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墨兰的手,笑吟吟的道:“说起来你舅姥爷还没见过你呢。”
墨兰有些不安的问:“小娘,舅姥爷可会喜欢墨儿?”
林噙霜满脸喜意,极为笃定的道:“我的墨儿温顺纯良,才情出众,你舅姥爷看见你定然是欢喜的,你可是他的嫡亲外甥孙女!”
对墨兰这个女儿,林噙霜十分自信,虽说女儿过往做过些许错事,那也是盛家人逼得,是盛明兰拿她做筏子,决计怪不到自家女儿头上。
有林噙霜作保,墨兰心里的忐忑缓解了几分,只是面上还泛着红晕,似有羞意。
几人走的匆匆,顾不得欣赏府中景色,一路行至堂厅,在林噙霜的引领下,梁晗和墨兰恭恭敬敬的对着主座磕头行礼。
陈安微微一笑让二人起身,随即送上厚厚的红封及礼物若干,作为外甥孙女的新婚礼物。
除此之外,还备了些田宅铺子给墨兰带去充盈嫁妆。
几大箱笼的东西,彻底将墨兰不安的心熨平了,言语之间的拘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歪着身子立在陈安跟前,细心的为舅姥爷挟菜。
陈安只觉得墨兰乖巧无比,便道:“墨儿,快坐下吧,自家人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
“哎,舅姥爷。”
墨兰恭顺的应了声,在丫鬟的服侍下入了座。
陈安乐呵呵的看着梁晗、墨兰二人,道:“墨儿,孙女婿,到了国师府就如同到了自家一般,莫要拘束。”
“是,舅姥爷。”梁晗微微躬身,和墨兰异口同声道。
见陈安的态度和蔼亲切,梁晗便已明了林噙霜在国师府的地位。
他心里嘀咕道,看来真如父母亲所说,日后永昌伯爵府需得供着墨兰,
墨兰便是他们和国师府攀关系的唯一途径。
他虽不知国师的神通,但外界传的邪乎,官家也将国师奉为神灵……
再看一看国师府的一草一木,似乎都不是凡品,梁晗心里有了数。
他自幼是富贵窝里长大的,走在富丽堂皇的国师府,吃着炊金馔玉的菜肴,神态倒还端得住,神色如常,面对陈安,眼神中也没有太多的谄媚,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晚辈一般。
陈安观察片刻后,倒是对梁晗多了两份刮目相看。
这个纨绔子弟倒不像传说那般,是个只知玩乐享色的草包。
吃完饭,梁晗陪着陈安下棋,林噙霜母女回了西跨院密聊。
西跨院正房
墨兰打量着宽敞高大的卧房,轻轻抚摸琳琅满目的妆奁匣子,嘴里发出羡慕的惊叹。
她只觉得这里的每一处都十分豪华又不失精致典雅。
林噙霜满眼爱意的注视着墨兰,含笑道:“墨儿喜欢什么,尽管拿去,娘的东西就是墨儿的。”
墨兰这才心满意足,依偎着林噙霜坐在榻上。
室内温情一片。
林噙霜细细教养女儿道:“墨儿,你如今是伯爵府的大娘子,娘从前教你的那些通通不作数了,日后你要做一个端庄有礼明事理的大娘子,为人处世都要拿出正妻的派头。”
她说完,便转过身子将墨兰搂在怀里,又道:“从前娘孤苦无依,不得不给你爹爹做小,身后没有依仗,只能弹琴吹箫伏低做小揽住你爹爹的心,也教会了你如何讨好夫君,从今以后,这一套统统不作数了!”
墨兰一脸懵懂的抬起头,不解的问:“娘,你不是说王大娘子输给了你,就是输在不知如何讨好爹爹吗?倘若我对夫君不柔情蜜意,岂不是任由妾室通房将他揽走?”
林噙霜耐心地道:“若是女子一味的伏低做小,日子久了难免憋屈,我做梦都想如同王大娘子一般活的痛痛快快,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高兴便甩脸色,娘没有底气,哪里敢这样做呢,”
“如今不同了,你瞧梁家送来的礼,再瞧瞧女婿的态度,便知道你舅姥爷的分量了,由他做咱们得靠山,咱们也能痛痛快快的活一回了,谁的脸色也无须看,若是露了怯,反而是丢了国师府的脸面。”
墨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道:“娘是想告诉我做大娘子要有大娘子的派头,万万不能被人看扁了去。”
林噙霜轻轻的按着墨兰的肩颈,柔声道:“但也不能太过要强,王大娘子就是太依仗娘家了,日日把王家如何王太师如何挂在嘴上,时间久了,主君便不痛快了,世间的男子都好面,若想夫妻和睦,只要强是不行的,要学会适时服软,该哄的时候要哄,该崇拜的时候要崇拜,该敲打的时候要敲打,夫妻之间如何相处,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墨兰乖巧的点了点头,伏在林噙霜膝上,对母亲的孺慕之情愈发浓郁,撒娇道:“墨儿有娘的疼爱和指点,定然能和六郎和睦一生。”
林噙霜享受着女儿的依赖,寻寻道:“日后你出门应酬,要学会矜持,莫要与旁的人争一时嘴快,你身后有国师府,无需与他人一较长短,要学会不卑不亢,若有人敢欺负到你面前来,那也不必手软,身后的丫鬟婆子不是白养的,该打打该骂骂,自有婆子去,你莫要亲自动手,平白污了自己的身份。”
墨兰乖顺的应道:“墨儿谨遵母亲教诲。”
进了国师府,墨兰不由自主的改了口,早在饭桌上便喊了林噙霜一声娘。
林噙霜感动得两眼泪汪汪,陈安和梁晗面不改色的用膳,只当没听见。
她如今眼里只有墨兰这个女儿,盛长枫那个叉烧儿子虽然没被抛诸脑后,但林噙霜自觉不欠他什么,也不必为他操心挂怀。
国师府的资源,一切都要紧着墨兰,若是墨兰有用不完享不尽的,才能轮到盛长枫那个没心没肺没心肝的东西。
林噙霜到底是不能完全放下这个儿子,叹了叹气,嘱咐墨兰莫要与盛长枫闹得太僵,但也不用太熟络,面上过得去就行。
墨兰本就不喜无用的亲哥,见林噙霜恼了他,心里有股莫名的高兴,面上不显,只哄得林噙霜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