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距离加德满都以东三十多公里的纳加阔特,这里是距离喜马拉雅山脉最近的一个村落。
平静的村庄,自从前几日雪山上传来令人恐惧的怒吼声,紧接着一团巨大的火光带着让地面都开始摇晃的爆炸声,许久之后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在这个并不是合适的登山季节,纳加阔特迎来了比往日最烦忙的时候,还有多的来客,黑色的西装墨镜以及那擦的能清晰照出人的黑色路虎揽胜,看样子并不是前来登山的打扮。
一道狼狈的身影跄跄踉踉的从山上走了下来,身上的黑色风衣,上面有着许多被火灼烧出的破洞,右臂仅仅护在胸前衣服中一个圆形凸起的地方,看着眼前露出焦急神色的男人,脸上带着布满黑色灰烬的银色面具上,唯一双眼的镂空处露出一丝笑意,疲惫的开口说道,“佛洛伊德,我现在等不及要回到吉尔福德了”。
“先生,我想你现在应该好好的睡一觉,然后睁开眼睛,就会看到吉尔福德熟悉的阳光”。佛洛伊德说着轻轻拉开车门,看着正欲钻进车内的克劳德,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拍了拍自己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趴在耳边轻声说道,“阳光?不应该是一层笼罩在城市上久久不散的薄雾吗?
抱歉,这次没有带上你,我知道你心里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放心吧,“梦魇”还在那个记者的身体里,希望永远都不要使用那个东西吧”。
说完,直接钻进车内,看着佛洛伊德脸上僵硬在原地的身体,手指轻轻点在了车座侧面,随着后门轻轻的合上,黑色车窗将两人隔了起来。
“出发吧”。克劳德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面金黄色的轮盘,双腿放在隔板上,惬意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打开扶手箱从中拿出了一面洁白的丝巾,开始仔细擦拭轮盘上留下的污渍。
...........................
“哦,天哪,终于看到正常的人了”。西塞罗闻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味,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远处一片低矮的村庄中不时出现的人影,高耸在房屋上的烟囱冒出一缕缕青烟朝湛蓝色的天空飘去。
步履瞒珊的行走在着积雪已经消失的山下,埃里克狼狈的搀扶着艾达,两个人相互依偎走在后面,看着兴奋的西塞罗,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怀中那把在被炸毁的金色大门周围掉落在雪地中又重新出现的普巴匕首,带着些许凉意,好歹让他们这趟雪山之行,不至于空手而归。
不断响起的驼铃声,让他们精神一振,打量着纳加阔特近乎原始的生活,远离城市的喧嚣,让这里看似贫瘠的村落,那些脸上带着高海拔特有的深红色的村民,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
埃里克看着一位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的中年人,粗糙的手指指了指山上,然后嘴里说着蹩脚的英文,又指了指他们。
比藏民中那位出色的猎人扎西顿珠,要优秀无数倍的手语,以及嘴中吐出晦涩的单词,还是让他清楚的明白了所要表达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放在耳边做了个睡觉的姿势,语速尽量放满,这才开口说道,“我们是从山上下来,不过之前那些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受害者,有吃的还有能让我们好好睡一觉吗”?
“当然”。
这位时代居住在纳加阔特的山民,学着埃里克的模样回了个礼,指了指村落中一栋木制的房屋,思索了片刻,这才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们之前几天,有人从上面下来,这里有许许多多的人在等着他”。
手脚并用的听完那有着许多语病的话,埃里克点了点头,“谢谢,我们并不是打扰雪山的人,你知道就好”。
推开紧闭的房门,一股淡淡的霉味铺面而来,苏尔亚?****,这个用太阳神起名的中年人,虽然并不像自己名字那样是一位英雄,可是却有着尼泊尔人特有的热情好客。
从角落翻找出艾灸点燃,挥舞着双手,将这间许久没人居住的房间飞快的熏了一遍,然后指着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土炕,转身朝外走去。
不久,一大盆炖菜还有一筐热气腾腾的饼子端了进来,苏尔亚?****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退出了房间。
随着一阵饱嗝声响起,埃里克摸了摸有些撑得小腹,身下土炕传来的温热,让他忍不住泛起了困意。
“魔鬼,不,他自称亡灵,却比魔鬼还要可怕.........”。温斯顿看着一直用莫名的眼神盯着她的阿芙罗拉,一路的相处,让她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并不和她漂亮的长相一样是个花瓶,不由得颤声说道。
几乎毫无保留的将从飞机爆炸将之后遇见他们的事情讲了一遍,除了那段自己赤裸着身体,怀疑体内被植入了什么东西。
阿芙罗拉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催眠一般,语气放缓尽量和温斯顿的呼吸频率保持一致,俏脸上带着有些僵硬的笑容,低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是克劳德利用报社的关系,让飞机返航,然后直接毁掉了这些可能遗留下的痕迹,就像我们看到的,直接炸毁了飞机,然后拘谨了你,嗯,抱歉,给你吃了一种古怪的东西,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着你的骨头,以此要挟你,让你跟着我们,顺便监视一下我们的动静”?
“不,并没有监视,他好像很自信自己一定会拿到想要的东西,我发誓,他绝对没让我监视你们,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温斯顿举起手掌有些紧张的说道。
如今的报社自己肯定不会再回去了,想必克劳德也不会在这上面为难自己,而面前这几位,完全有可能把自己的事情捅出去,而且看起来,他们和那个恶魔的关系竟然还算不错。
“抱歉,这件事总归是因为我连累到你了,而且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埃里克打了个哈欠,躺在土炕上看着有着淡淡霉斑的天花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