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从不缺乏开拓之人,他们用意志开辟出生者的道路,如同炽阳照亮前路。
菲尔凯撒看着远去的至极天,他仍旧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盯着核心祭坛上的立方护符发着呆——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错误的吗?这也包括你,老恶。
巫妖王将手缓缓伸向立方护符,但就在即将触碰之际,他的手停在了那里。
“唉……还没有跟老恶做最后的告别,唾手可得的胜利就先搁置一下吧……”
菲尔凯撒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抛下老恶,作为一路走来的挚友,特塔安涅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很高兴,但自己还是放心不下独自放任老恶一人不管不顾。
巫妖王的本意是将老恶一块带走,如今的小雪已经以另一种形式陪伴着自己,有了他们二人,菲尔凯撒不相信接下来的漂泊不会孤单。
就在他刚要前脚踏进门里,突然间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菲尔凯撒回头一看——湛蓝的天空……跟以前一样,乏味疲倦的暮色森林……
等等,似乎真的有人在注视着我?!
仅仅是眨眼的瞬间,菲尔凯撒就捕捉到了那天幕中几乎透明的轮廓。
……穹光一战……终究耗完了暮色最后的气数……
这最后一劫……切莫参与……领主十不存一……你会死……
菲尔凯撒眯起眼睛,那双猩红的眸子扫视周围,在确定这个声音只有他能听到后才放下戒备。
他紧盯着天幕的虚影,隐隐约约可以在脑海里构思出画面——
那是一个被绑在十字架被晒在烈日下的人……一个阐述者。
“你这么会预测,那么来预测一下我命运如何?”菲尔凯撒冷不丁的询问了一嘴。
在一阵安静过后,老凋都要打算放弃的时候,那道轮廓终于悠悠的开口:
“生而叛逆……命途多舛……试图顽抗编织好的命运……就算是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暮光意志是张大网,它操控着暮光的一切,这句话他听了很多遍,菲尔凯撒不认为自己会在与意志的博弈中会输。
可菲尔凯撒听后却笑了起来,他笑的凄惨寂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没有什么可以伤害我,更没有什么可以杀死我……”
这一路走来,他与艾利克斯早早就达成约定,法涅斯与当今势力必有一战,他需要艾利克斯帮助他拖延到自己复活为止,再以死亡为诱饵,令小雪将自己带到穹光复活,从而有了单独与法涅斯沟通的机会……
他失去了太多,暮色里的友人,最要好的挚友……以及他最爱的人。
老凋最后冷冷的看了一眼那道虚影,径直走进了暮光的传送门中。
从一开始他就认同那只骷髅的观点——
在赫萨玛尔里流传着一句话:战争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所以他从小就深恶痛绝这样的环境,身为领主的他不斗争就得死……
呵呵……这就是身为怪物的生存准则吗?
——————
穹光森林内部,大批的帝国的利刃正以奔跑的形式冲着那所瞩目的宫殿奔袭。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大规模进攻的原因,这里边的残像造物居然寥寥无几,
“他宝了个贝的,怎么感觉今天的穹光不大对劲呢?!”特塔安涅在掐死一只模仿自己的残像后不满的抱怨。
作为暮色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自然是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水晶宫殿在这片灰暗的森林夺目而刺眼,在其中似乎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在酝酿。
他眺望远方的目的地喃喃自语着:“不对劲,十分他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我上次来穹光还是黑气环绕,现在却全变成了紫气……”
骷白这时候恰到好处的伸了个懒腰,那完美的曲线,纤细的腰线被身后的蜀平乐尽收眼底。
“紫气东来吗,看来这法涅斯的野心还真不小。”她喃喃的吐槽着。
“管他呢,小白你可别忘了……现在可是我们的清算时刻。”
说完特塔安涅也是做了一个热身运动,手指在他的用力下咔咔作响,对于法涅斯的作风他早就看不顺眼了,今个说什么也要用铄石流金给这老骨头的脑袋梳个中分。
等了一会后,老恶转头看着没有丝毫进攻迹象的蜀军,自然也是有些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问像蜀平乐:“蜀王,打与不打,给个信。”
平乐听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拔出腰间佩刀,剑直宫阙:“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轮不到你指指点点,破阵组……且随本王直捣黄龙!”
随着蜀王的一声令下,周围人头攒动,在帝国之手的辅助指挥下队列有条不紊的扩散开来。
他们坚定不移,提胸高呼:“携王军令,势如破竹!”
踏踏踏……
眼看还有百余步就彻底踏平这里,居住在此的法涅斯这才走出大门——
“今日失约一事源自于你蜀王的疏忽,我的招揽已成废案,我已等你许久了……”
说罢,法涅斯缓缓睁开眼睛,暮光与元初的纹路分别刻印在他的那双瞳孔里,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与至极天抗衡:
“你们……可是来朝拜我的?”
如此气势汹汹的一面,居然一人稳稳压住了局面!
好狂,好狂妄的语气啊,这是像借助蜀王之手登峰造极吗?!
“老家伙,你居然掌握了两股意志?!”特塔安涅瞪大了眼睛,是什么契机让法涅斯同时掌控另一个元初意志?
难不成真如老凋所说,他夺取了老凋身上的断别离,再利用这项技艺强行控制的元初?
