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乾来到皇宫之时,宫墙之内一片寂静。寅时的皇宫,内城城门紧闭,静静地守候着黎明的到来。
赵胤乾在宫门外焦急地踱步,两个时辰之后,终于东方初露曙光,城门伴随着吱呀的声响缓缓开启。
赵胤乾一路急行,匆匆穿过空旷的宫道,很快就来到了赵皇的寝宫前,随后他向守候在门口的洪公公禀明了来意。
洪公公闻言,神色凝重,片刻后,他轻轻推开寝宫的大门,示意赵胤乾进入。
来到寝宫内,只见赵皇身着一袭精致的睡袍,斜倚在卧榻之上,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与威严。
见赵胤乾匆匆而来,他微微皱眉,问道:“老九,有什么事早朝说不得,非要现在来扰朕的清梦?”
赵胤乾跪拜行礼后,直言不讳:“启禀父皇,儿臣是为凤宁宫自焚案而来,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更关乎宫中安危,儿臣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皇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显然对赵胤乾的擅自行动有所不满:“此事大理寺已在全力追查,朕命你掌管兵部,理应各司其职,你何必插手?”
赵胤乾深知父皇的脾性,但心中那份对真相的执着让他没有退缩:“父皇,儿臣已经查清了案情的始末,特来禀报。内务府的小太监在凤宁宫自焚,实则是有人利用焰翅虫引燃了锦缎上的白磷所致,此等手段阴狠毒辣......”
赵皇暂且压下怒气,打断他道:“这个昨日大理寺已呈上卷宗向朕禀告过了,朕知道,这其中有你的功劳。但你若只是来复述一遍案件的进展,那便无需多言,回去吧。”
赵胤乾深知,此刻的汇报必须直击要害,于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父皇,孩儿已经查出,是谁在上京私自豢养焰翅虫,此人正是康王殿下。”
赵皇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溅出几滴,他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老九,此事可不能胡说,你可有确凿证据?”
赵胤乾一脸严肃:“儿臣不敢胡言,此番前来,就是想向父皇请一道旨意,搜查康王府,以正视听。”
赵皇沉默片刻,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一旦搜查康王府,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对皇室内部的平衡造成巨大冲击。但赵胤乾既然敢来请旨,想必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他叹了口气,开口道:“老五掌管刑部多年,在朝堂上势力不可小觑,你若从他的府中搜不出焰翅虫,到时他一旦联合刑部发难,父皇可是很难保你,只怕到时你会失去掌管兵部的资格,你可想清楚了?”
赵胤乾跪在地上,目光坚定:“父皇,若真是儿臣错了,儿臣愿意领罚。儿臣身为皇子,更当为父皇分忧。”
赵皇望着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点了点头:“好,就依你说的办吧!”
等到赵胤乾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皇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心中五味杂陈:“如果武王所言属实,那康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旁的洪公公见状,轻声接过话茬:“老奴记得没错的话,九皇子才回京不到三年,就已当上了亲王,其才能与功绩有目共睹,难免会引起其他皇子的嫉妒与不安。”
赵皇闻言,眼神更加深沉:“朕从来就没有偏袒过任何一位皇子,老九能有今日的荣耀,那都是他浴血奋战换来的。朕的每一个儿子,都应该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洪公公闻言,低头不语。片刻后,他轻声说道:“陛下这么想,可其他皇子不是这么想啊。自古皇权之争,总是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赵皇闻言,冷哼一声,“哼,为了皇储之位,若只会使些阴险的招数,朕岂会容他?”
言罢,赵皇站起身来,走向窗边,望着渐渐明亮的天际,心中暗自思量,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室内斗中,保持朝堂的稳定与安宁。
......
赵胤乾离开赵皇的寝宫后,他迅速赶往大理寺调集人马,朝着康王府疾驰而去。
此时的康王府内,晨光初照。
屋内,赵颐政正悠然地从床榻上起身,一旁的东雪柔细心地为赵颐政挑选着今日的衣袍,动作温柔而娴熟。
“殿下,听说昨夜王府里有贼人闯入,可有丢失什么贵重之物?”东雪柔率先开口道。
赵颐政轻轻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幸得守卫及时发现,及时驱逐,府中一切如常,无需担忧。”
东雪柔听后,微微蹙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会不会是武王的人?这几日,我听闻他也在调查那桩自焚案,动作频繁。”
赵颐政的眸光瞬间变得深邃,眉头紧锁,“雪柔,你的提醒甚是关键。为防万一,我必须立即处理掉书房密室中的那些东西,以免留下隐患。”
正说话间,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冲进屋内,气喘吁吁地禀报:“启禀康王殿下,不好了!武王殿下带着大理寺的人马,已经将王府团团包围!”
赵颐政闻言,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什么?赵胤乾他敢如此嚣张,他这是在公然挑衅本王!”话音未落,他便要冲出门去,与赵胤乾理论一番。
东雪柔眼疾手快,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冷静分析道:“殿下,您且慢。武王既然敢如此行事,必是有所依仗,或许是得到了父皇的默许。此刻冲动行事,只会中了他的圈套。”
赵颐政闻言,脚步一顿,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难道说书房的秘密,已经被他发现了?”
东雪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为防不测,臣妾愿亲自前去拖延时间,殿下速去书房,将一切可能的痕迹清理干净。”
赵颐政握住东雪柔的手,“雪柔,你一定要小心。务必拖住他一时半刻,等我处理完毕。”
言罢,赵颐政匆匆转身,向着书房疾步而去。
康王府外,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几名王府守卫虽然手持长剑,试图阻挡大理寺的人马,但眼神中却满是恐惧与不安。
赵胤乾骑在马上,声音冷冽如霜,“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搜查康王府,以查证其是否私藏焰翅虫,与近期发生的自焚案有关。任何阻挠者,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展,轻巧地从马上跃下,目光转向身后的大理寺官差,“给我冲进去,仔细搜查,不得遗漏任何角落!”
大理寺的官差们闻言,士气大振,纷纷拔剑出鞘,如潮水般涌入王府之内。
赵胤乾刚踏入王府大门,便与迎面而来的东雪柔撞了个正着。
东雪柔面容虽保持着镇定,但眼底的慌乱却难以掩饰。
“武王殿下,你这是何意?为何带兵擅自闯入我康王府?”东雪柔的声音虽带着质问,却更多地是在试探。
赵胤乾直视着她,“大理寺接到密报,称康王私养禁物焰翅虫,与近几日宫中发生的自焚案有莫大关联,故奉旨前来搜查。”
东雪柔闻言,心中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我不管你们是谁,这里是亲王府邸,你等如此擅闯,若最终搜不出什么来,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大理寺的官差们闻言,脸上纷纷露出迟疑之色,他们深知康王在朝中的地位与影响力,不敢轻易得罪。
赵胤乾见状,心中冷笑,却仍保持着冷静与威严,“别被她唬住了,你们尽管放手去搜,一切后果,我赵胤乾一力承担!”
东雪柔仍试图阻拦,“承担?你凭什么承担?诬陷亲王,可是要掉脑袋的重罪!”
赵胤乾看穿了她的意图,懒得再与她周旋,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的侍卫,“你们几个,随我去书房!”
东雪柔见状,情急之下,挺身而出,拦在赵胤乾面前,“书房乃王府重地,未经康王允许,你们不能前往!”
赵胤乾见她如此反应,心中更加确信赵元霸提供的情报无误,一把将她推到一旁,“哼,看你如此紧张,想来是心虚了吧!”
东雪柔被这一推,踉跄几步,跌倒在地,看着赵胤乾等人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愤怒,却仍咬着牙,低声呢喃,“康王殿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