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鹰是怎么没想到钱清寒这个老将军,老丈人会提前带兵回城休整,并且在下了早朝那一刻,就带着重兵直接杀到了家里。
他局促不安站在钱清寒眼前,始终没敢抬头看一眼,双手乖乖的放置在身前,一声不吭。
钱清寒霸气坐在主家位置上,一身盔甲显得他格外壮实,椅子过于狭小,整个人似乎是勉强挤进去坐着的。边上斜靠着一杆能压死人的重型长枪。
凛冽的枪刃,双面都是开过刃的,吹毛可断。
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简单用青茶润了润嗓子,钱清寒才缓缓开口,声如洪钟,响亮得能让外头的人都能听见似的。
“岚鹰,早就告诫过你,不要把那个脏东西娶进门。也说过,那脏东西一旦对我那宝贝孙女动手的话,势必要她全族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连带你的一起。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岳父大人,这……小婿并没有把岳父大人的话,当耳旁风!也是尽力在协调杨氏和婉磬之间的关系。”夜岚鹰真的没有勇气,直视震怒中的钱清寒。
“你放屁!”钱清寒毫不客气接传承夜岚鹰,指着他那花白的脑袋怒斥,“若不是钱依依看上你的关系,我压根不会同意你们两人荒唐婚事!她去世不到半年,你就移情别恋,把那脏东西给弄进来!夜岚鹰,你胃口不小啊。”
“岳父大人,关于杨氏的问题,小婿已经命人把她送回老家闭门思过。想必她已经知道错了,不会再出现教唆曦月去伤害婉磬,更不会再去针对婉磬了。”
“我这次来的目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钱清寒已经不想多费口舌。
夜岚鹰此时才敢抬头,意外的盯着钱清寒那张布满戾气的枯黄老脸,“岳父大人,这恐怕不妥吧。婉磬和曦月已然是安元王的人,你这突然把人带走,不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
啪咔!
钱清寒一怒之下,拍断了手边的桌子,愤然起身,来到瘦弱的夜岚鹰跟前,俯视着他,“婉磬当年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把人带在身边,也不会让你来抚养。把人祸害成这样子,你还有什么资格做婉磬的父亲?”
“岳父大人……。”夜岚鹰害怕后退半步,调整姿态再继续道,“此事,我有错。杨氏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不会再出现祸害夜婉磬。何况我也想弥补曾经的过错。”
“有什么好弥补的?婉磬这些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受尽各种委屈和伤害,你却装作看不见。如今知道了,却还想一味包庇着杨氏!夜岚鹰,你到底想干什么。多好的一个大丫头,在你的养育下差点就枉死了。我老钱家唯一一个留着钱依依身上血脉的大丫头,让你给无视那么多年!”
面对钱清寒的咄咄逼人,夜岚鹰完全毫无招架能力。
毕竟人家说的都是事实,他想反驳,想争取挽留点好印象,也实在是无从开口。
“岳父大人,就不能再给小婿一次机会,向你证明我是真心悔改了。婉磬怎么说都是我和钱依依唯一留下的孩子,更是我对钱依依唯一的念想。求岳父大人就宽容这一次。”
“厚颜无耻的东西!”钱清寒没料到夜岚鹰竟然还敢让他宽容一次。
反手一巴掌过去,就是把人扇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咚的一声,扑倒在边上的椅子上,“你没资格和我提出任何条件,更别说宽容!宽容对你来说,不可能。”
夜岚鹰脑瓜子嗡嗡的,双眼冒着白花,趴在椅子上,摇头晃脑一会儿,才勉强定住心神。
他并未站起来,而是直接跪在地上,面向高大威猛的钱清寒磕头,“岳父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好了,可不要带走婉磬!”
“这可由不得你。”钱清寒依旧拒绝,不屑地上恳求的夜岚鹰。
这一幕恰好让赶回来的夜曦月看见,她不顾一切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扶着夜岚鹰,满腔怒火刚想要对钱清寒发出去。
结果就让对方一个眼神给震慑住。
话直接锁死在嘴里。
她咬着下唇,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慌,依靠在夜岚鹰身边,小声嘀咕,“爹,你没事吧。”
夜岚鹰闻声,也只是淡漠回了个头,便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王爷有令,让你禁足在王府,不得出王府。你,你竟敢违抗王爷的命令!”
“不是的,爹!”夜曦月委屈解释,“姐姐带我回来的。听说你出事儿了。”
“啊?”夜岚鹰震惊,疑惑道,“婉磬,也跟着回来了?”
“是啊,爹!这……就是姐姐的外公吧。”夜曦月低声嘟囔。
夜岚鹰没做声,而是期待向门口处张望一二。
良久后,夜婉磬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模糊视线中。不等她入到大厅和众人招呼呢,钱清寒一个箭步冲出去,心疼道,“好丫头,你来这里干什么啊。不是说你重伤吗?现在感觉可好些?”
“外公,你这回来的架势,是要把王城给攻陷下来,还是要把军师给踏平了,然后建立你的大将军营地。”夜婉磬笑着打趣。
钱清寒微微皱眉,笑了笑,大手轻轻搭在夜婉磬的肩膀上,眼睛眯着,仔细打量几眼,最后忧愁道,“丫头,你真的没事了吗?云月在信里写着你快死了。”
“外公,云月就知道夸大其词。骗你们的。我要是死了,谁来管得住外公你这火爆要吃人的脾气!娘要是在,早就和外公你打起来,对不对?”
“嗯,这语气,这态度,果然有依依的影子和味道。就想管着我!坏丫头。”
和夜婉磬交谈几句,萦绕在钱清寒头顶那片死气,都消失不见了。那凝重的眉头,也顺利舒展开,骇人的神色也变得和蔼起来。
“外公,没必要因为此事,就把我给带走。”夜婉磬心里很清楚钱清寒来此的目的。
“你都这样了,还要留在这破地方干什么?”钱清寒嗔怒,“那脏东西和你那废物爹,就看在你没有人撑腰的份上,才如此欺压你的。你怎么还乐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