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蓬莱阁的路上,柚儿好奇地问:“小姐,那个江小姐真的病死了?”
前些日子还跟她们斗得龙精虎猛,突然就去世了,柚儿总觉得怪怪的。
江清婉点了点她的脑袋,打着哈欠:“我用她的生辰八字卜过一卦,命硬着呢。”
柚儿哦了一声,没再疑惑。
小姐本事大着呢,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长乐侯府的丧礼办得隆重,全京城都传遍了,爹娘他们不会不知道。柚儿,这个消息回头就由你跟他们说吧。”
柚儿没想到小姐连这都想到了,内心一阵自责和心疼。
江清婉浅笑道:“你若是天天皱眉,很快就跟小老太太一样了,老气横秋的。”
“我是心疼小姐,小姐谁都想到了,这么周全……”
“阿娘待我如同亲生女儿,我想着她再正常不过了。那是她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过了十几年才知道,怎么能不伤心?若是一面没见,就以为人死了,阿娘会抱憾终身的。”江清婉缓缓地说:“要过年了,我想咱们一起过个好好的新年。”
“咱们刚买完零嘴儿,还差些灯笼、布料、烟花爆竹……”江清婉掰着手指数,“过年要热热闹闹的才好,我打算这两天把蓬莱阁关了,咱们回一趟乡下,跟祖母她们一起过年。”
突然,柚儿凑近耳边嘀咕着:“小姐,你看那边,不是齐世子么?”
江清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酒楼。
齐思桓就坐在二楼,面朝的方向正好能看到长乐侯府的大门。
他两鬓微乱,发须散乱在脸颊两边,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冒出了胡茬,再不复往日的风流。手里的酒壶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很快就空了。
恰好这时,齐思桓也看到了楼下的她们,嘴角一咧,就将酒壶摔了下来。
正正好好,砸在江清婉脚面上。
江清婉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酒疯子!”
齐思桓的功夫不差,一个跃身,就落在了地面上,很快到了江清婉面前。
他直接打了个酒嗝:“这不是野丫头吗?嗝……上次说我肾虚,污蔑我,害得我好一阵子不敢出门……嗝。”
江清婉没有理他,径直往前走。
“站住!”
齐思桓一把擒住她的肩膀,用内力往下压。
江清婉反手从腰间掏出匕首,速度极快。
快到齐思桓都没反应过来,刀刃就抵在了颈间。
江清婉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齐思桓垂眼看向匕首,忽然绽出一抹肆意的笑:“她死了,你却还好好的活着……难怪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叨叨叨叨,有完没完!”
江清婉忍无可忍,直接左手成拳,一拳怼在他的鼻梁上!
咔嚓——
清脆的鼻梁断裂声响起,吓得一旁的柚儿都打了个激灵。
齐思桓捂住鼻子,冷汗直冒:“臭丫头,你活的不耐烦了!”
江清婉甩甩手腕,收回匕首。
“你要真这么深情,大可以殉情,死了算了。现在做这副样子,干什么?”
江清婉哼了一声,“打都打不过我,废物!”
“臭丫头你说什么!我不过是让着你罢了。”
“哦。”江清婉双手环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只丢下一句:“那下次齐世子请务必使出浑身解数了,因为以后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要不是现在是大冬天,她肯定给这个王八蛋下一场桃毛雨整死他!
齐思桓狼狈不堪地看着那道扬长而去的背影,气道:“你等着,小爷不报此仇,就把名儿倒过来写!”
次日。
蓬莱阁在京城中的名声很响,但是齐思桓万万没想到,背后的老板就是这个野丫头。
“你们没调查错?”
齐思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属下回禀:“兄弟们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蓬莱阁的人手虽多,但口风极严。属下也是夜晚飞檐走壁,掀开屋檐的瓦片,看到这女子的脸才敢确定。”
毕竟这小姑娘出手狠劲,把少爷的鼻子都捶断了。
让人想忘也忘不了。
查清楚了,齐思桓径直去了蓬莱阁。
还没到门口,就被若娘眼疾手快拦住了。
“哎哎哎,这位公子。”若娘挡在门外,“我们这儿只接待女宾,不接男客。还请公子到其他地方放松放松吧。”
齐思桓摇着纸扇,遮住了包扎得肿大的鼻子,恨恨地说:“让江清婉给小爷滚出来!”
听到齐思桓语气不善,若娘和善的脸色也冷了。
“这位公子,我们蓬莱阁做的是开门生意,迎善客,发良心财。若是想要砸场子,那就别怪我们蓬莱阁不客气。”
蓬莱阁开业这么久,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都成了熟客,人脉结识的也不少。
因此若娘说话,也有几分硬气。
“公子,请走吧。”
齐思桓轻蔑地拨开若娘的胳膊,“齐国公府若是能被一个小小的蓬莱阁威胁,那在京城也是个笑柄。”
“够了——”
江清婉匆匆赶到,对着齐思桓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上次鼻子断了,这次是想让我打哪个部位?”
齐思桓还没放狠话,又被打断了。
江清婉活动着手腕:“别废话了,直接上后院练练。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几个手下在身后不知该如何是好,齐思桓爽快应下:“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几人只好留在原地。
半柱香后。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出来,却只有一个江清婉。
还没发问,就听江清婉说道:“趁人还有气儿,赶紧去抬吧。”
抬?
几人暗道不好!
赶紧跑到后面一看,齐思桓躺在地上,鼻青脸肿,这哪儿还能看出来是风流倜傥的齐小世子啊!
不说这脸上打得青青紫紫,就是胳膊腿儿都抬不起来了。
齐思桓气若游丝:“这事儿别跟我爹说,谁说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连个丫头片子都打不过,这要是传出去,他齐小世子的脸还往哪儿放!
江清婉拍拍手,笑嘻嘻地对若娘说:“昨天还是下手轻,这一顿打得起码两个月下不来床,咱们可以安安心心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