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那被微风吹起的纱帘,照进房间中。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埃里克看着安静的房间中,卷着被子还在熟睡的艾达,已经身旁手中已经将那支苦苦忍着没抽的香烟,攥成几段,散落在手边的乔尔,打了个哈欠,蹑手蹑脚向卫生间走去。
简单的抹了一把脸,轻声走出房间,埃里克摸了摸兜中那张有些嗝手的小纸片,向吧台那个黑色的古老电话走去。
一阵震耳发聩的呼噜声,从爬在桌上的那位和乔尔互抛媚眼的女人身上传来,埃里克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那被一头不知多久没有洗的油腻长发,贴在脸上却丝毫没有难受的模样,拿起话筒,看着名片上那串数字,滑动了拨号的转盘。
半晌,听筒中传来急促的忙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勉强过了6点,或许,这位船舶租赁公司的老板,如今还像这个旅馆的众人一样,还在沉睡之中。
手指焦急的在木质的台面上,敲击出铛铛的声音,那老式的电话机,不时发出转盘摩擦的声音,而那丝毫没有反应的侍女,砸吧了嘴巴,好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发出一声轻笑,艰难的转动脑袋,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喂”。
正当埃里克想要挂断电话时,听筒中传来一个带着丝毫不加的掩饰的嘶哑男声,不由连忙拿起马上放在电话上的听筒,瞟了一眼那还在熟睡的女人,手掌捂着话筒小心翼翼说道,“你好,是西塞罗船舶租赁公司吗”?
“请不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我就是西塞罗”。对面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让埃里克接下来想说的话,又被呛了回去。
“你怎么会有我这个号码”?好像突然从睡梦中反应了过来,接着,听筒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和一个女人吃痛的咒骂声,“哦,该死,滚,现在就滚”。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话筒那边的声音总算是恢复了平静,“抱歉,刚刚处理了点小麻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从哪里拿到我的号码的”?
“你知道菲尔兰安保公司吗”?埃里克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描述那位佣兵,想到了那条破船上的唯一一个标识,立马开口回应道。
对面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默默的念叨着,“菲尔兰安保公司,哦,天啊,斯伯格怎么样了,难道他挂在哪里了吗?该死,大清早我可不愿意听见我表弟的噩耗.........”
“不不不,大清早我也不愿当一个令人憎恨的乌鸦嘴,我是从你表弟斯伯格手里拿到你的名片的,我们现在有三个人在塞舌尔,可能有点事要麻烦下你”。
埃里克努力组织着一眼,和这位说话完全不像是开着一家以自己为名的公司,风格混乱更像是一个,嗯,街头上混混的西塞罗解释着当前的处境,希望这位先生,能像他表弟所说的一样靠谱,能明白他话中有些难以表述的意思,对他们带来帮助。
对面的西塞罗好像忘了还接着电话,随着房间传来一个女人愤怒的咆哮声,接着,这个名片的主人,嘴里吐出污秽的单词,埃里克已经幻想出了那个场景,听着话筒中清晰的声音,这位名片上画着万吨游轮的老板,毫无廉耻的对着手指吐出唾液,数着从兜中掏出来可怜的过分的钞票,甩向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哦,抱歉,我现在不在塞舌尔”,听着一声让房间中家具都颤了颤的关门声后,西塞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毫无廉耻的声音响起,埃里克原本就不抱希望的心中一沉,正准备挂断电话,就听到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声音,“晚上八点,塞舌尔码头见,希望我的表弟给我带来一单生意”。
话音刚落,听筒中就传来一阵忙音,挂断电话,看着桌上散落着几张零碎的钞票,可能是那个喝昏了头的傻子,随手给的小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埃里克撇了撇嘴,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走廊,飞快的抓了过来。
乔尔虚眯着眼睛,看着鬼鬼祟祟窜进房间,拍了拍胸口,坐在沙发上从兜中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脸上表情飘忽不定。
“喂,小子,难道你去为那个女人奉献了自己,换来了这点可怜的金钱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猛地让埃里克打了个哆嗦,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蛇一样,慌乱之中一把将那几张钞票塞入裤兜,脸上装出轻松的表情,嘴硬道,“可笑,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
“哈哈哈,难道你真的被我猜对了,这个表情”。
夸张的笑声,让还在床上熟睡的艾达,开口嘟囔了一声,伸手捂着双眸,遮住刺眼的阳光,抱怨道,“该死,难道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吗?难道你们在玛拉达斯加安稳的睡过一整晚吗”?
“埃里克从吧台那个女人手里,换来今天的饭钱,你不想去尝尝塞舌尔当地的美食吗,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去找找,看看谁能帮助我们尽快安全抵达西兰岛.........”
“等等”,埃里克晃了晃手中的名片,“我刚刚联系那位佣兵的表兄了,西塞罗船舶租赁公司的老板,恰好桌上放着几张钞票,我就随手拿了过来,就当是那位好心的美女给乔尔的小费了”。
将电话中的内容,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几人面面相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如今几乎身无分文,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位不靠谱的西塞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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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夜幕的降临,这座作为印度洋上重要的停泊港口,用首都维多利亚命名的海港,远离了白日的喧嚣,只留下满目狼藉的杂物,工人粗鲁的拿着高压水管冲洗着地面。
抬手看了看腕表,早已过了西塞罗所约定的时间,而身旁的乔尔点燃了最后一支香烟,将烟盒捏成一团扔进黑漆漆的海里,看着满地的烟蒂嘴里发出一声咒骂声。
忽然,夜色中传来一个男人的轻笑声,“菲尔兰,斯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