法涅斯目光深邃,他盯着打头阵的蜀王与特塔安涅二人淡淡评价着:“我的本意是想让二位助我维持现状,但你们都想让这场梦醒来,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周围金光闪烁,空间震荡,几乎是一瞬间,在众人愣神之际一道光波扩散冲击。
嘭!
骷白先人一步挡在蜀王身前,一爪抓住光波,随着手指用力直接将这道圣击捏碎。
她看了看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毫不在意,这附带神力的攻击果然对自己这类亡灵生物具有有效的杀伤力……
应对突然攻击的对手,她骷白自然也不必藏拙,临行前还不忘嘲讽道:“穹光之中的殿主就这么喜欢玩阴的吗?”
法涅斯摇了摇手指随即指向她身后的蜀平乐说:“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这叫兵不厌诈,你的王不也是携大军来欺压我这把老骨头吗?”
在二人对话之际法涅斯突然感觉一股寒意锁定了他,没等寻找来源时,蜀王的攻击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招朴实无华的劈刀自上而下,似要将其撕裂。
叮!
得亏法涅斯早做准备,身上护体技艺被动触发,清脆的弹反声响起,蜀平乐被自己的力量震退几步。
可他并不信邪,又是一刀接一刀的连击,哪怕是虎口溢血也没有停下。
蜀平乐想通过这样的饱和攻击让法涅斯的护体技艺达到阈值从而废除这个技艺。
但是他想的有点太简单了,哪怕是强如一斥染的万仞寒山也无法撼动对手分毫!
远处的特塔安涅观察战况眉头紧锁,他从那金光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东西不是……元初护道印吗?”
老恶对这项真我的领域技艺可太熟悉不过了,身为暮初恶魂的他以前一直是菲尔凯撒的护道人,会这项技艺也是必然的。
元初护道印在暮色森林中有着唯一性,这是当初他下定决心守护老凋的时候元初送给他的馈赠。
最近他失去了护道人的身份,这项技艺也不再为他所控制,如今却出现在了法涅斯身上。
这个老东西,真就是将老凋的一切都掠夺而去啊……
特塔安涅怒火中烧,他恨老凋运筹帷幄,聪慧如他却甘愿放弃所拥有的的一切。
他也恨自己的无知,被蒙尘了这么久却不知事情的起因。
他更恨,所有人都摒弃了最初所认同的路,幕后的操盘手就在眼前,所站在这里的暮色领主中与之对立的却只有自己一人。
“老匹夫,你不配为父,自家儿子的一切都要夺走,你枉为人子!”
特塔安涅愤怒一指,浑身如浴火的凤凰一样璀璨,那是生命,是力量,都在大火中熊熊燃烧。
“老凋不敢去走的路我走,娜迦的歧途我来更正,那个老女人的愚蠢我来将她打醒……都说元初护道印不可以力破之,今天我倒要看看,元初引以为傲的力量究竟有没有我的怒火来的痛快!”
他纵身一跃直抵群星,随后无数火流星倾泻而下,冲着这座堂皇的宫阙宣泄昔日的怒火。
燃烧吧,燃烧吧……将一切过往全部焚毁!
特塔安涅将再次燃烧,他从不拘泥于有限的生命,他只想用余生来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他的性格正如“亏极而盛”那般,永不停歇的释放自我。
这才是纯粹的特塔安涅,只有燃烧才是他生命的全部。
看到天空的火流星,蜀平乐眉毛紧皱,迅速与法涅斯拉开距离,他来到了骷白身旁并一把将骷白夹在腰间离开老恶将至的地域。
“全军后撤,注意天灾。”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士兵有条不紊的后撤举起盾牌严阵以待,这片穹光里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太多了,哪怕是在有秩序的后撤。也会被突然冲出的一群群亡灵打乱阵型。
“身为暮色的领主,你居然将你的心丢弃,特塔安涅……你才是那个背叛者。”
没有心脏就无法控制暮色的生物,他为此感到一阵惋惜,这只暴君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法涅斯不闪不避,他的自信告诉他——
下层的领主不值一提,哪怕是这头燃烧身躯的怪物也不例外。
“当初大导师造就了你,想以你的战力来守护暮色,可你生来就是一个错误,叛逆,暴戾……我应该让凯撒早早铲除你以绝后患的……现在的你,有一丝人样吗?”
说完,法涅斯拿出权杖,用力拄击地面,这一刻他宛若天神,嘴里高颂着:
“蛰伏万年朝圣艰,一朝握志登云天。妻离儿去王庭雪,执棋常胜百招鲜。穹光沉土听我命,扞卫梦境遣兵先!”
穹光阵法熠熠生辉,硬生生的抵挡住了老恶的撞击,在面对对方的法涅斯大喝道:“特塔安涅,滚回你该去的地方!”
“老匹夫!!!”落下的老恶暴喝一声,随后以力强压而去!
不远处的蜀王看着敌我不分的特塔安涅,又看了看自家的军阵提起了与之不相关的话题:“这里亡灵生物的刷新似乎变多了。”
“是法涅斯动用了他窃取him的那股力量哦……很快herobrine的分身就会找上来,阿乐……总之先做好准备吧。”骷白似乎很享受被阿乐夹在腰间的感觉,修长的腿不由自主的轻轻摇起来。
她一点都不急,因为她知道——
前者注定要倒下,因为至极的轨迹已经碾压过来来,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