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起来那其中天大的漏洞,在当时埃里克那刚刚来到这里,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根本无暇顾及太多,而一旁的乔尔估计在悲痛之中,也没有观察这些细节。
如今当克劳德就像是一个没有丝毫职业道德的邮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拆开了自己要送的信,然后再过了一段时间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然后竟然得意洋洋的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那个人,还像是显摆一样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可是那封好的火漆,根本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而且仔细想来,当初的贝弗利夫妇根本没有机会将这份信通过任何途径交给他们,茫茫的海洋上,孤立无援的他们,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办法顾及,谁还能想到其他的呢?那里看可没有快递这些东西。
而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克劳德,那面具下的双眸虽然没有承认,可也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就那么一直淡淡的看着自己,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带着几分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轻笑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不公正的事情发生。
法官的误判,警察的失误,凶手的逍遥法外,厨师刀失职等等等等,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每个人都需要解释的话,那么实在是效率太低了。
随意就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哦,抱歉,在阿拉伯的土地上,我讲到上帝只是出于我的习惯信仰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有一套自己的法则,从远古时期那种直接点的弱肉强食,到现在看似委婉了许多,却更加残忍的丛林法则,没有人会理会你的抱怨”。
说着,克劳德用力攥紧了右手血红色的拳头,听着金属机械的声响,虚眯起双眸冷声说道,“当你拳头大时,那就是你说了算,而现在收起你这可笑的一套,没有人愿意听你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无聊的诉说着陈年旧事。
哦,对了,难道这就是德雷克的血脉,那个狡诈谨慎的爵士,他的后人竟然像个胆小鬼一样,站在这里竟然想要退缩,事实就在这里,有些东西注定是无法改变的”。
那更像是站在正义一方的克劳德,嘴里说出的有些匪夷所思的话,让站在舱底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埃里克身上,此时他们心中隐隐明白了,或许这就是克劳德一直像一条疯狗一样,死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一直紧紧追着这个如今在伦敦声名鹊起的年轻人。
现在这两尊悬挂在金鹿号舱底的棺椁就像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中,那些常见的恩怨情仇一样,两个原本亲如兄弟的拍档,因为一个伟大的目标,从而隐姓埋名将自己的后代隐藏在暗处,终于,在过了无数岁月后,那两位拍档所隐藏的东西,需要那拥有血脉的后人才可以开启,而且是两人必须全部到场。
可是人心终归是最难测的东西,而且时间就像是轮回一样,就像是当初找到弗朗西斯?德雷克的约翰?迪侬,用虔诚的语气再像这位更像是强盗一样的冒险家,诉说着一个人如同海市蜃楼般的伟大愿景。
而作为一个粗鲁莽夫的德雷克,更加看重的是眼前的利益,这位长相像是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的海盗,俯视着比他要矮上许多的家伙,虽然心中在不断的冷笑,可是谨慎的性格,还是让他答应考虑一下。
终于在詹姆士?兰开斯特的那张图纸,以及伊丽莎白一世女王赐予他金鹿号船长,告诉了那个和自己早已抛之脑后的东西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命令。
当意想之中却又有些意外的约翰?迪侬再次在深夜中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自己的卧室之中,甚至还悠闲的沉着他熟睡时,慢悠悠的冲了一杯咖啡,然后看着睡眼惺忪像是做梦一样看着他的自己,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吐槽道,“嘿,晚上好,不过难道这里没有方糖吗?实在是太苦了”。
终于心中的理智被野心吞噬的一干二净,女王任命的喜悦也瞬间被焦虑代替,那个沾满鲜血的绞刑架一定会是叛徒的归宿,不过没有人愿意永远当成别人的走狗,哪怕那个人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端。
不过内心的谨慎还是让他拒绝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自己几乎没有去过,那个隐藏在伦敦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家庭中的子嗣,一同迁往吉尔福德的建议,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再愚蠢不过的想法,以女王当时的势力,一旦发现了事情有一点点苗头,那么他们这两个叛徒,将会被那些忠诚的骑士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抓回来,然后捆在绞刑架上,即便是有半点血脉相连的人,也根本从逃不出去。
但凡哪里出现了差错,那么约翰?迪侬口中所描绘的计划,将变成一个让后人嗤笑的笑话。
克劳德轻叹了一声,心里想着在爷爷交给自己的书籍中,那个更像是约翰?迪侬在无聊的时候,记录下来的手稿中,记录着当时他和弗朗西斯?德雷克,从无意间的相识,然后慢慢之间产生了默契,互相如同手足般的信任,那个野心如虎却又胆小如鼠的家伙,面对无论大小事情都会想好无数个退路,可以将自己置身事外而且如同现在的埃里克一样,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尽量不去多管闲事。
可能刚刚的话终于有所触动,面前的埃里克嘴角抽了抽,朝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像是有恢复了原本那副模样,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大步走向了那个悬挂在舱壁上的哒仑摩之盘。
学着之前克劳德的模样,埃里克伸出食指看着上面早已消失的伤痕,这个轮盘就像是里面藏着一个微创针孔一样,咬了咬牙将手指塞了进去,那如同被蚊虫叮咬了一下的感觉出现之后,仿佛被一股吸力撕裂了伤口,然后鲜血喷涌而出的鲜血让埃里克不禁的身体抖了抖,接着身体又飞快的恢复平静。
随着抽出的食指,脚下如同阴阳一样一暗一明泾渭分明的地板,像是经历了一场轮回,飞快的转变了过来,接着头顶那些拴着棺椁的绿色巨蟒,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开始缓缓舒展开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