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夫人,里面请。”
月清反应过来,忙招呼小丫鬟,“朵儿,备茶。”
孟真拉住她的胳膊。
“月清,让丫鬟去吧,我带个孩子过来给你认认。”
说着,便示意柳娘将安安抱上前来,“这孩子叫怀安,如今养在我膝下。”
月清屈膝向小怀安行了个礼,“月清见过小少爷。”
刚行了礼,月清就窘迫起来。
“月清不知道夫人今日会带小少爷过来,没有备礼,望老爷,夫人莫怪,日后月清一定把小少爷的见面礼补上。”
“你的心意,我替安安领了,安安不缺什么,你也不必劳神费心了。”
月清点头,将人引进屋里。
进了屋,孟真喝过茶,便示意桃红拿出布匹,对着月清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就随便挑了几样厚实些的料子,给你过冬用。”
月清看了一眼许明泽,没敢接手。
许明泽瞧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脾气就上来了。
“你看我做什么,夫人既给了你,你拿着便是。”
月清欣喜地接过布料,在身上比划了下,然后抱着布料又跟孟真言谢。
“月清谢谢夫人打赏,我正想着给朵儿做两身冬衣呢,您的布料送得可真及时。”
月清是签了死契进来的,以前就给口饭吃,任劳任怨的也没有工钱。
而她对于许明泽而言,也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赏银之类的,也不曾出过分毫。
当然,许家不是什么富户,也放不下脸面去做一些抛头露脸的营生。
许老爷去世后,许家母子就靠着娘家的救济过活。
直到许明泽做了夫子,有了俸禄,也有了学生,宗亲等人送礼。
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而他真正的巅峰时期,就是大婚当日,孟真带着丰厚嫁妆,与皇帝的赏赐嫁入许家。
许家也从此门庭若市,奴仆家什一车一车往府里拉。
这也是他不放孟真的缘由。
月清刚谢过孟真,转头又拿上水壶准备给人添茶水,活像一个女仆。
“月清,你坐下,我有事问你。”
月清放下水壶,忐忑地坐在孟真一旁。
“夫人,想问什么?”
孟真从柳娘手上接过安安,“你想不想养孩子?”
这话一出,整个屋里的人都震惊不已。
小安安的反应尤其激烈,小胖腿把薄毯都蹬开了。
“娘亲,你不会是准备将安安送养吧?这可不行啊,我告诉你,安安这可是娘亲的小福星,离了我,你就损了福气的。”
小安安气得不行,好不容易来个能听懂他心声的观音娘娘。
他岂能错过。
孟真将他包好,轻轻安抚。
许明泽连灌了四杯水。
小丫鬟朵儿在一旁添茶水,都添不赢。
“我......”
月清支支吾吾地。
她当然想养孩子,如今她已年老色衰,自己又无法生养,有个孩子总归有个盼头。
“我想让你帮我照顾睿儿......”
“噫,娘亲,你吓死宝宝额。”
“孟真!”
许明泽打断她的话。
“睿儿已经记在你名下,如今又是我许家的嫡长子,怎好再让月清抚养?”
那睿儿不就由嫡子变庶子了吗?
别说许明泽不答应,许老夫人和向明珠肯定不答应。
回头,这两人闹起来,许明泽更是没法收场。
“老爷,睿儿六岁多了,他跟我不亲,许是我身上没有母亲的味道,而月清打小就照顾老爷,心思更细腻些。
不过你放心,睿儿的衣食住行还有教育,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
月清知道许老夫人疼爱许睿,自是不会同意。
“月清谢谢夫人的抬爱,只是月清不曾读书识字,怕误了大少爷。”
孟真收了笑脸,黯然神伤。
许明泽走到她面前,讨好地问,“孟真可是不喜睿儿?”
“是睿儿不喜我。”孟真说道。
“自从有了安安,我才明白,孩子真的是谁养的跟谁亲,夫君,不如......”
“不如什么?”
孟真媚眼如丝地瞧了他一眼,故作羞涩道,“我们生一个,如何?”
许明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能如何,这简直太哇塞了。
他兴奋地频频点头。
“好,至于月清代养睿儿的事,这两天我想好再与母亲明说。”
三年了,三年了啊,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他可不能,让向明珠母子俩在这节骨眼上坏他事儿。
别说让月清代养许睿,就是将他们母子俩送去庄子上,他都没意见。
“娘亲这招真是高明,看来向明珠的狐狸尾巴要藏不住了,只是,月清姨娘恐要遭受水灾了。”
孟真一听,内心惶恐。
若是月清因为她遭遇不测,她这辈子也难以安心。
“月清,你可会水?”
月清疑惑,“不会,夫人何出此言?”
“没,只是关心下,你若不会水,就尽量远离有水的地方,尤其是水井,水塘之类的。”
“谢夫人关怀,月清谨记于心。”
几天后,荣婆婆来请,说许老夫人要孟真过去一趟。
这一次,她没有堂而皇之地走进屋里,而是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候在门外。
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母亲传我何事?”
孟真一只手指头抹了些脂红,另一只手拿着面镜,对着镜子点点红唇。
语气漫不经心地问。
荣婆婆偷瞄一眼门口的听寒,身子抖得像筛子。
“奴婢只是个传话的,无法揣度主子的意思,望夫人莫...莫要为难奴婢。”
孟真看着镜中人,面若桃花的样子。
笑了。
她将镜子递给桃红,然后对着荣婆婆说道,“带路吧。”
听寒跟在孟真身后。
荣婆婆一路上,紧张得头也不敢抬。
许老夫人气呼呼地坐在太岁椅上,向明珠红着眼睛站在她身后。
“跪下!!”
许老夫人这一声,气势很足。
“儿媳做错了什么,请母亲明示!”
“你善妒,你目无尊长,你还与外男不清不白,你当真要我一件件说与你听?”
孟真拉过一把椅子,与许老夫人面对面而坐。
“儿媳真该死,竟不知自己犯了那么多天条,母亲不妨细细说来,儿媳定会洗耳恭听。”
说着,她还舔着脸笑得天真烂漫。
向明珠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
“孟真,听明泽说,你要让月清代养睿儿,可有此事?”
“我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