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悄然伸出脑袋,视线往那敞开的门口瞟了两眼,果然瞧见杨氏跪在门口,嘤嘤泣泣,身后还跟着左右张望的夜曦月。
夜婉磬也跟着探出半个脑袋,偷看两眼,立马收回身子,“哼,这对母女还真有毅力。就昨日那情况,怎么还敢过来,跪着给我唱戏。”
云月也被杨氏母女百折不挠,各种前来找麻烦的韧劲儿弄得烦躁不已,她亮出拳头,请求道,“王妃,你说句话。云月这就出去打得她们躺在床上,十天半月都起不来。再也不会叨扰王妃的清静。”
夜婉磬浅笑摁下云月这如馒头大小,又蕴含打死一头牛力气的拳头,低眉思量一会儿。
“既然她们还有力气来我这儿,继续找苦吃,我也不能避而不见。何况,杨氏就是故意带上跪在门口嚷嚷,让我难堪的。”
“王妃,那你想怎办?明面上,你还在小月子中……不好见客。”云月担忧。
夜婉磬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还在所谓的小月子,不过也正因为在小月子中,才更能有理由好好嘲讽和戏谑杨氏母女一番。
“你先出去,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等我指示。”
云月瞪大眼睛,不解看了夜婉磬一眼,完全不懂她为什么还要面见杨氏母女。
但看她那镇定自若的神态,云月心中纵使有万般疑问,也全部打碎咽了下去,选择按照夜婉磬的话去 做。
眼下,正值初夏时节。
火热的太阳,在净白无瑕的空中,高高挂着,丝毫不会吝啬掩藏一个冬日的万丈光芒和那火辣辣的热情。全部释放,倾泻而下,深深包裹着跪在门口的杨氏母女身上,浸入阴冷的地面,从而开始发热,发烫起来。
两人就如那铁板上的肉,正备受太阳炙热的烘烤。
杨氏额头上的血迹,也因此快速干涸,凝结成块,死死贴合在绷带和头皮之上。细微的热汗,顺着皮肤上的毛孔,一点点冒出来。在某一处,凝结成大的汗水。
吧嗒,吧嗒……节奏缓慢的,掉落在地上。
身后的炙热,已然把杨氏烤得口干舌燥,更别说膝盖了,更是让地面炙热弄得火红火红的,就差一把孜然,她的身后便烤熟了。
“曦月,别光站着啊,喊喊话。这夜婉磬到底想要干什么,架子摆到什么时候去!我都快要热死了。”
夜曦月焦急一脸,眼神总是偷看屋内的空荡,下意识猜测,“娘,都过去那么久了,这屋子里头是不是没人在啊。我们扑空了?”
“不可能。这夜婉磬在小月子中,不可能不在屋子里头。否则,她就是假孕。”杨氏笃定自己的想法,可天气热得她口干舌燥,双眼冒着灰白的星星点点。
若不是要坚持见到夜婉磬,哭喊几声再晕倒。
不然她早就双眼一闭,懒散躺在地上舒坦了。
看着杨氏脸色越发不好,夜曦月蹲下身,用袖子为杨氏擦去脸上不断冒出的汗水,临阵退缩,“娘,不如今日就算了。你头上还有伤,禁不起这样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折腾。”
“你懂什么。越是这样的情况,越能向外人表现出我们诚心悔改,衬托出夜婉磬仗势欺人,蛮横霸道,懂吗。”
“可,也不急这一时片刻的。爹和王爷都外出了,你这一场戏,演砸怎办。”夜曦月小声嘀咕,害怕外人听见,知道她们此跪别有用心。
杨氏不屑,“我知道,所以才来的。门口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夜曦月面对杨氏如此坚持,她也不再劝说,只能陪着杨氏胡闹下去,鬼知道这一闹,会不会让她现在处于半冷宫的状态,起死回生呢。
就在母女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时候。
云月板着一张大脸,慢慢悠悠出来,站在门前,“侧妃,杨氏,我家王妃还在休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昨日害的我家王妃小产还不够,今日又来打扰,是不是欺负我急王妃身边没人啊。”
跪了半天,晒了半天,结果才撬动一个侍女出来打发。
还真是能羞辱人!
杨氏内心不忿,可面上还是认错的态度,低着头,又夹着哭腔,“我来这儿,是诚心给王妃道歉,也向王妃求个情。帮帮曦月,好歹两人都是亲姐妹,没有隔夜仇啊。”
夜曦月紧跟着应和一声,“姐姐,就宽容妹妹这一次吧,看在我母亲有伤在身的份上,原谅一次吧。”
“别喊,别喊!”云月挡在两人眼前,“喊什么喊。王妃正休息,怎么会有空理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里卖弄亲情。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云月好姑娘,就通融一下,让婉磬见一见我们。”杨氏哭求,恨不得推开碍事的云月,冲到屋子里头。
“云月,你不待见我。可你的话,不能代表姐姐的话。总不能将我们拦在门外,暴晒吧。”夜曦月指着天上那炙热的太阳说。
面对她们那厚颜无耻的请求,云月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语气冰冷。
“那也是侧妃你们自己的选择。王爷明明说过,让侧妃你安分修心养神,你却屡次违抗王爷的吩咐。你在王爷心里的分量,已然所剩无几。你还想继续叨扰王妃吗。”
此话一出,夜曦月为之一惊,她面色复杂,拧着眉毛,在做自我斗争。
杨氏可没夜曦月那么多顾虑,何况云月只是一个下人,一个下人都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实在是叫人难受。
她再也绷不住了,摇摇晃晃站起来,愤怒扬手就朝着云月挥舞而去。
哒!
云月可不是普通的侍女,对于杨氏的一巴掌,她可是轻松接下,并且狠狠拿捏住,“杨氏,劝你是为了你好。不然,你这胳膊,我给你卸了。若不是王妃有命在先,就凭借你们两人那下三滥的手段,还能完整活到今时今日吗!”
“哎……疼疼疼……你,你就是下人。凭什么敢对主子动手!我好歹也是婉磬的继母,算是长辈,更是王爷的岳母,你一个下人……啊啊啊……有什么资格动手。”
杨氏疼着,整个人如那被钉在案板上的鱼儿一样,反向弓着身子,疼的嗷嗷叫。
夜曦月见识过云月的身手,她连忙上前想要用蛮力分开两人,“你,你住手。我娘的手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