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堆干枯泛黄的蛇蜕,被丢在山腰那搭建起的帐篷之外。
透过那些面罩上的玻璃,隐约可以看出那笼罩在内的面孔,闪过一丝惊惧,随后咬了咬牙,将这些不知从蛇身上褪下来多久的皮丢了进去。
帐篷内犹如沥青一般的地面上,随着那些有些腥味的蛇蜕被丢了进去,好像沸腾了一般,刺耳的磨牙声骤然响起。
密密麻麻模样诡异的鬼头蚴,满嘴尖利的牙齿,贪婪的撕咬着这些枯黄色的蛇蜕,小臂大小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大。
看似魁梧的佣兵,看着眼前这些未知的生物,飞快的从帐篷中退出,朝山顶飞奔而去。
角落的阴影背后,随着汽车的轰鸣声愈来愈小,三道身影紧紧捂着鼻子,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淡淡的恶臭味。
埃里克掀开帘子,看着眼前令人头皮发怒的一幕,那些躯体胡乱交错缠绕在一起的鬼头蚴,满嘴的牙齿发出咔嚓的声响,将这些令人作呕的蛇蜕吞入口中。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埃里克放下帘子,咒骂了一声。
“我知道了”。
艾达沉默了片刻,沿着上山的小路,不紧不慢的说道,“应该是是蛇身上的一种寄生虫,听库托门托那天叫它们鬼头蚴,我想是类似于裂头蚴的一种生物”。
“裂头蚴不过是一种常见的寄生虫罢了,这玩意的大小可和寄生虫完全沾不上边”。乔尔嘟囔了一句,身体向山壁靠了靠,侧着身体目光往上看去。
脚下杂乱的轮胎痕迹,正带这几人不断往上,小心的听着这道崎岖的山路上,是否有引擎声以及脚步声传来。
不久,一座几乎还算完整的哨塔,出现在众人眼前,砖缝间生长出的杂草,早已经被践踏的倒在地上,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紧紧的关在一起,奇怪的并没有遭到破坏。
高高竖起的塔尖,耸立向那山下一望无际的海水,还要清澈几分的蔚蓝色天空,上面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隐约能看到几个还算完整的鸟窝。
铁门上那一根根栅栏,早已变得粗糙不堪,埃里克揣了揣那紧紧锁着铁门,透过缝隙之间,可以看见一条不断往下的石阶,两侧墙壁早已在这印度洋潮湿的环境中,布满厚厚的一层苔藓。
“来帮帮我”。
埃里克挥了挥手,身体撞向了面前的铁门。
哐嘡一声,铁门重重砸在墙壁上,埃里克和乔尔两人,脚下跄跄踉踉向台阶上蹿去。
“你们没事吧”,艾达皱起头,闻着里面舅舅不散的浓郁霉味,捂着鼻子说道。
埃里克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看着那已经掉在地上变成两半的铁锁,摊了摊手,无奈说道,“锁坏了,现在还是担心一下刚才的动静没有被别人听到”。
“嗨,看看,这里是什么,亨利?艾弗瑞竟然还是个文学爱好者”。
一束金色的光芒,从哨塔那敞开的穹顶落下,甬道尽头,宽敞的大厅中,还能看到点点灰尘飘在空气中,中央一个看起来十分怪异,类似于客厅中,一个绝对不会出现的棺椁模样的茶几,上面简单的摆放着一个插着三根蜡烛的烛台,以及旁边那个好像随手放在哪里的眼睛。
下面那早已被蚊虫叮咬的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地毯上,丢着一本厚厚的硬质封皮的书,上面残缺的字母,可以辨认出“世界通史”几个字,而那可能是主人经常坐着的一把摇椅,已经变成一堆毫无用处的木条,散成一堆。
周围一圈三四个实木的书架,靠在桥脚虽然有些残破,但是还能看出当初上面那精致的雕花,围绕成一圈的一条衔尾蛇。
乔尔吹了吹书架上厚厚一层灰尘,隔板上寥寥无几的书籍,与宽大的书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眼前总感觉那里有些隐隐的不对,埃里克敲了敲书架后面的挡板,一声空洞的响声传入耳中。
“看来亨利?艾弗瑞还有点自知之明............”,乔尔的话声随着木板上清脆的响声,想被突然掐住了脖子,慢慢瞪大的眼睛,表情诡异的指着书架,看着埃里克点了点头,轻笑道,“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
艾达正拿着墙角的空酒瓶,打量着上面破旧的商标,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摩擦声。
缓缓移动的书架背后,一个被砖块虚掩着的拱门,赫然出现在眼前,埃里克吹了一声口哨,“终于出现了点有趣的东西,这倒是符合亨利?艾弗瑞的性格”。
“哈哈,那帮莽夫可干不了这些”。
乔尔一脚踹开那挡着拱门的砖块,沿看着那道狭长走廊后面,一道金属的门挡在那里,而旁边,一个类似掌握着船只前进方向的船舵,连接着一根锁链悬挂在铁门上。
两人抓着船舵,用力转动那早已生锈的转轴,随着那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响起,铁链带动着那道铁门缓缓升起。
透过那些墙壁缝隙,撒进来的阳光,透出金色的星星斑点,半人高的杂草,将原本平整的地面顶起,一个硕大的大厅之中,中央竖起的一道竖起的柱子上,雕刻着类似鸟类的羽毛。
顶端的圆盘上,一个黑色的海盗骷髅之下,一圈圈盘旋而下的楼梯,紧紧围绕在这道柱子周围。
头顶异常熟悉的穹顶上,虽然没有圣心大教堂上那个着名的壁画那么有名,不过,在禁闭岛这种环境下,几乎也完整的复制了过来。
周围精致的石柱上,放着金光闪闪的火炬,奢侈的亨利?艾弗瑞,竟然完全用黄金打造了这件屋子的灯盏。
“你说这下面会不会是他的墓葬”。
埃里克抚摸着散发出让人舒服的温热温度的黄金火炬,双眸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回头问道。
“他”?
“亨利?艾弗瑞,利威尔号会不会就在下面,然后他就躺在他一生最得意的一次“生意”中,当然,他现在肯定和托马斯?图之类没有什么两样,运气好的话,会成为一堆还算完整的白骨”。
埃里克笑着,近乎粗鲁的掰下一个火炬,放在嘴里咬了咬边缘,惊喜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