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酒吧,昏暗灯光,静谧的音乐。
独自一人徘徊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无尽的落寞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外出狂欢是何时的习惯呢?他曾说他不允许她一个人喝酒,只是他不记得了。
小夕说他不记得曾经没关系,至少他们还有现在。
只是他的记得,对她很重要。
她不愿意就这样被他无情地拒之门外,更无法忍受他陌生且疏离的眼神。很久很久了,未曾再见到他的脸上有笑容。也好久好久了,未能与他相见。
如果酒精可以使人忘却,那她是不是不会痛?那她是不是可以轻松一点?
喝酒,似乎成为了一种逃避现实、短暂忘却所有烦恼与痛苦的方式。然而,那仅仅只是微量的酒精,又怎能真正让人陷入深深的麻痹之中呢?最终承受着头痛欲裂和胃部翻搅痛楚的,唯有自己而已。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眼泪不能走开,因为心里装满了都是他。
很想背着包去旅行,做个寂寞的行者,没有目的地,没有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累了,她好累。
驱车来到清池小居,酒吧的老板打电话过来,说一个叫沈晚柠的女人醉了。
当他接到酒吧老板来电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放下手头正在洽谈的重要合作客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嘈杂喧闹的声音仿佛成为了酒吧的独特标识,震耳欲聋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他下意识地皱眉,角落里的一道身影,她眼神迷离。哪怕是这拥挤混乱的人群之中,他也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一眼就发现她。
此时,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走去。只见他满脸轻佻地开口问道:“小姑娘,一个人?”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心里暗自琢磨着眼前这位女子想必又是个为情所伤、借酒消愁的可怜人罢了。
听到这话,沈晚柠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对呀。”难道身边有他吗?
那年轻人见状,以为有机可乘,连忙进一步说道:“要不哥哥们陪你?”说着,还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姑娘,不得不说,这小姑娘长得倒还真挺清秀动人的。
沈晚柠抬起头,瞥了他们一眼,不知是从哪里一下子冒出了三个人,模样甚是吓人,身上的穿着打扮更是像极了街头混混流氓。
正当这群小痞子肆无忌惮地调戏着沈晚柠的时候,刚走到门口的陆瑾川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一股强烈的杀意从他的眼中喷涌而出,就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到此时此刻他竟是如此的紧张与在意。而更令他感到气愤的是,面对这些流氓的骚扰,那个女人竟然还摆出一副无辜茫然的表情!
“哈哈……”那三个男人眼见着沈晚柠沉默不语,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起来,仿佛已经笃定眼前这位女子被他们吓得不敢吭声了。其中一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沈晚柠,突然压低声音对另外两人说道:“这女人是不是喝醉啦?瞧她那副样子!”说着,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地迈步向前,准备坐到沈晚柠身边去。
“走开…”沈晚柠用尽全身的力量吼出这两个字。他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自己一个人喝酒也是一个错误吗?回想起他曾告诫过自己,不许一个人出来喝酒,当时自己还不以为然,她又没有听他的话。只是现在,他再也不会管她了。
“哟呵,小美人儿。我走开了,可就没人陪你了哦,你真的要哥哥走开吗?”为首的那个男人嬉皮笑脸地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在沈晚柠的手上摩挲了一把。嗯,这触感倒是挺不错的呢。
“我说走开…”沈晚柠愤怒地再次大喊出声,并拼尽全力试图将这几个男人推开。然而,她毕竟势单力薄,哪里敌得过这几人的力气。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沈晚柠被对方强大的劲道给反弹了回来,整个人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与此同时,放在桌上的酒杯也因这股冲击力而应声碎裂,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此时的沈晚柠已然有了几分醉意,本来就不太擅长饮酒的她,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喝下了大半瓶酒。
“md,我们上。”沈晚柠眼见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挥舞着拳头朝自己冲过来,她来不及闪躲,也没有力气躲。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遭受一顿毒打之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精准地截住了那挥向她的拳头。
原来是他,他面沉似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寒意。随着几声惨叫响起,那几个原本嚣张跋扈的家伙瞬间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陆瑾川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躺在地上打滚的人,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听到这话,那几个人如蒙大赦般连忙求饶道:\"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遇到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女子,正准备好好欺负一番,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坏了好事。
陆瑾川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人的苦苦哀求,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这个简单而又冷酷的单音节词充分展现了他一贯雷厉风行、毫不留情的行事风格。
陆瑾川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沈晚柠身上。只见她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变得迷离起来,宛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张娇俏的脸上泛着红晕,显然已经醉了,流露出一副无辜而又惹人怜爱的模样。
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如果自己不在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她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人,总是如此轻易地就能搅乱他的心弦,久久不能平静。
“走了,我送你回去。”陆瑾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伸手拿开了沈晚柠手中紧握着的酒杯。他一晚上内心的不安,是因为她吗?苦笑,摇头,一定不是的。
听到声音,沈晚柠费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地喊道:“瑾川?”说话间,她还使劲眨了眨眼,仿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确实,面前的这个人长得实在太像陆瑾川了,简直一模一样。
沈晚柠挣扎着想站起身来,但由于醉酒的缘故,身体早已失去平衡。只听“扑通”一声,她整个人直直地倒进了陆瑾川温暖的怀抱里。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正是属于陆瑾川独有的味道……
好久没见到他了,因为他不许,那她总可以想他吧,好想好想他。
沈晚柠不禁又伸出双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多么希望能够将眼前的人影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是醉了?他能出现,她也愿意。
“瑾川,你回来了?”沈晚柠窝在他怀抱,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忧愁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泪水瞬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她喃喃自语道:\"瑾川,我真的好想你……\"
“你怎么不说话?”看到对方沉默不语,沈晚柠从他怀抱中挣脱。她又惹他生气了?
