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几乎全部没入海面的帆船,前端甲板中央,那个发出沉重响声的烟囱,冒出一缕缕黑烟,艰难的驶出一个椭圆形的洞口。
干涸的甲板上摆放着两具互相偎依在一起的尸体,布满褶皱的丑陋面容,身上倒是穿着得体的服装,静静的躺在甲板上。
长着浓密棕色短发的少年,嘴唇周围长着一圈胡茬,双手交叉在一起,闭着双眸站在尸体面前,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嘴里默念着着什么。
阿芙罗拉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艾达,“喂,我觉得你现在站在他身旁比较合适”。
“我也这么觉得,当然,你告诉他一声,恐怕我们靠这艘古老的帆船,是没法开到英格兰的,当然,现在就算离开北大西洋都算困难,这玩意超载了,而且年久失修,我怕他沉在这里”。
突然从船舱跳下来的西塞罗,站在阿芙罗拉身旁竖了竖大拇指,朝着有些尴尬的艾达说道,确实,这艘可能是艾弗瑞将所有他积累的财富全部堆积在这艘船上,让这艘估计是这个世界最早运用蒸汽机的东印度公司的帆船,发出吃力的悲鸣声,几乎没过甲板的海水,让利威尔号,艰难的行驶在北大西洋中。
“埃里克,不好意思,恐怕这艘船没有办法再往前行驶了”。
艾达小心翼翼斟酌着语言,看着挺直着脊梁,像杆标枪一般,站在甲板上的埃里克,肃穆的眼神,冷冷的盯着平静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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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利威尔号,在新巴斯克平静的石窟中,平静的海面上,还留有离去时留下的白色泡沫。
突然如同沸腾一般的海面,剧烈翻滚起来,一只长满羽毛的大蛇,从海底中直立起硕大的躯体,只有一张大嘴的三角形头颅上,如同墨一般的黑色鳞片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黄褐色的竖瞳,盯着那艘停泊在石窟外的扬起白帆的大船露出戏谑之色。
飘在海面上那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那件黑色的袍服,依稀可见袖口白色的封边,那条不知是禽类还是团体动物的大蛇,身上长满鳞片的羽毛抖动了片刻,将身上的海水金属抖落,拍打着羽翅,长大嘴巴,露出里面两颗犹如三两楼高的獠牙,一把将库托门托的身体吞入嘴中。
紧接着随着海面上突然出现的漩涡,身体也开始不断缩小起来,一口咬住自己的尾巴,头上那只独眼,也逐渐随着身体融入漩涡之中,慢慢消失不见。
只有一张嘴巴的五官,却让人觉得一场和谐,漩涡刮起一道道漂亮的涟漪,让这座承载着亨利?艾弗瑞梦想的海盗,剧烈都动起来。
那座如同鹰鸠嘴巴一般的洞穴随着不断滚落的碎石重新堵了起来,剧烈颤抖的海岛,让整个翻起了惊涛骇浪,涌起的浪花,狠狠拍向承载着新巴斯克的海岛。
埃里克默默的看着那座不断下沉的小岛,海面上透出的阴影,隐约可以看见一条环装的漆黑阴影,毫不犹豫的竖起了中指。
沉在海底中的阴影,好像突然感受到埃里克挑衅一般的动作,徒然舒展开身体,骤然变大的尾巴,狠狠拍在了海面上,掀起一股巨浪,朝这艘经历了数个世纪的利威尔号拍来。
倾斜的船舱随着侧面裂开的洞口,里面装满黄金的木箱,纷纷滚入海底,埃里克回头看着抓住栏杆的西塞罗,淡淡说道,“这不就好了吗”?
骤然减轻重量的帆船,随着不断滚落海底的黄金,飞快的向水面上浮了起来,埃里克缓缓抱起克劳馥的尸体,看着海面上散落起的金币,不断溅起的水花,将冰凉的尸体丢了下去。
泪眼朦胧的看着不断下沉的身体,伸展开的双臂,好像想要最后一次拥抱一下自己唯一的孩子,埃里克嘴角扯出笑容,轻笑道,“妈妈,希望下辈子我能尽情享受一次完整的母爱,这辈子,我能当您的儿子,或许比那位忏悔的盗贼,圣狄思玛斯还要幸运”。
莫名其妙的话声,让身旁一众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有些神经兮兮的埃里克,紧接着搀扶起贝弗利,示意一旁的西塞罗帮下忙,捡起地上那件深褐色的羊毛西装帮这位地地道道的伦敦绅士穿在身上,目光看向乔尔说道,“上帝保佑你身上的烟盒还有一支香烟”。
“当然,不过我印象中他还是习惯抽烟斗”,乔尔从烟盒中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丢给埃里克。
“不,只是我母亲不习惯闻香烟那股味道而已,才会抽那种别人闻起来很香,而自己索然无味的烟斗”。
将香烟放入贝弗利嘴中,埃里克轻轻将他抛入海中,看着逐渐接触在一起的一对身体,目光扫过那座消失的小岛,平静的海面上,刚刚出现的那条尾巴,就像海市蜃楼一般,根本没有出现过的痕迹。
“乔尔,利文斯顿家族来过的小岛,为什么之后他们家族一直没有行动”?
埃里克失神的看着海面上消失的阴影,握着栏杆的指节泛出一阵异样的苍白。
“我不知道,不过你父亲确实是因为一个奥利维拉的奸商,才断断续续得到了亨利?艾弗瑞的线索,然后的事情,你就就都知道了”。
“那么这个奥利维拉就是藏匿在伦敦阴影处家族的旗子咯,断断续续的线索,就像一个有毒的鱼饵一样,让人欲罢不能,以我父亲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利文斯顿家族取而代之,家族,嘿,还真是一个可笑的称号,恐怕他自信的想要将压力全部担在自己肩上,让我过上逍遥的日子。
见过,他就是毁在他那盲目的自信上面,如果仔细查探一下,肯定会发现埃斯科巴种种诡异的行为,一个人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在这个星球上根本不存在天衣无缝的事情”。
“没错,不过事已至此,利文斯顿家族没有出现,恐怕还是因为刚刚那条尾巴,而且刚刚的厚葬,恐怕数个世纪,这个葬礼算的上最奢侈,没有之一.........”。
乔尔眼角抖了抖,想起之前埃里克口中所说的厚葬,恐怕没有刚刚出现,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羽蛇神,如今他们肯定从船舱中搬出黄金,撒入海中。
“不”,埃里克嘴角掀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冷声说道,“利文斯顿,看来我和那位倒霉的大副还真是有缘,不过他是诅咒,我要亲手让他们陷入地狱中,永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