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谎什么啊我?”那人伸手在窗台下面捏了一下,手指头上顿时沾染到了烟灰,“看到了,这可不就是烟灰,刚刚他就是站在这里的。”
“就这里?”
“是。”
两小时后,有人找到了一个冷藏室,大家打手电筒下去看,在冷藏室内有一条秘密的隧道,顺着这隧道走到头是一扇门,傅征推开门,外面居然是一条马路,事情进行到这里,傅征明白了,这家伙刚刚逃了。
他急忙回去调取附近监控。
至于次日,关于厂长跑路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这一群员工们都着急坏了,九点之前大家垂头丧气的在忙碌着,这要是寻常时,童伟会亲自来慰问一次大家,和大家互道早安。
但今天不同,童伟压根没出现,到九点一刻,一车间的员工罢工了,很快一整个厂子里的员工都不做了,大家从车间出来,拉电闸,走到了厂子活动室外面,众人面面相觑,已是万头攒动。
几个气势汹汹的员工抓住了副经理,那副经理的帽子早不翼而飞了,小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呢?”
副经理被恶狠狠的丢在了地上,一只巨大的脚丫踩在了副经理的胸口上,“快说,厂长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那副经理吓的魂飞魄散。
“我哪里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想要问你们呢?”
就在此刻,一个戴了黑墨镜肥嘟嘟的男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他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皮质的。
他眼神傲慢,凶狠,后面还跟着几个大盖帽,他的到来很快就吸引了全场的视线,就连看大门的老王头都跟在那人背后,“您不能进去,没预约不能进去啊您这是做什么呢?”
那人不理不睬。
副经理的领口被松开了,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那小眼睛的男人,男人蠕动一下肥嘟嘟的嘴唇,不厌烦的将手中的公文包打开晃动了一下,“这里,从今天开始是我的地盘了,你们这群草台班子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商量商量是你们自己个儿离开呢还是我请你们走呢?”
大家不寒而栗,都不清楚这是闹什么。
副经理嘴角噙着冷笑,“你那什么文件啊,这么厉害?张冠李戴了吧,这里是红旗制药厂,你哪根葱啊你。”
那小眼睛没说话,而是将一张文件不客气的压在了男人脸上。
副经理快速拿下来浏览了一通,看完以后嘴唇剧烈颤抖,他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恐惧都无助了,大家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啊,旁边的车间主任急忙拿过去慢条斯理的看。
看完以后,车间主任也大吃一惊。
他嘴唇哆嗦的厉害,“什么,两个月之前提厂长就把厂子卖给你了。”
“你们这厂子没什么债务纠纷,价钱合理又公道,我看不错就入手了,这个啊,”那人晃动手臂,示意大家集中视线,“这是你们厂长和我过户的手续,白纸黑字,谁怀疑呢就来认真看看。”
众人呆若木鸡。
大家恢复过来以后快速的交流眼神,每个人都陷入了盲目之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来一句,“咱们让童伟给耍了啊。”
这三个月来,童伟总是以这种那种的理由来拒绝发薪水,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在憋大招做项目呢。
现在算是明白了,童厂长这不是不来上班了,而是躲起来了,众人六神无主,终于还是将视线集合在了副经理身上。
“电话,”有人提醒,“打电话给厂长,问一问这是真是假,这是啥情况啊?”
大家求助的看向副经理。
副经理也着急,有人送了武无线电话过来,副经理战战兢兢打了出去,但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应,这让他更茫然了。
“怎么?怎么啊?”
大家靠近他,追问。
副经理迷惘的丢下电话,“这一次,咱们可能上当了啊,电话压根就打不通。”这电话虽然没注销,但却不会有人接听了。
至于那小眼睛大肚子的男人却蛤蟆一样站在了人群之间。
此刻,他像极了乐队的指挥手,那手懒洋洋的伸出来,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众人平静了不少,小眼睛这才发号施令。
他指了指自己,“你们叫我白老板就好,我和他是公对公,因此从今以后这厂子是我的了,但你们厂子里头的设备以及现有的一切我都瞧不上眼,你们厂长呢是这辈子都没可能回来了,谁知道他到马来还是到新加坡去了,厂子里的一切三天内你们清理干净就好了,拿出去也兑点儿钱,至于够不够拖欠你们的薪水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呢就先走了。”
这白老板仅仅是来宣布讯息的。
众人都呆愣住了,有人还在乐此不疲的拨打童伟的电话,终于电话机那边传来了冰冷且机械的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大家算是彻底明白,童伟这大骗子在做了最后的骗局以后逃之夭夭了,将这烂摊子丢给了大家,众人气愤填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发狂的雄狮一样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去抢夺东西。
大家不寒而栗。
“该死的杀千刀的,说走就走了,这里哪里有什么值钱的啊。”
办公室内无非两台老旧电脑和电话罢了,至于车间内,那都是一些原材料和成品,大家都知道红糖是最为廉价的商品,对这些更是半点儿没兴致。
众人垂头丧气,不知道谁怒吼了一声握着铁锤就砸起来,紧跟着,大家接二连三握着铁锤也开始砸起来。
疯狂的敲击声毁灭了这里的庄严与一切,大家发泄的足够了,再次垂头丧气的聚合在了一起,那副经理的工资最多,他看看院子里的大家,“这都是咱们的血汗钱啊,咱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骗了,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啊。”
“陆经理,您的意思呢?”有人站起身来,英勇的看向副经理,“您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您说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是啊,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