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姑也有自己的考虑,这种人喜欢玩嘴,不理他才最好。小平听了她的话,却以为有希望,兴奋的象猴子在香姑身边转来转去:“香姑,你当然会有好处,我也帮你一个忙,保证不让老磨在外面乱说。”
小平敢肯定,除了老磨和他知道香姑的秘密,绝不会再有人知道,因为他小平只是用眼瞄一瞄,就能看出只有老磨关心这件事。
香姑和曾祥的那个早晨,应该说是凌晨,老磨和小平几乎同时来到地里,所以老磨和别人的话小平都听见了,而且他还隐约看见了曾祥和香姑的桑树在摇晃。只是曾祥他们的桑地比较大,所以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就离大家远些,但小平怀疑曾祥,就是从一些迹象开始。
说起来还要归功于老磨,老磨在说狗拉秧子的时候,曾祥和香姑就赶紧罢战,但却不敢和老磨小平通话,纯粹的做贼心虚,小平就想多了:难道是他们?
老磨对工作一心一意,就没有怀疑曾祥这边的情况,但小平却怀疑:平日里不甘落后的曾祥和香姑今天是怎么了?情形不对呀!
老磨的耳朵给小平开了窍:老磨刚刚听见这里有狗拉秧子的动静,但到了地头上,却再也听不见。
充分的发挥想像力,小平就觉得眼明心亮,在这二十来亩地里,最首先要怀疑的是老磨、小平和曾祥三家,但老磨是见证人,声音是他听见的,所以就只有曾祥和小平;根据反证法,老磨的怀疑被剔除,小平当然能知道不是自己,那么三家人也就只有曾祥香姑了!
问题是,曾祥的桑园那边和老磨家足有一百多米之远,而这狗拉秧子的声音不可能有这样强的穿透力,除非那人是狗耳朵或声音像杀猪。
又一个误打误撞让小平彻底明白了其中的奥秘,那晚经过曾祥的领地,他忽然听见男女的嬉闹,不是特别的关系不会这样亲密的话语,甚至香姑说出了“姑不姑的一霎霎…”的男女秘语来!
本来这种事只能当笑话啦呱逗乐,只要不说人名;但小平却想起一件事来。
小平和老磨面和心不和,别人不知道,小平和老磨心里却和明镜一般。老磨恨小平处处与他作对,而小平却怀疑老磨成心偷小平的桑叶,因为蚕这东西很怪,就是少吃一口桑叶,它也不吐丝做茧。
去年,小平的蚕就出现了状况,桑叶喂没了,大部分的蚕也都去做茧,但仍然有极少的蚕没吃到最后一口桑叶,根据经验,桑叶只缺几口就够了!
没吃最后一口的蚕儿就爬来爬去不肯上簇:小平急的干瞪眼,如果是不丢那点桑叶就没事了!小平发下狠话:逮住偷他桑叶的人,就把他赶出蚕场去!
小平气归气,但是找不到把柄,小平还是干生气。那天小平知道了曾祥和香姑相好,脑子里就突然想到,曾祥可以是帮他捉贼的人,有了曾祥帮忙,肯定事半功倍。
这只是简略的说了说,就是他对老磨的怀疑,小平也告诉了香姑。香姑也知道蚕不够吃的痛苦,一群找食的蚕儿到处乱爬,抓的蚕农像是在掏他们的心。
“小平同志!”香姑满脸严肃斩钉截铁的说:“虽然我不喜欢老磨的阴阳怪气,但我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冤枉一个人,再说我们都是南村人,就是不帮老磨我也不会帮你…”
“可是,如果老磨把你们的事说出去,那你们不是一场大地震也是一次海啸,这是明摆着的事,马上就会有人堵上门来,到那时恐怕你们的茧就不用摘了,听戏吧!”
沉默,香姑突然不说话,她和曾祥罪有应得,但蚕有什么罪?她的眼前就像有百万蚕蛾子扑拉着翅膀笨拙的蠕动,而她和曾祥却被团团包围,任其化茧为蛾。
一季的收成或者会变成一堆残品,这是香姑所不能忍受的。香姑终于臣服,对小平说:“说说你的想法吧,看我们能不能合作。但条件就是今年不能暴露我们的事,不然我就天天堵着你的门子骂你,直到把你骂闭气!相信我,我一定能办到!”
香姑的样子突然变得非常可怕,俊俏的脸蛋扭曲起来,俊俏也就不见了;小平看到的是狰狞的面孔,不是泼妇悍妇,倒像是恶魔。小平不觉哆嗦一下,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女孩,她还是女人吗?小平忽然感到,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听得带劲,大菩萨却不给力,吆喝着吃饭。原来,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太不是个时候了!这又不是说书的,能让曾祥半途而废?三个死党最后决定,至少也要讲到不揪心的时候!)
小平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逃也逃不出去,于是就虎死不倒威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哪一天来的太早,老磨从来就没有斗过我!”
至于怎么样抓老磨,小平设计了很多计划,比如夹道里截毛驴,又或者盯梢,总而言之就是以抓到人为主,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曾祥给叫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除了看护场子的人大家都回去了。因为现在不忙了,所以就都回家,香姑就唤曾祥:“曾祥,起来吧,也该睡醒了,我给你冲了两个鸡蛋,喝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香姑像是怕吓着了曾祥,因此和声细语;但是曾祥的耳朵就象专门给香姑预备,小平和老磨在的时候,曾祥能够雷打不动,但香姑只是这么轻轻呼唤,曾祥就马上惊醒过来,说:“香姑莫怕,我在这里!”
曾祥明白过来,仍然心有余悸,对香姑说:“香,他们走了?我觉得他们太可怕,刚才梦见他们都欺负你,于是我就急了眼…”
曾祥的话让香姑感到心里热乎乎的,禁不住拥抱曾祥,嘴里喃喃道:“曾祥…曾祥…有你真心待我,我还会有缺憾?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什么都有了!”
曾祥这几天不能和香姑长时间拥抱,更不能长时间接吻,每一次激动人心的接触,都会让曾祥不能自制,不顾一切的疯狂。曾祥说:“香,不能再拥抱我了,不然你冲的鸡蛋就没法喝了…香姑,我又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