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昭接着逛了会商场，给瑶瑶买了一套公主裙。
看见那套裙子，蒋昭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可成年人想买公主裙，就很难选到了，逛了很久，才看见一家裙子。
白色的公主裙，蕾丝花边，蓬蓬的裙摆，满足她年少时的所有幻想。
吃饭是晚上，蒋昭昭先回了趟家，一到家就踢掉鞋子，光速奔向房间，打开那件公主裙的包装。
虽然还没洗，她还是想试一试，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泪流满面，却仍旧扯着笑容。
小时候，蒋子成总是能轻松得到衣服、玩具，和爸妈的爱。
刚开始，蒋昭昭还没意识到不公平，直到看别人穿公主裙，和小伙伴快乐玩耍，像动画片里的公主一样。
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物欲低，也很想得到蒋子成有的，别的孩子都有的爱。
蒋昭昭冲宋君英要过一次公主裙，但却被无情拒绝。
蒋昭昭对母亲的打骂，没由来的恐惧，甚至在她开始骂之前，就开始恐慌了，果然。
她说，她供自己吃穿，自己还要挑三拣四，一点都不懂事。
可是蒋子成这个月买了两身新衣服，蒋昭昭在他这个年纪，只会被父母说，你这么大的孩子，长身体快，买那么多衣服没用，还不如买大号的，这样能多穿些时候。
蒋子成的玩具是乐高，好几百块，说是能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
可蒋昭昭以成绩作为‘筹码’想要换一套芭比娃娃，都被说是翅膀硬了，威胁父母，不懂事。
所以，人如果期望低，就不会失望。
蒋昭昭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期望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却还是会在蒋子成拥有的时候，偷偷侧目期盼。
晚上是在融熙街的一家高档餐厅，郭佳莹说安排了一间包间，蒋昭昭到的时候，看见瑶瑶一身艾莎的公主裙。
她忍不住摸摸瑶瑶的脑袋，笑着说，“你真像个小公主。”
沈瑶笑着眯起眼，声音甜甜的，“姐姐，瑶瑶本身就是公主！”
郭佳莹无奈一笑，“这孩子最近迷艾莎，非要说自己是艾莎公主。”
蒋昭昭只是笑着对沈瑶说，“对啊，我们瑶瑶就是公主。”
她把礼物递给沈瑶，“喜欢吗？姐姐选的，还有一件公主裙。”
沈瑶非常喜欢，直接亲亲她的脸颊表示自己的喜欢。
这顿饭蒋昭昭却觉得难以下咽，倒不是菜品难吃，而是看着沈瑶如此被喜欢，她是真替她高兴，却也替自己难过。
沈瑶小手合十许愿的时候，蒋昭昭却在黑暗中湿了眼眶，原来看见别人幸福，是真的会热泪盈眶。
临走的时候，沈瑶还舍不得她，想要她去自己家。
蒋昭昭笑着安抚，“如果有机会，下次姐姐来看你。”
“真的吗”
蒋昭昭手顿了片刻，伸出手，“拉钩好不好？”
“好。”
看着蒋昭昭的背影，忽然沈瑶来了句，“妈妈，没有和姐姐盖章。”
郭佳莹看着小家伙，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姐姐还会不守信用吗？”
“今天高不高兴啊？”
蒋昭昭刚出餐厅，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周书辞身边站着个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笑靥如花，然后一同乘上那辆劳斯莱斯。
和摇下车窗的周书辞对视一眼，蒋昭昭努力扬起一个笑容，他却转头不再看她。
直到车开走，蒋昭昭才发现，用尽了所有力气，嘴角弧度满是僵硬。
周一听蒋昭昭说要辞职，殷通不太明白，“你确定？奖金不想要了？你辞职，也拿不到赔偿金，就这样辞职？”
殷通知道蒋昭昭把金钱看得很重，怎么忽然就要辞职，他内心有一个猜测。
“或许你是因为周董？”
“我们锦成的客户也不止周董，等项目结束，你们也不会再见了。”
“蒋昭昭，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好好考虑一下。”
蒋昭昭却十分决绝，对殷通微微鞠躬，“谢谢您的照顾，但我真的决定辞职了。”
“我这里好说，你自己交接工作，但是，周董那得你去亲自说，项目必须要保住。”
蒋昭昭犹豫两秒，最终还是点点头，“好。”
带上准备好的文件，蒋昭昭先是回了趟家，拿了点东西。
对于蒋昭昭的到来，周书辞是没料到的。
其实他应该想到的，她向来是果断，绝不拖泥带水的人。
高中分手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听完蒋昭昭说完，周书辞沉默着，她先把一叠文件放在周书辞面前。
“这是我做的项目方案建议，每个时间节点的规划都有，当然你们也可以根据计划调整。”
而后她又拿出另外一个文件袋，“针对万时的项目，这些是我的建议，你们可以要求锦成做出相应的整改，会降低风险和成本。”
周书辞看着这些，却有种复杂的心情。
这么完备的计划，蒋昭昭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看来她早就做好准备要走了。
昨天把一百二十万兑换出来，今天就辞职，看来眼前的问题是解决了。
打算和那小奶狗双宿双飞吗？
他还真是自作多情，以为能够留住蒋昭昭。
周书辞忍不住自嘲一笑，“蒋小姐很敬业。”
蒋昭昭觉得心口刺痛，强忍着理智，接着说，“项目组换人，我建议用我的助理梁蓓。”
“另外b组的组长顾风，不是好人，至少项目上可能会挖油水，对你们不利，为了后续的发展，我不建议你用他。”
周书辞只是冷冷把文件放在一边，抬眸之际，满是清冷疏离，“我知道了，我有分寸，还有什么事吗？”
看来周书辞是下逐客令了，蒋昭昭扯起嘴角，还是忍不住说，“你以后的婚礼我是不能参加了，还是提前送你祝福。”
“周书辞，你要幸福。”
周书辞脸色更阴沉几分，抬眸与她对视，“本来也不会请你，我会幸福的，也祝你百年好合。”
喉咙好像哽着一根刺，直直扎入心脏，蒋昭昭攥紧拳头，才不让自己看出来在发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