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源离开后，季迟愣愣地坐在餐桌前。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副本内，那个女人的嘶吼，一直回荡在他的耳畔。
“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这句话仿佛不单单是对着库里塔说的。
包括他。
在面对哥哥时，他也会想。
如果没有他的话，哥哥会不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如果没有他的话，哥哥就不用辍学打工，也不用为了照顾他放弃高薪工作。
如果没有他的话，现在的哥哥……会是什么样的呢？
季迟想到这里，心里有点难受。
他明白自己不该去质疑哥哥对自己的感情，也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揣测那个没有他的未来。
糟糕透了。
他回到房间，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便离开了家。
他想要出去透透气。
刚一离开居民楼，寒冷的北风便呼啸而来，吹的他耳朵生疼。
出门前忘记带帽子了。
算了，外套上有兜帽，将就用一下吧。
想着，青年拉下帽子，将自己的神情遮盖的严严实实。
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路灯照射出昏暗的光芒。
刚从副本离开的他还未习惯现实中的景象，不免有些恍惚。
这里，真的是真实的世界吗？
会不会是他的南柯一梦？
他马上将这个想法驱之脑外。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能将游戏和现实弄混了。
这里就是他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不会错的。
他知道，自己应该停止这样的胡思乱想。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家地下酒吧门口。
季迟抬起头，直接酒吧门口，霓虹的灯牌上闪烁着：Indulge overnight。
放纵一夜。
或许，他真的应该来一杯，好好放松自己的大脑，让精神休息一下。
季迟没有多想，推门走了进去。
入口是一片黑暗狭窄的楼梯，墙上粘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开门啊，修锁啊，当然，最多的还是黄色废料。
他顺着阴暗的楼梯往下走，很快便来到了地下酒吧。
一进去，狂热的呐喊声差点刺破他的耳膜，酒吧的灯光五彩斑斓，各种色彩交相辉映，使人置身于另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
季迟眯起眼睛。
很明显，他并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来都来了，不喝一杯明显过不去。
他走到吧台前，想向酒保点一杯烈酒。
酒吧打量着眼前身着朴素的青年，露出一个微笑：“你看起来好像第一次来这种场所。”
季迟没有回答，在吧台前找了个椅子随便坐下了。
酒保见他不答，于是换了个问题：“先生，你想喝什么样的酒？”
季迟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这里有什么？”
酒保沉思了一会：“这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体验。”
“如果你想要大醉一场，我推荐这款‘明天见’，酒如其名，喝完后等你再睁眼，看见的就已经是明天的我了。”
“当然，如果你想要微醺如醉的感觉，我推荐你这款‘莫吉托’。”
“如果你想体验椰成熟女人的魅力，我可以为你调制一杯‘威士忌酸’。”
“还有——”
酒保还没说完，便被另外一个人出言打断了。
“麻烦给他一杯热牛奶，谢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季迟回过头去，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居然是刚告别不久的周圆圆。
周圆圆此刻穿的非常随意，黑色的t恤配着一条宽大的垮裤，头顶上还带着一顶渔夫帽，跟他副本里认识的那个人天差地别。
季迟迟疑了片刻：“周圆圆？”
男人点了点头，在他旁边坐下了：“没想到能在现实里碰见你。”
“……你家就在附近吗？”
“嗯，你呢？”
“我也是。”
季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能在现实里遇见游戏里的队友。
这也太巧合了吧。
很快，酒保便真的端上了一杯热牛奶递给青年。
青年有些诧异。
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周圆圆，又看了看一旁强忍笑意的酒保，不可置信道：“我靠，酒吧还真的卖热牛奶？”
酒保忍不住笑出了声：“本来是不卖的，但谁叫你旁边这位是我们股东，股东的话我一个小酒保怎敢反驳。”
“哈？”
季迟转过头，盯着面前的周圆圆，满脸写满了不解。
周圆圆轻咳了两声：“咳咳，你一个小朋友喝什么烈酒，喝点热牛奶差不多了，你要是嫌弃我让店员出去给你买娃哈哈。”
季迟：我谢谢你啊！
他有些无语。
为什么启明和周圆圆都说他是小朋友，明明他早就成年了，都已经可以工作了。
而且他这张脸看着也不像小朋友啊。
季迟想着，渐生反骨：“不行，我就是要喝酒，给我拿酒！”
周圆圆轻笑了一声，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里的酒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都是一杯倒，你也不想喝翻了被人偷走手机钱包吧。”
闻言，季迟瞪大了眼睛，连忙捂住自己胸口的钱包，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要什么都可以，要他的钱是绝对不行的！
“不要了，我不要了，别给我上啊！”
周圆圆看着他这幅警觉的模样，笑着摆了摆手，让酒保去忙活自己的工作。
等酒保离开后，他才重新看向面前的青年：“听说你拒绝了启明，让他一片痴心错付。”
季迟不乐意了，啧了一声道：“怎么说话呢，我只是拒绝了他的组队邀请，怎么说的我像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啊。”
周圆圆耸了耸肩，脸上笑意未减：“那家伙可是从不邀请新玩家加入的，你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我知道。”季迟抿了口杯中的牛奶，“所以我才拒绝了他。”
“为什么？”
“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我一个二级玩家，只会拖后腿。”
见他这么说，周圆圆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就三级……跟你大差不差。”
季迟想起启明对自己说的话，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啊？你就是启明是的，队伍里最菜的那个啊？真的假的？”
周圆圆抬起手，轻轻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哪有这么调侃兄弟的，真损呐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