“你生我气了对不对?”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安。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一个人喝酒。” 回想起以前自己也曾因贪杯而饮酒时,陆瑾川生气的模样,她不由得认为此刻又在怪她。她不该丢下他一个人跑出来喝酒。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声音也带着些许哭腔,“我保证下次一定会牢牢记住的,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真的,我保证。”
陆瑾川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女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我送你回去。”陆瑾川看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有些生气,她憔悴了好多,消瘦了好多,身上都没几两肉了。
“你喝多了。”陆瑾川只是很平静的说着,天知道,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碰巧来这里,她会怎么样?他是不该生气的,而该死的,现在的他非常非常的生气。
“我没有……我没有喝多。”沈晚柠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大声反驳起来,“我清醒着呢!谁说我喝多了?我才不会喝多呢!要是我喝多了,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遇见你?”她一边嚷嚷着,一边摇摇晃晃地试图站稳身子,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瑾川,你听,我还会唱歌…我…”陆瑾川在她唱歌之前堵着她的嘴,抱她离开。她还会唱歌啊?
“你们长得好像好像。”她痴痴地呢喃着,明明有着和他同样的体温,为何还要如此残忍地欺骗她说并不相识呢?难道在他心中,她很讨厌吗?
“眼睛,眉毛,鼻子,嘴唇,都好像好像。”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陆瑾川的脸庞,仿佛想要透过这些相似之处找回曾经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同样精致的五官,同样迷人的容颜,甚至连体温都是那般契合,但那颗心却已不再属于她。
“每当他遇到烦心之事时,那双好看的眉毛也会不由自主地皱成一团。还有他的嘴唇,也像你一样柔软。”沈晚柠却并未安分下来,她那不安分的小手一会儿摸摸他的眼睛,试图从那深邃的眼眸中找到一丝昔日的温柔;一会儿又轻抚过他挺直的鼻梁,回忆起曾与心爱之人鼻尖相抵的甜蜜瞬间。
“忘记一个人好难,好难。”她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想忘记他。可是他不想我记得。”沈晚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凝望着陆瑾川那张酷似旧爱的面庞,口中喃喃自语道。
“呕…”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袭来,沈晚柠奋力地挣脱开陆瑾川的怀抱,摇摇晃晃地蹲在了地上。她紧闭双眼,眉头紧皱,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酒精的作用让她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脑袋昏沉得厉害,甚至连胆汁似乎都快要被吐出来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与鼻涕混合在一起,糊满了她那张原本精致的脸庞。而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形象,只是本能地将头靠在陆瑾川的腿上。
“shit!”陆瑾川低声咒骂道。他低头看着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脚边、睡得正香的沈晚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随意地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呢?而且还一副毫无防备、天真无邪的模样,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衣服上那一片狼藉时,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只要是和沈晚柠有关的事情,他总是无法置身事外,总会不自觉地去关心、去照顾她。
这一夜可真是够折腾的。
沈晚柠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梦话,时而大声呼喊着陆瑾川的名字,时而又嘤嘤哭泣起来。陆瑾川只能耐着性子坐在床边守着她。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沈晚柠才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进入了梦乡。即使在睡梦中,她依然紧紧地抓着陆瑾川的手不肯松开。陆瑾川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抽回自己的手。于是,他索性就在床边浅浅地睡了过去,任由沈晚柠像个孩子似的依赖着他。
“叮叮…”手机吵醒了陆瑾川,他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尽量放轻动作,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人儿。
走到客厅,陆瑾川拿起仍在不停响着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陆总,您在哪儿?拓和公司的人已经到了,正等您开会呢。”秘书何宁沁打来电话,因为都这个点了,陆总不管怎样也都该到公司了,而今天一反常态,办公室没人。
“让张特助去吧,我现在有点事。”陆瑾川瞥了一眼卧室,她还在睡,这一刻睡的很沉。
“嗯,好的。您先忙。”对着电话无言,他很久没有这样了。这种现象不是只会出现在他有沈晚柠的时候吗?
揉揉酸痛的脖子,伸个懒腰,虽不是赖床的人,但两三小时的睡眠会不会有点少?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她那张原本娇美的容颜上,然而此时的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憔悴和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吴嫂今天休假。
打开冰箱,刚好还有食材可以做些米粥。他动手做起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