐姐是?”方选问道,“之前不曾见过。”
“此乃舍妹黛儿,与我乃是一母同胞。”李佩说道,“久仰叔叔大名,特地前来一睹风采的。”
“见过公子。”李黛儿立即行了一个万福礼。
“哎呀,不愧是我,疯魔万千少女。”方选心中一乐,却没有表现出来,起身行个礼道,“哎呀,失礼了。”
李佩当即招呼李黛儿坐下,陪同方选喝酒。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后,李佩突然问道:“以叔叔的见识,黛儿可是有几分颜色?”
“黛儿姐姐天姿国色,乃世间少有,不过比之嫂嫂,仍是略逊半分。”方选知道对方有事,所以故意开始胡扯。
“叔叔真会说笑。”李佩闻言,捂嘴轻笑,随后问道,“以黛儿之姿,可否服侍叔叔?”
李佩就是靠美色入的侯门,如今看方选成了朝中红人,于是打起了他的主意,想着将妹妹嫁给他,给李家的富贵上个双保险。
方选岂能不知她的意思,于是急忙摆手道:“嫂嫂莫要消遣我了,我在奋威已有婚约,又得君上赐婚,不日便将迎娶,怎可再生异心。”
“叔叔言重了,世间好男儿,谁人不是三妻四妾。”李佩劝道,“舍妹虽非大家闺秀,却出自清白人家,不敢觊觎正室之位,只是做个妾室,终日服侍叔叔左右,岂不美哉。”
“纳妾之事,夫家岂能随意做主,按照礼制,需经正妻同意方可。”方选正色道,“我乃堂堂谏议大夫,岂能随意破坏礼法,若真要纳妾,也需婚后正妻应允才是。”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这个时代也确实有这样的制度,但那都是说说,没有几个人会认真执行,此时方选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倒是让李佩不知如何接话了。
见对方表情僵住,方选心中好笑。
他倒不是什么不好女色的道德圣人,他只是很清楚一点,李黛儿是冲着自己的身份来的,贪图富贵罢了,如果他现在还是奴隶身份,就算从李黛儿身边走过,她也不会正眼看一下,这种女子娶进家门,少不得争风吃醋,对他一点好处没有。
而且话说回来,他喜欢的是范瑾那种知书达理的温婉女子,而非李黛儿这样的娇媚类型,所以干脆拒绝。
李佩嗫嚅片刻,正要自说话,却听门外来报,有人求见方选。
一看名帖,方选急忙下令:“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