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听到这里,看向公孙氏的眼神,更是怨恨厌恶了,甚至恨不能直接过来,咬死了公孙氏才好。
沈砚明更是听得一肚子火,没好气地道:“母亲,您若是没别的话要说,就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至于你说的那些药钱,儿子早晚会还给您的!”
“还有,旭儿那边的教导,我自己会处理好,您无事的时候还是少靠近旭儿!”
三个孩子已都被母亲教坏了。
也就只有旭儿年纪还小一些,说不定自己努努力,将来能够将这个孩子掰正,可是万不能再让母亲继续害孩子了!
公孙氏瞪大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砚明:“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您已经这个年纪了,还是好好颐养天年为好,孩子们闹心得很,儿子不想叫您费这个心。”
做了这些年官,沈砚明这些话术还是懂的。
公孙氏听完之后,心里的火气果然是平复了:“原来是心疼我!不过你倒也不必如此谨慎。”
“我其实还十分年轻,又不像是余氏那个老东西,给你教教孩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是你母亲,这许多事情,你也不必与我太客气……”
沈砚明烦躁地道:“真不用!母亲,我近日里实在是很忙,大哥不是还有功夫去踏青?想来近日里也比较清闲,不如您还是搬去大哥府上暂住一段时间吧!”
他如今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大哥与母亲相处的时候,总是显得那般窒息。
如今他也觉得窒息得很。
虽然叫母亲去大哥府上,自己有些不地道,但沈砚明真的顾不上那么多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便是如此!
公孙氏终于醒过味来了:“你这是要赶我走了?”
沈砚明:“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叫您过去暂住罢了,等宏儿伤好了,您再搬回来!”
他确实是没想过要赶走自己的母亲。
他只是真的觉得太累了,希望能在沈宏好转之前,清净几天。
但公孙氏哪里能接受他这样的话?
她甚至顾不得自己作为母亲的体面,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老身这些年对你们父子如此的好,没想到都是错付了!”
“孙儿这般对老身就罢了,儿子也这般对老身,老身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身不如死了算了!”
沈砚明:“……”
他看着地上的公孙氏,疲惫地起身,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慢腾腾地走到了公孙氏跟前,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
安抚着对方,带着对方离开:“母亲,您不是想踏青吗?儿子陪您去就是了!”
说完,他吩咐了奴才一句:“好好照顾大公子!”
公孙氏这才满意了:“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心里还是孝顺我的,跟你大哥不一样!看在你这样孝顺的份上,宏儿的药钱,我就继续帮忙出着吧!”
沈砚明听到这里,通身一震。
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公孙氏一眼,母亲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今日若是没带对方去踏青,她便打算断了宏儿的药钱?
叫孩子等死不成?
这真的是他的母亲吗?真的是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付出一切的母亲吗?为什么他觉得母亲越来越陌生,他甚至都快认不出了!
公孙氏还丝毫没意识到,沈砚明的这些心态变化。
还喜滋滋地道:“你早些答应下来不就好了,还害得老身在地上打滚,将衣服也弄脏了!”
“老身去换一身干净衣衫,戴上最新买的宝石头面,与你一同去踏青,叫众人羡慕老身!”
说着,她也没管沈砚明什么反应,高高兴兴地换衣服去了。
就是吴婆子都无语得很,老夫人的牙都摔掉了,还出去玩呢,也不怕被人瞧见了笑话。
沈砚明整个人连反抗的心思也无了,行尸走肉一般,走出去吩咐人准备马车。
其实他一直都是很听母亲的话的,可从前听母亲的,做任何事,他都没觉得难受,可最近为什么越来越难受了?
哦,对了,从前陈氏在!如同今日,陈氏能帮忙照顾孩子,自己就能陪母亲去游玩。
现在这个家,没人给自己兜底了。
知晓父亲和祖母,都已经出门了之后,沈宏吩咐自己的贴身仆人:“你扶我起来,我要去一趟祖母的院子!”
仆人道:“大公子,您这还不能下地啊!”
沈宏:“那你去替我做!”
他的这个仆人是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两个人亲密得仿佛穿同一条裤子,沈宏把对方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很是信任对方。
仆人:“大公子要奴才做什么?”
沈宏小小年纪,已是满腹算计:“你溜进祖母的院子,找找她的银票在哪儿,找到了之后,都给我偷过来!”
“她出门踏青,定是不会带着所有的银子出门的,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仆人:“啊?这……”
沈宏神色阴毒:“只要把钱都偷过来,她便再也不能拿药钱威胁我们了!到时候你把我藏在院中假山下的药粉挖出来,拿给我,我找机会放在她的饭菜里。”
仆人吓得脸都白了!
他本来以为去偷钱,就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大公子竟然还要给老夫人下药。
藏在假山下头的,那不是大公子怕斗鸡输给别人,买来的老鼠药,想毒死别人的斗鸡吗?
这是要毒死老夫人?
沈宏催促道:“快去呀!”
仆人:“……是!”
……
容枝枝陪完了余氏,回到了府上。
朝雾便来禀报消息:“夫人,那齐语嫣果真上了当,她今日去了琳琅阁,非要我们将那套最好的头面交给她。”
“掌柜的自然是不给的,说这套头面非同小可,价值三万两,如果要,便一定要先拿钱。”
“齐语嫣表示自己可以签字画押,钱越天策一定会给。”
“掌柜的就故意问她,越天策与她是什么关系,凭什么要给她付账?如果不是十分亲密的关系,是不能卖给她的!”
“顾姑娘受了您先前的委托,也故意过去,假作要那套头面。”
“逼得当场拿不出银子的齐语嫣,竟是自己找了石块,当众在地上写越天策是她的未婚夫,一定会给她付钱!”
容枝枝满意地笑了。
朝雾:“夫人,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容枝枝:“自然是先叫琳琅阁的人上门要账,再叫上所有与我们相府有交谊的人家,带上礼物上门恭贺越天策即将大婚了!”
事情不闹大,自己怎么能看见越天策和齐子游闹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