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个形容词,它可以用来描述感觉或者是一种情感,可如果将它具象化,又该如何阐述呢?
欢迎来到第三场游戏。
企鹅玩偶的我说你猜环节!
破旧的企鹅玩偶站在桌子上,短小的鳍肢在空中不断挥舞。
它将桌子当做是自己的舞台,而台下的观众自然是周圆圆和启明二人。
“玩家请听题!”
“生在山里,死在锅里,藏在瓶里,活在杯里。”
“请玩家作答!”
周圆圆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地回答道:“答案是茶叶。”
“回答正确!”
启明捂着头,表情有些痛苦,满脸无语。
为什么第三场游戏会是这样的啊!
自从他们进入游戏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
在这三个小时内,他们一直在跟企鹅玩偶进行问答游戏。
没有规则,没有惩罚。
就好像真的是来进行一场普通的益智小游戏一样。
这反而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前两场游戏都惊险万分,差点夺去他们的性命。
第三场游戏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是这样一个和平的场面。
而且,这样无聊的小游戏究竟还要持续多久啊?!
“玩家请听题!”
“体圆似球,色红如血,皮亮如珠,汁甜如蜜。”
“请玩家作答!”
“樱桃。”周圆圆快要被这无休止境的问答小游戏给逼疯了。
三个小时啊!整整三个小时!
就没有停下过!
这个企鹅玩偶到底想干嘛啊!
他真的受不了了!
要是有什么手段直接来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这么拐弯抹角!
周圆圆想着,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你要杀要剐直接来不就好了!非要这么折磨人吗?”
企鹅玩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在桌子上摇摇晃晃好一会才站稳,有些委屈地垂下头,不满地说道:“好嘛好嘛,不想玩就算了嘛,至于生那么大气吗?”
启明按住急躁的周圆圆,墨镜底下的双眸神情复杂地看向桌上的玩偶。
他叹了口气,语气平缓:“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如何阻拦我们,但这样拖下去明显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对吧?”
企鹅玩偶像是被他说中了心事,从桌子上小心翼翼地跳了下来,一摇一晃地走到男人面前,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其实马上就要消失啦,已经没办法继续阻拦你们了。”
在经过昨晚的游戏后,启明已经猜到了大部分的原委,对这些玩偶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将企鹅抱到怀里,坐到椅子上。
企鹅玩偶靠在男人的怀里,小声地嘟囔道:“你跟那孩子一样,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启明伸手,轻轻抚摸着玩偶的脑袋,平静地说道:“不是的,我只会对善良的事物温柔,其实我是个很坏的人。”
“是吗?他跟我们说过,你是个很可靠的好人。”
启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吗?他跟你们是这样说的吗?”
企鹅玩偶有些不甘心地重重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委屈:“明明我也很可靠啊……真是的。”
一旁的周圆圆听的一头雾水,刚想开口,却被启明抬手制止了。
他示意周圆圆闭嘴,低下头,继续跟怀里的玩偶说道:“很辛苦吧,在这里苦苦等待了三十年,抱歉,因为我们的到来,让你们无法再见他最后一面。”
企鹅玩偶摇了摇头,有些郁闷地把头埋进男人怀里,小声地说:“不是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命运早就标好了价码。”
“如果不是你们的到来,我们也不会在三十年前遇见他,这都是命运编织好的剧本。”
“但是,我还是很想再见他一面,这是我三十年来日思夜想的执念。”
“就算早就知晓命运的残酷,但我还是冥顽不灵,总想着再去抗争一下。”
它说着,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血红色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男人的裤子上。
启明摸着它的脑袋,沉声问道:“那你觉得,遇见和错过,到底哪个更遗憾呢?”
这是他第一天夜里就想问兔子玩偶的问题,可惜那个玩偶已经无法回答了。
“假设你们没有遇见他,就不用那么辛苦的等待了,甚至也不用死去,可以在玩具屋里平平安安的一直存活下去。”
“你会不会觉得,那样的生活更好?”
听他说完后,企鹅玩偶果断地摇头,否定掉这样的假设。
它说:“没有这种可能,我们一定会遇到他,也必须遇到他。”
“现在的我还无法向你阐述这件事的理由,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
“命运是不会出错的。”
“我们的命运早在很久很久的过去,就已经连接在一起了。”
启明被它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但见它捂嘴的动作,心里便有了一些想法。
他和周圆圆不一样,他进入过许多高级副本,见过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甚至也直面过神明。
玩偶它不是不想说。
而是不能说——
原因只可能是跟高阶神明有关,所以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于是,他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移到另一个话题,温声问道:“那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呗,说说你们是如何相处的。”
一说起这个,玩偶的纽扣眼瞬间瞪大了,它来了兴致,窝在启明怀里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它同他讲述了许多玩偶们与季迟的故事。
启明听的很认真,但是听到后面,心也凉了半截。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等季迟回到这个时间点时,看到一地的玩偶残骸……
啧。
麻烦了。
企鹅玩偶也想到了这点,它指着地上同伴的残骸:“不如你把我们的尸体都藏起来吧,小迟问起来你什么都不说就好了。”
一番深思熟虑后,启明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这项提议。
他说道:“我不能去做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我只是你们故事的倾听者,我无权干涉他的知情权。”
“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你觉得能骗他一辈子吗?”
“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或许会更崩溃,说不定会反过头来憎恨我。”
“故事的结局无论是什么样的,都该由亲历者本人去画上句号,旁人无权干涉。”
见他不愿,企鹅玩偶也不再多说什么,它躺在温暖的怀抱里,静静等待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