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悦一直守着徐小妮,直到确定对方的身体情况稳定后,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等徐小妮睡着后,她便拉着郭翠花去一旁说话。
“婶儿,想必你也清楚是谁祸害了小妮,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打算怎么办?”
郭翠花拳头攥的泛白,嘴唇嗫嚅着却又说不出话。
桑悦理解郭翠花心中的纠结,一方面她痛恨伤害了女儿的坏蛋,另一方面她想顾及女儿的名声,不敢把事情闹大。
两相权衡之下,她恐怕很难做决定。
而桑悦作为一个局外人,若就事论事的话,她倒是希望郭翠花去报公安,惩治伤害徐小妮的祸首,可这样一来,徐小妮不幸的经历就会被人知晓,这辈子也就毁了。
为了避免落埋怨,这件事她不能插手,只能听徐小妮家人的意见。
郭翠花憋了老半晌,突然抽噎出声,紧接着咬牙切齿的小声叫骂:“徐多胜这个畜生,妮儿可是他同族的堂妹啊,他怎么那么丧尽天良呢,我真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她顿了下,用手捂住脸,绝望而无助的继续宣泄:“我们家妮儿命苦啊,她爹成了瘫子,我也没本事,护不住她啊!我真恨不得……恨不得替她去死……”
“婶儿,你别这样,这事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伤害小妮的畜生,不能饶了他。”桑悦柔声劝慰道。
郭翠花无奈的看着桑悦:“我也想找他报仇,可这事一旦闹开了,妮儿以后的日子咋过啊,她还这么小,以后还得嫁人,事情传出去了,谁还能娶她啊!”
“婶儿,你不要这么悲观,总有明事理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的。可眼下不解决徐多胜这个麻烦,他若是再伤害小妮,那又该怎么办呢?”
桑悦这话一出,果然引起郭翠花的警觉。
是啊,若是不让徐多胜付出些代价,对方以后继续伤害女儿,她又该怎么解决呢!
想到这,她求助似的看着桑悦,言辞恳切的问:“小桑大夫,你觉得该怎么办?”
“报公安。”
“不行,公安一来,整个公社的人都能知道,能不能不把事情闹得太大?”
郭翠花既想收拾徐多胜,又不想把事情闹大,哪有这么两全的办法。
桑悦沉吟片刻,语气坚定道:“既然你不想惊动公安,那咱们就私了,直接上门找他算账。”
郭翠花犹豫,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没有亲族帮忙,就算是去找徐多胜,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
桑悦猜出郭翠花的心思,有些恨铁不成钢,女儿都受了这些委屈,这当妈的还畏手畏脚的什么都不敢做,真让人着急。
她忍不住了,“婶儿,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事交给我来办,徐多胜家住哪,我这就去把他抓过来。”
“你……”郭翠花看桑悦细胳膊细腿儿的模样,摇了摇头道:“你打不过他,不能把你再牵连进来。”
桑悦无奈叹气,这郭翠花可真磨叽,换成是她,这会儿已经把徐多胜揍个八百回了。
“这些你不用管,告诉我他家住哪就行。”
郭翠花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把徐多胜的住处告诉了桑悦。
桑悦二话不说,直奔徐多胜家而去。
徐多胜是和父母一块住的,父亲被抓进去后,家中就只剩他和母亲了。
此时夜深人静,村里人都在睡梦中。
桑悦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只用力拽开大门和屋门,接着不声不响的进了屋子。
徐多胜的母亲单独住在一屋,由于耳背且睡的比较沉,没有发现桑悦的到来。
而徐多胜半睡半醒间,听到一道不大的开门声,这才恍惚的睁开眼睛。
待他看清来人的长相时,愣了好一会儿,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不是他白天惦记上的女人嘛!
好啊,美人入梦,那他不做场春梦岂不浪费了。
徐多胜正美滋滋想着,就被桑悦从炕上拖了下来。
身体接触冰冷的泥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活的?”
“废话,”桑悦一脚踹在徐多胜肚子上,催促道:“跟我去小妮家。”
“小……小妮……”徐多胜似乎明白了桑悦的来意,有些心虚,面上却装出不知情的样子道:“你算干嘛的,我凭啥跟你去小妮家。”
桑悦懒得多说,一把拽住徐多胜的胳膊,像拉死猪一样拖着对方就往外面走。
徐多胜只穿了个背心和线裤,后背磨得生疼,他气愤地想挣脱开桑悦的钳制,却徒劳无功。
他转而骂道:“你个臭娘们,赶紧放开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咱俩谁和谁没完还不一定呢,你最好小点声,不然全村人都会知道你干的好事!”桑悦冷冷警告。
徐多胜明知故问:“什么好事,你说清楚了。”
桑悦不再搭理徐多胜,就这么将人拖到了徐小妮家。
郭翠花一见到徐多胜,立马冲了上去,疯了般对着他又咬又打,嘴里不住的叫骂着:“你个畜生,丧尽天良的玩意,妮儿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今儿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剪刀,作势就要往徐多胜身上攮。
桑悦见状,赶紧上前阻止,并劝道:“婶儿,这畜生死不足惜,可他死了你就得去蹲篱笆子,以后谁来照顾小妮和叔啊。”
一句话唤回了郭翠花的理智,她无力的瘫倒在地,茫然的问桑悦:“那你说该怎么办,不能送他去公安,坏了妮儿的名声,又不能杀了他,那该如何惩罚他啊?”
徐多胜听到郭翠花有这么顾虑,底气一下子上来了,干脆也不装傻了,直言道:“婶儿,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跟小妮那档子事儿,我也不瞒你了。
你说说,爹没进去那会儿,二叔的药可都是我家出钱买的,我们家对你们那么照顾,小妮就陪陪我怎么了!”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丧良心的话,妮儿可是你妹妹啊,你毁了她一辈子,还差点害死她,就一点都不愧疚吗?”郭翠花气得浑身直发抖。
徐多胜吊儿郎当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郭翠花道:“小妮不是没死么,以前我对她做的那些事,就当你们家还的人情,以后咱们两清了。”
“两清个鬼!”桑悦听不下去了,一把揪住徐多胜,将其推到了墙角,赤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小妮的账,我替她来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