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选转头一看,发现范华已经迎了出去。
两名丫鬟扶着一位老妪,正快步走上台来。
见对方慈眉善目,方选当即想到,这应该是范华的母亲,于是急忙走过去迎接。
来到面前时,范母挣脱丫鬟的搀扶,对着方选就要下跪。
“伯母不可如此。”方选急忙扶住,“折煞我也。”
对方这一大把年纪,上来就给自己下跪,他还真受不了。
“今日得见公子,果然仪表非凡。”范母没能下跪,便双手合拢,行了个大礼,“请受老身一拜。”
“伯母与家母年龄相当,晚辈如何受得如此大礼。”方选见了,也急忙下拜,连声说道,“日期对范华之恩赐,乃是因其才能,不必谢也。”
“老身非是为犬子所谢,乃是为奋威百姓所谢。”范母又行了一礼,才说道,“奋威郡如今之政通人和,海清河晏,皆是公子所赐,百姓安居乐业,理应感谢公子。”
范母虽是年纪大了,话语中可见其深明大义,也难怪可以教出范华这样的好儿子。
“伯母言重了。”方选急忙开脱,“奋威有如今之繁荣,皆是家父奋威侯之功,晚辈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说着将范母扶到看台上,介绍了刘仲达和孟元等人,双方互相行礼,之后落座。
比赛即将开始,老黑走上台,照例宣布规则,却被不耐烦的观众哄了下去。一副窘迫的样子,引得主看台上众人忍俊不禁。
依旧是从登城赛开始,不过每项比赛只有两轮。决出双强过后,落败的双方先进行季军赛,决出五名季军后,才是最终的五场冠军赛。
眼看比赛即将开始,押注比赛的人也都买定离手,方选却发现卫礼父子无动于衷,于是走到二人的马车面前,先行了一礼,随后问道:“世子今日是如何下注的?”
“今日先观望观望。”卫伯说道。
“二位就听我的,下注四名氐人,必可得胜。”方选笑道。
“多谢公子提醒。”卫伯点点头,“本伯自会留意。”
方选见他态度冷淡,也就没有废话,转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依旧是从登城比赛开始,两场比赛过后,定下了决赛名额。在此期间,方选发现卫伯手里拿着报纸,不时看上几眼,似乎是在根据报纸上的信息对照赛场上的选手。
果然,在弩射比赛开始前,就见卫伯朝卫礼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转头询问周钰:“周公子可有意对赌?”
“不知世子看好哪位?”周钰询问。
卫礼拿起报纸,用手指点了两下。
“世子好眼光啊,这几位实力着实不俗,不过也并非必胜。”周钰笑道,“不知世子下注几何?”
卫礼招过张一,又命手下抬出一箱银子,给他看中的选手分别下了一千两。
“这几位选手,赢面确实大一些。”周钰笑道,“小弟只能各下注五百两。”
卫礼点头,一副笃定必胜的表情。
周围人得知了二人的对赌,纷纷交头接耳,很快就开始跟注。
有人认为,卫伯都亲自到场了,他是仔细研究过的,看好的选手绝对没错。而更多人则认为,卫礼这两天押谁谁输,跟着他买十有八九血本无归,于是都跟随周钰下注。
很快买定离手,两场弩弓比赛也跟着比完,卫礼一胜一负,但由于下注对家的人更多,所以赔率上占便宜,总体赢了几百两,算是旗开得胜。
赢钱虽然不多,但是卫礼心情大好,随手赏了博彩坊的伙计,之后继续研究下注。
弓马的比赛即将开始,方选本以为有了卫伯坐镇,卫礼会理智一些,听自己的劝押注两名氐人,没想到二人交头接耳一番商量,先买了达斡胜,又买了勒古错败。
在张一记账的时候,卫伯还不忘点评。
“勒古错射术虽好,却是华而不实,恐难胜利,达斡为人稳重,得胜乃是十拿九稳。”
周围人听后,顿觉有些道理,便开始跟着下注。
由于二人下注额度很高,为了让他们尽兴,周钰和张一等人都会跟着下重注对赌,加上观众们的跟风,单场流水都达到了两千多两。
达斡的比赛先开始,他一路稳扎稳打,最后以两个马身的优势获得胜利。
因为达斡是热门,买他赢的人很多,所以比赛方才结束,台上台下就一片欢呼,卫礼父子也都露出得意的表情。
同样也因为是热门,赔率并不高,所以下注一千两的二人,只赢了七百多两。
比赛继续,勒古错上场后,先是一路领先,依旧仗着弓马娴熟,在马背上玩花样,却在折返点时险些失误,被对手超了过去。
就在众人惊呼时,勒古错调整姿态,又重新追上对手,最终以微弱优势取胜。
见此情形,跟随卫伯下注的人无不扼腕叹息,但也纷纷赞同他看人之准。
原本勒古错是热门,却因为卫伯父子的重注,反倒成了冷门,少数赢多数,买中的人们纷纷欢呼。
这两场下来,卫伯父子依旧是一胜一负,却因为赔率输了几百两,总体算下来也没赢,这四场比赛等于是白玩儿。
“二位当听我言,买氐人得胜才是啊。”方选走过去,笑着说道。
卫伯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道:“比赛尚未结束,胜负犹未可知。”
说着拿起报纸继续研究,很快确定了下注的目标。
这次他加注到两千两,分别买了纳古的对手和另一名选手胜利。
周围人又是一阵加注,之后比赛继续。两场下来,卫伯的押注依旧是一胜一负。
纳古击败对手晋级,让他损失了两千两,但是买中的另一名选手让他又赢了回去,总体依旧是个持平的状态。
“让你不听我的。”方选心道。
同时他在观察二人,想着如何能在最后的比赛结束前再捞他们一笔。
卫伯父子却没有言语,拿着报纸又是一番研究,再次下注时,已经加到了四千两,买的是霍多的对手,和另一名关内选手胜利。
两场过后,霍多晋级,而那名关内选手也获得了胜利。卫伯父子依旧是一胜一负,却因为下注额度过大,导致赔率进一步拉大。输掉的那场足足四千两,而赢的那场只有三千出头,等于是忙活到现在,虽然看起来打平,但是总体还赔了一千两左右。
此时的卫伯,已经皱起了眉头。
见此情形,方选又来到面前,略带轻蔑地说道:“世伯果然识人,可惜赔率所限,倒是亏了,早些听晚辈所言便好了,岂不全胜。”
卫伯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见周围人多,也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招过张一,这次只下了一场比赛,只是并没有立即说金额,而是对张一说道:“此场比赛,有多少银两买霍多胜,本伯便出多少银两买其负。”
方选三番五次上来进言,要求他下注氐人胜利,反倒是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尤其是见观众们都很支持氐人,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于是干脆提出了此等的对赌。
张一闻言,知道来了大活,急忙命人传达出去。
由于半决赛是两场,而霍多的比赛排在后面,所以还有足够的时间。
趁着第一次半决赛正在进行,观众们纷纷解囊,开始参与这场对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