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微风吹起一道道涟漪,深褐色的帆船,船侧那个裂开的孔洞中,不断有海水涌入。
冒着黑烟的烟囱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随着桅杆上印着双狮标志的白帆缓缓升起,就像被掐住嗓子的公鸭一样,轰鸣声逐渐减弱着。
伫立在甲板上的船舱,透过圆形的舷窗,西塞罗正缓缓走出驾驶室,东张西望了一番,抓起一把金币傻笑了起来。
隐藏在角落阴影中,忽然传来一阵话声,一个高挑的身影正戏谑的盯着脸色尴尬的西塞罗。
“喂,要不你游回去,底仓倒入海中的黄金更多”。
“不不不,我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东西,现在想起这一路真的,还真是和做梦一样”。西塞罗晃了晃手中的金币,干脆直接躺在了散落的金币上面,闭上双眼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阿芙罗拉踹了踹看起来像个无赖一样的西塞罗,“怎么把船上的机器停了呢”?
刚刚停止运动的发动机,让这艘原本就行驶缓慢的巨轮如今靠着那微微扬起的风帆,艰难的往西行驶着。
“话说这次就这么结束了吗”?艾达看着静静坐在船头那根杆子上,摇晃着双腿的埃里克,开口说道。
迎面吹来的风让这艘忽然安静下来的帆船,在海面上划过一道浪花,埃里克看着落下的太阳,在海平面的尽头,就像一个燃烧的半圆一样,将海水染成金色,点了点头,“嗯,我觉得是”。
“我想拿这艘船换回我们家被封掉的房子,你呢,以后怎么办”?
“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艾达伸手将额前的头发捋向耳后,不过白皙的耳朵,随着话声逐渐布上了一层红晕。
埃里克站起身子,朝艾达伸出手,两人站在这个挂着东印度公司标识的长杆上,轻轻拥住这个因为他而被停职的记者,闻着那一头浓密金色长发上传来淡淡的香味。
感受到突然紧绷起来的身体,有些不知所措的僵在哪里,埃里克心里涌起了一股恶趣味,轻笑道,“你该不会是没谈过恋爱吧,那还真是稀奇”。
“该死,你该不会是拿这些事情嘲笑我吧,难道你喜欢那些久经情场的女人吗?”
突然醒悟过来的艾达,看着从背后在腰间轻轻抱着自己抱着自己的埃里克,竟然不合时宜的说出的话,恶狠狠的回道。
“我保证,刚刚说的没有你想象中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谢了艾达,谢谢你这一路陪着我.........”
“嘿嘿嘿,你们站在那干嘛?是想学习那个电影的经典片段吗?不过,你不觉得在这艘年老的船上,做这样的动作,有点诅咒的意思吗”?西塞罗嘴里夸张的叫道,手舞足蹈的看着船头上的两人,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被斯伯格抓来的特伦特,自从走进那个藏这利威尔号的石窟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这也算是他的一种结局,从西兰岛带回去一身时刻折磨着他的伤痕,然后最终还是被抓到这个海岛上,如今的身体状况,可不允许这个几乎大半生都在和海洋打交道的老头,在经历这些连年轻人都感到疲惫的长途跋涉。
“喂,你确定不回塞舌尔了吗?衣锦还乡可算是上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乔尔拍了拍西塞罗的肩膀说道。
西塞罗摇了摇头,“不了,在那里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些糟糕的名声,还有一些不算好的回忆。
怎么,伦敦不欢迎我吗?”
“嘿,听着,西塞罗,和你认识.........,还真是一场奇妙的体验”,埃里克跳到甲板上,伸出了手,两人重重握在一起。
西塞罗顺势想和埃里克拥抱一下,不过飞快退后的身体,看向一旁的艾达,无奈的说道,“兄弟,别这样,我现在可和你们这些单身汉不一样,小心不要让我当女朋友误会,好吗”?
“啊哈,看来她还真是没救了,竟然喜欢上了你这个木鱼脑袋.........”
“我知道,听着,我的提议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西塞罗听到埃里克的话,摆了摆手,“我深表感谢,但还是不用了.........”
“我知道”,埃里克打断了西塞罗的话,目光盯着眼前这个神态有些萧索的身影,“若你觉得这样是占便宜风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兄弟,听着,我们需要你”。
“不是那么回事,不是那么回事”,西塞罗摇着头,连忙解释道,看着埃里克真诚的笑容,还是点了点头,“确实,有一丁点那么回事好吧,但是.........”
西塞罗重重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栏杆,看着下面的清澈的海面,“我只是以为,在我们找到艾弗瑞的宝藏之后,我拿着属于我的一百万佣金,然后回到塞舌尔维多利亚,和他一起渡过所剩不多的日子,然后感到心满意足,不过,我只是觉得现在是我害了他,还有.........”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是我害了那个倔老头,否则现在你和他还呆在那里,每天晒着充足的太阳”。
乔尔点燃香烟递给西塞罗一支,看着远方逐渐出现的岛屿,低声叹道。
“不不不,这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我因为一直颓废,需要这笔钱的话,恐怕就没有这么多事,只是可惜特伦特,他一生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梦想,却一直都没有实现,我决定了,在伦敦开一家渔具店,特伦特渔具店”。
“虽然是个俗套的名字,不过我想生意应该还会不错,既然你决定了,那么也好,反正都在伦敦,开业的时候通知一声,还有,你和阿芙罗拉怎么样了”。埃里克看着一个人站在角落,正靠在栏杆上那都送带着墨镜看不清表情的高挑身影,眨了眨眼说道。
西塞罗嘴角抽了抽,“拜托,我可没有你这么幸运,毫无进展,根本无从下手,可能这次一别,估计没戏了”。
“你可以邀请她一起啊,反正她现在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埃里克说着,看着西塞罗双眸一亮,接着有些畏惧的摸了摸还在酸疼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