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悦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骑车赶到了郭翠花家。
她进屋一看,徐小妮因为疼痛加失血过多,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人也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情况紧急,桑悦二话没说,对着徐小妮就攮了一针。
这个年代的止血针见效没有那么快,徐小妮的身下还在流着血。
桑悦觉得这种情况耽搁不得,必须马上送公社的卫生院。
于是,她对郭翠花说明了情况。
郭翠花一听,扑通就跪下了,扯着桑悦的衣角哭诉:“小桑大夫啊,妮儿不能去卫生院,她去了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她有娃的事一旦被人知道,过后肯定要被拉去游街,她还这么小,哪受得了这种屈辱。我宁愿她死在家,也不让她丢这个人。”
“婶儿,你不能这么想,小妮还这么小,肯定是被人骗了才会有孩子,这不是她的错,公社不会为难她的。”桑悦苦口婆心的劝道。
郭翠花还是摇头,态度坚决的表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小妮去卫生院的。”
桑悦见郭翠花说不通,又不能放任小妮继续失血不管,真是左右为难。
她想过强硬的带小妮去卫生院,可又怕郭翠花因此想不开,最后她放弃了。
没办法,她只能用从医药空间那学到的针灸疗法替徐小妮继续止血了。
她假装从大衣兜里,实则是从空间中拿出一套银针,开始给徐小妮施针。
一套针法下去,徐小妮身下的血竟神奇般的止住了。
桑悦见状,忙从空间拿出一袋红糖,仍旧是假装从兜里掏出来的,递给郭翠花:“快给小妮煮点红糖水。”
郭翠花感激的接过,没空怀疑桑悦身上为何会带着红糖,赶紧去烧水了。
桑悦又给徐小妮扎了套恢复气血的针法,针灸过后,对方脸上竟然一点一点的恢复了些血色。
系统卡布诚不欺她,传授的医术果然很有效,这针法竟比现代的止血剂管用,中医果然博大精深。
从这一刻,她对中医又有了新的认识!
郭翠花熬好红糖水,晾温和后给徐小妮喂着喝了。
又等了一会儿,徐小妮终于悠悠转醒。
“天呐,妮儿,你终于活过来了,妈被你吓死了!”郭翠花抱住徐小妮,失声痛哭起来。
哭完,她又朝桑悦跪了下来。
桑悦想去扶,却听郭翠花一脸愧疚道:“白天是我糊涂,没有相信小桑大夫,可你不但没生气,还帮我救回了小妮,我家里穷,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你就受我一拜吧。”
话毕,她就要给桑悦磕头。
桑悦哪能受如此大礼,忙将人扶了起来,“婶儿,你可别跟我这样,这不是折煞我嘛。小妮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对对,小妮没事就好。”郭翠花抱着徐小妮又是一顿痛哭。
桑悦见徐小妮的精神头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方为何会突然流了孩子。
她试探性的问:“小妮,你遭了这么大的罪,我和你妈都很心疼,你能不能说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小妮害怕的缩进郭翠花怀里,咬着唇不吱声。
郭翠花也想知道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柔声劝道:“妮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跟妈和小桑大夫说吧,她可是你的大恩人,不会害你的。”
徐小妮沉默半晌,缓缓点了点头,虚弱的开口了:“我……我就是喝了碗甜水,回来就肚子疼了。”
“甜水?什么甜水,谁给你的?”郭翠花紧张的问。
徐小妮又沉默了。
郭翠花见女儿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咋还藏着掖着,到底发生了啥事,赶紧说啊。”
徐小妮被母亲这副样子吓到,更不敢说话了。
桑悦拍了拍郭翠花,示意她来劝。
她坐到徐小妮身边,温柔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温柔的引导:“小妮,你只有把情况说清楚了,以后才不会再遭这个罪。”
听了桑悦的话,徐小妮的身子不觉一颤。
她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了,而且她也不喜欢、不想跟那人做那种事,可那人警告她,如果把事情说出去,就不给她爹看病了,她不敢说。
桑悦注意到徐小妮纠结的表情,猜出可能是被人威胁了,不敢说出真相。
于是,她正色道:“小妮,只有揪出坏人,你才能真正安全,我和你妈都会帮你的。”
徐小妮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一个名字:“是多胜哥,他给我喝的甜水,那个水也不是很甜,里面有苦味和奇怪的药味。”
苦味和药味?难道是落胎的药?
桑悦警觉起来。
郭翠花的注意力却不在那碗甜水上,而是问:“多胜为啥给你喝甜水?”
徐小妮咬唇,不说话。
桑悦却是猜出了个大概,试探性问:“小妮,你的那位多胜哥是不是常带你做游戏?”
她记得上辈子在新闻上看到过,很多畜生哄骗小孩子做那事时,就是用的做游戏这个借口,所以她试着这么问问。
结果,徐小妮竟然点头了,“多胜哥总拉着我去地窖做游戏,那里很黑,他要玩的游戏也不好玩,还要脱裤子,很难受……”
她想到那个游戏,就没来由的反感。
桑悦听了这话,心疼的搂住徐小妮,“没事,以后不跟他玩了,离他远远地好不好。”
徐小妮重重点头,后又犹豫道:“多胜哥说了,如果不跟他玩,就不给我爹看病,他每隔几天就来给爹按摩,说这样爹就会醒了。”
这个畜生,竟然用这种理由哄骗孩子,简直可恶!
桑悦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抹笑道:“以后有姐姐在,姐姐来替你爹治病,不需要他了。”
“你真的会替我爹治病?”徐小妮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抓住桑悦的手,期待的问:“那他能醒过来吗?”
植物人清醒的概率实在太低了,可桑悦不能说实话,遂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只要坚持治疗,总会有醒来的一天。”
“嗯,我相信姐姐的医术,肯定能治好我爹,有你在,我以后不跟多胜哥玩了。”
徐小妮看到了父亲清醒的希望,便也不觉得疼了。
一旁的郭翠花,从桑悦和徐小妮的对话中,也大概明白了害她女儿失了清白的畜生是谁,但她不敢当着女儿的面多说什么,只能偷偷抹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