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玫瑾带下来的还有户口本。夏爸爸离世,郭铭诚就把夏琼依的户口迁到花林合了户,夏琼依一直都没迁出去。
“依依,我刚刚查了一下黄历,今天适宜嫁娶,”闻玫瑾把夏琼依那页户口抽出来,“你们下午就可以到民政局把证领了。如果时间来得及,还可以到派出所合户。”
这孩子今天进门后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愈发的有韵味起来。
热恋中的女人最幸福,会时刻带笑,走路在笑,说话在笑,视线在哪笑就笼罩那个方向。
好心情会影响内分泌,这孩子整个人都像自带了一层光晕,给人容光焕发的透亮感,仿佛一朵牡丹正在吐蕊绽放,美得生动又娇艳,以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表达。
男女之间突破了那道防线,不领证总还是让女生这边吃亏些的,未婚先孕、母凭子贵总归在婆家眼里影响不太好,尤其陆家还家大业大。
领了证就算有了婚姻的契约和公证。
尽管时下之风流行两个红本本就像是笑话。
尽管陆家做得大气周到。
但闻玫瑾总觉得该替孩子想得更长远,才是真的护她周全。
“嗯。”
“闻姨放心,我们吃过饭就去。”
一对年轻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唉,亲家啊,”林维荣岔开话题,“人们都说女人花钱的时候在娘家,会挣钱的时候在婆家,小时候被照顾是在娘家,照顾别人的时候在婆家,一辈子亏欠了娘家,还不一定能感动婆家!我看呀,这话未必,琼依这孩子可是早就感动我们啦!别看她柔柔弱弱的,但骨子里可是很有主意、很刚强的,既有海纳百川,又有高山之巅!”
“你这婆婆也不一般啊,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家业,能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儿孙来!”闻玫瑾由衷地夸奖了陆家一家子。
“依我看呀,咱们两家的女人都很不一般,都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女子,都是深明大义、豪气云天的!都是好样儿的!”陆有黎赞叹。
“这是家门之幸,在座的几位女士,都是既能上得厅堂,又能下得厨房,进能千娇百媚,出能横扫千军的,这样的女人让家里和和乐乐,幸福美满,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郭洪宽也颇为感慨。
“哎——对,亲家,这就是‘吸引力’法则产生的结果。”林维荣得意,“这些呀,都是托了琼依的福,我们大家可都是被她吸引到一块的。”
“母亲,我哪有这么大的魅力,您就别埋汰我了。”
“你婆婆可是没说错,”闻玫瑾也笑说,“因为你,我们才能成为和和乐乐的一大家子。”
“可是,如果失去了长辈们的宽容和爱护,我们小辈也不可能收获幸福。”
“对对,两好搁一好,三好过到老。”
让墨宝郁闷的是,爸爸妈咪去领证竟然没带他。奶奶说爸爸的身体还需要妈咪的专门照顾,让他开学之后再回朗恩。他就好盼开学日呀,虽然他的好几个同学都不想被套嚼子。
郭铭诚祭日这天,陆泽瑞带上人和证来到了遗像前,琼依该结束孀居生活,开启新的人生篇章了。
两人依偎着走出那道小路,夏琼依抬头就瞧见了她终生难忘的人。
“哥!”
“……菊姨……”
前方不远处的人听到两声唤,都停了脚步。
夏弘菊缓缓转身,昂着她那永远高高在上的头颅,注视着夏琼依,不言不语。
夏茂青转身后也没回应。
陆泽瑞率先打破了沉默,“夏总,好久不见。”夏茂青勉为其难地伸出手来与陆泽瑞相握,“陆总。”
“哥,你们这是来,看爸爸?”
“那不然呢?你以为谁闲得没事跑这地儿来。”
“谢谢!”面对夏弘菊永远的阴阳怪气,夏琼依向来无视,只表达着爸爸女儿的诚挚谢意。
“谁稀罕!”
陆泽瑞笑笑,“您身为长辈,也是一位母亲,就该知道,琼依作为孩子是无辜的,来不来这世上她做不了主,她父亲与您之间的恩怨她也做不了主,您又何必以上欺下,欺她善良和诚恳。”
“你又是谁?一个外人,也配来说道我们的家事?”
“妈……”
“家事?难得您把琼依也纳入‘家人’序列,只是要让您失望了,我现在还真不是什么外人,”陆泽瑞掏出大红色的两个本本,“所以,我管定了。”
“哼!”夏弘菊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既然不是外人,那就跟上吧,下了山再说。”
正午的太阳热情得过了头,夏弘菊却无视干燥得一丝风都没有的当头烈日,趾高气扬地站在山下停车场的车子旁,冲夏琼依说:“你倒是在不在意你爸辛苦打拼的泉林出版?”
夏琼依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要是你在意,我可以把你爸转让的全部股权卖给你。”
“还剩多少?”
“50%。”
“缩水了30%?!可您知道,哪怕是1%,我一个工薪族也买不起,您又何来跟我商量一说?”
“那你还问我剩多少?套我话?”
“那可是你们夏家产业!夏爷爷和爸爸,两代人,为之努力打拼了一辈子!”
“用得着你来提醒?还有,你不姓夏?”
“跟着没有祖先的爸爸,我一样可以姓任何姓!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
“你!你就说你买不买吧。”
夏琼依无声地哼笑了一下,不予理睬。
“那可是你爸的心血!”
“您也知道?作为一心一意对我爸念念不忘的您,还有一个事实不得忘却——我哥可是正宗的夏家嫡子,也是我爸的孩子,夏爷爷的亲外孙,更该继承遗志。”
“你!你哥志不在此,他等着拿钱去创办游戏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