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到了解决办法,严舒心里的重担顿时一轻,她脸上荡漾出笑意,看着嘉盛开始嘿嘿嘿傻笑。
“傻了?”嘉盛好像看严舒一眼都眼疼似的,把目光放到手中的簪子上,语气变得沉重,“我以前和章斯有故,既然是他后人,难免要照拂一二,你说他已经死了?尸体在何处?我去安葬。”
严舒喉咙一哽,仿佛又再次回到了章漠的那间花厅,眼睁睁地看着血雨飘落,她声音艰涩道:“她在众人面前自爆元神,化成血雨,尸骨无存。”
嘉盛一怔,过了良久才叹一口气:“此人贞烈,也不算辱没章家门楣。”
严舒整理了整理心情,将当初的情况一一复述出来,将章漠为何选择这么悲惨的方式,了结自己的性命也一并说出,然后道:“时府中女子成千上万,有心甘情愿嫁进来的,也有被强掳进去的,我在时府生活这月余,虽然接触不到时府内部,可从侍女们一言半语中,也能知道一些诡异的事情,不过说什么的都有,里面只有一条有用的信息,每隔一段时间,时府里总有人莫名其妙消失。虽然我还不清楚他们消失的原因,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嘉盛道:“时府全由遮天石垒成,阻挡外界勘探的目光,当然仙都里许多人的家都这样,可时府将自己建成了和仙宫一样规格的禁区,这就有些奇妙。”
严舒道:“这玉簪您先打开,我们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信息。”
嘉盛的手就像刚刚一样,在玉簪表面一拂而过,花心有光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咔哒一声轻响,一枚玉简落在师祖手心。
他探查了一下,表情微妙,然后给严舒递过来,让她一观。
严舒不明所以接过来,脑海中迅速涌现出玉简内的信息,时珪之妻,般若,蜃流海砗磲妖,其父曾救时珪父亲,两家定下娃娃亲。
严舒纳闷道:“娃娃亲?还是和砗磲妖?这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定娃娃亲了?”
嘉盛抬头看严舒问:“砗磲妖有一个与生俱来的本领,他们可以把任何东西藏在自己体内,不被任何人察觉窥探,若他们某一天死了,所藏宝贝会和他们永远消失,是绝佳的藏宝地点。”
严舒道:“可是时珪那么花心,他放心时夫人拿着他的把柄?”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你都这样了,还用我教?”嘉盛道。
严舒小声吐槽:“夫妻双方能过就过,过不下去就离,这样干脆利落的生活方式才好,整天在时府里看他们互相折磨,一群女的算计来算计去,真的很没意思。”
“你就把他们当成门派弟子就行,哪家的门派不闹几回内讧?”
严舒把玉简又递回给嘉盛,凉凉吐槽:“对啊,就比如明乐派的内讧。”
一提起这个,嘉盛怒气一扬,冲着严舒一挥手,转瞬间他便消失了,取代的是严舒茫然地站在大街上,面前的人道:“姑娘,你挑了半天了,还买不买?”
严舒恍惚间望向自己的手,手里握着一只头花。
“买,买!怎么不买呢?多少钱?”回过神来,她明白嘉盛已经走了。
“一枚灵晶,承蒙惠顾,这头花有提神醒脑的功用,以后佩戴着,就不会再走神了。”小贩见半晌只能入手一枚灵晶,态度顿时变得很敷衍。
严舒有点儿不服气了,道:“你这里有多少头花?我全买了!”
“你全买了?”小贩吃了一惊,然后又轻视笑笑:“算了吧,你有那么多钱吗你?”
“瞧不起谁啊?”
小贩突然展开自己衣襟,露出两排须弥戒:“这里面全是头花,你买得起?”
“我!”严舒胸口一窒,要真买的话,她肯定买得起,可买回来做什么?一天换一朵,她都能不重样换到自己得道成仙那一天。
她顿时怂了,低头避过对方挑衅的目光,然后低头往摊位上一圈,讪讪道,“我是说这些。”
“六十五朵,”小贩扫了一眼,道:“六十五枚灵晶。”
严舒肉痛地付了账,把这六十五朵形态各异的花全部收入囊中,愁眉苦脸地在街上乱晃。
“走,仙子鉴学徒游街,快去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知道,会有大能坐镇,为人免费测验因缘果业!”
“都是新招生的那一批人测验,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你也不怕听他们胡诌,说得道心不稳!”
“难不成你还希望大能跟你讲?那收费,啧啧,有就不错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便跟你凑这回热闹去!”
严舒看着许多人往一个方向跑,便细心听了一耳朵,她想起墨辰,便跟着步履匆匆的人往另一条街上走。
城门底下,人群熙熙攘攘,有仙子鉴的大能坐镇负责维持秩序,前方没三米放一桌一椅,穿白衣的学徒们坐在后面,若想测验,上前排队即可,如今每个人后面都缀上了长长一条尾巴。
严舒在旁边观望,还真看到了墨辰的身影。
墨辰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因为长得好,极为显眼,不时伸出手敲一下身边的鼓,比他周围那些仙子鉴敲出的鼓声好听多了。
在他那里排队的人最多,是率先拐弯儿的一支队伍。
严舒好奇,问了问身边同样凑热闹的人。
“怎么那个人身边排着那么多人?”
“姑娘没去看仙子鉴选拔吧?”
“是有些事情耽误了。”
“那位可是今年的魁首!据说还打破了仙子鉴史上的记录!”
严舒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如此,我倒要近距离观察一下他的能力。”
当严舒正跨出一步,只见侧边人群里挤出一队人马,时耒在众人的保护下闪亮登场,他依旧一副预备闪瞎人的歹毒心肠,身上披的挂的被太阳一照,晃眼极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几分本事!”时耒直奔墨辰而来,大能也不敢管,一时间时耒如入无人之境。
“哎,你怎么插队?”排队的人里有人气不过道。
时耒猛地把头转向那个人,眼睛一眯:“你在教我做事?”
排队的人又缩回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