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李果子这次的病将养了□□日才算痊愈。自那天鲁尚跟路遥来过之后,李果子就一直躺在炕上,每次想下炕活动一下,李大明都吓得跟什么似得,拿着李果子当小孩一样,小心翼翼的很。
倒是李果子满身不自在,每次看李大明满脸慈爱的样子给自己端饭喂药打扇,李果子浑身上下都不得劲,“爹,你别忙了,让我自己来就行!我又不是断手断脚不能动!”
“呸呸!”李大明听到这话连忙往地上呸了两口,“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看你最近瘦的,生了这场大病,真是受了罪了!”
“爹!我都这么大了,长点病没什么的!你看看你我这不已经好了吗!?我这天天在炕上躺着,躺的骨头都松了!”李果子叹息道,“都这么多天了,连大夫都说我已经好了,就让我下来走动走动吧!”
“保险起见,果子你还是再养养吧!”李大明还是不放心,这次李果子生病的经历一下就让他回忆起十几年前的事情,真是怕了,要是跟以前一样,又开始成天累月的生病,那可就真要了自己的老命啊。
李果子看到李大明这不放心的样子,又看到他为了照顾自己敖红了的眼圈,只能叹息的点头。
又过了二日李果子才被批准下炕,八月的天太阳依旧火辣辣的,李果子也只能在屋里活动活动,就这样李大明还在一边看着呢,不过虽然动动就会出汗,可是也比躺在炕上强上很多。
终于在第三日,李果子借口要去拜访国公爷才顺利脱身,一番波折进了鲁尚的屋门,李果子来不及擦擦头上的汗珠,就被鲁尚开口喷了一顿,“哟,这不是让我一直苦等的李岁昌吗!?怎么今天有功夫来我这了!?”
苦等!?李果子望着这怨气重重的鲁尚,心头一番疑问,这货的画风不对啊,怎么有一种幽怨之感,“鲁兄,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哼!”鲁尚一翻白眼,“病好了?”
“好了!”李果子看着鲁尚的黑脸,有点摸不着头脑,“鲁兄你今日怎么如此。。。”李果子转头一想是不是陆瑶又来烦他了,“鲁兄是不是瑶妹给你添麻烦了!?嘿嘿,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
鲁尚觉得自己这红娘当的委实可怜,特别是这几天都快要被弄得烦死了,陆瑶时不时就抽风对着自己一通发脾气,姨夫也没少来问盘问自己,就连父亲和娘亲都开始过问他跟陆瑶的事,甚至娘亲都开始对自己逼婚了,自己是一刻都不得安生,想到这鲁尚就暴躁,阴测测的看着李果子,“不计较!?这笔账咱们以后会好好算的!”
李果子看到鲁尚这雾煞煞的样子一哆嗦,立马堆起笑容,“鲁兄,表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来来来,今晚上我请你吃酒,不醉不归!”
“哼!酒是要喝的,题也是要默的!”鲁尚冲李果子露出一个冷笑,这笑容在李果子眼里自然是可怕无比,在大事未成之前红娘可是惹不得的,“好好!我写,我写!”
一个时辰过后,鲁尚拿着李果子写好的试题跟答案,挑眉看了他一眼,“总的来说还是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吧!”
李果子直接把他嘴里的马虎跟勉强当成夸赞了,“嘿嘿!我也觉得如此!听说这次的学政大人喜欢文风朴实干练的,我这也挺合适的!”李果子看着自己的笔迹,越看越欣喜,自己这次运气不错,出的题目之前都有涉猎,虽然自己对作诗不擅长,可是自己之前也看过不少大作,“鲁兄,你上次给我看的诗作对我大有助益,我可是收获不少,要不是这样,我估计这次也这不出来这诗!嘿嘿,走我请你下馆子,好好吃一顿!”
当天晚上两人自然喝得大醉,特别是鲁尚这段时间憋得狠了,喝完酒之后简直变了一个人,各种吐槽,这种神反转自然让李果子目瞪口呆。
醉酒而归的李果子自然被李大明狠狠训斥了一顿,“你看看你,病刚好了,就去喝酒,不要命了!?”
“爹,你知道我从鲁尚那里听说了什么吗?”李果子笑嘻嘻的说,“这货一直不娶媳妇是因为他觉得所有女子都配不上他!爹,你说好笑不好笑!?配不上他!?这种笑面虎长得比女子都好看的男子谁能看上!?”李果子终于把心里的对鲁尚美貌的嫉妒借着酒劲说了出来。
“还说国公夫人逼他娶亲,你说他一老光棍了,年龄都比我大了,不娶媳妇难不成有龙阳之好!?哈哈,怪不得国公夫人一直逼他呢,换成是我我也怀疑哈!”李果子不知想到什么嗤嗤的笑出声来。
李大明看到李果子着神经质的样倒是没有多想,直接把他归为散酒疯,“人家娶不娶媳妇我不管,但是这次回家你就要娶媳妇了,好好找个人照顾你!你生这次病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没了!”李大明没好气的给李果子擦身子,让他把酒气散出来。
“娶媳妇?哼,哼,我,我只想娶陆瑶!!”李果子翻个身嘟囔道,“爹,我只想娶陆瑶!”
李大明停下手里的活,一下把李果子翻过来,“你刚才说什么?娶谁?”
这时的李果子已经醉的不分东西了,啪的一下就把李大明的手打开,“别吵我,热死了!”说完又把身上的凉被一下掀到一边。
第二天起床的李果子断片了,但是李大明显然还记得昨晚上的事,吃饭的时候一直探究的盯着他,这眼神让本来就头疼欲裂的李果子更加头疼,“爹,你老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不光有花还有草呢!”李大明笑眯眯的说,“我儿子这么俊俏也不知道最后让哪家的小娘子得了去?”
“恩?”李果子抬起头略带疑问的看着李大明,“爹,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不是说考不上秀才不娶媳妇的嘛!?”
“陆瑶是谁?”李大明冷不丁的吐出了这句话,倒把李果子吓了一跳,差点把汤碗打翻,“爹,你说什么呢?”
“你昨天晚上说你想娶陆瑶,陆瑶是谁?”李大明又从新给李果子呈了一碗醒酒汤,“放心,你跟爹说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果子顿住,难不能自己昨晚上真说漏了嘴!?“爹,我昨晚上还说了什么?”
“难不成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不成?”李大明淡淡反问,“说实话!”
望着一下精明起来的李大明,李果子叹了口气,看来不交代是不可能了,“爹,我本来是想等我考上秀才才跟你们说的!我看上一女子,她叫陆瑶,是府城陆千户家的女儿!”
李大明听得此话,倒吸了一口凉气,“陆千户!?他家的女儿!?”
“对,我与陆瑶两情相悦,而且我已经与陆千户有了约定,要是这次我成功考上了秀才,他就同意将陆瑶嫁给我!”李果子说完这番话,眼神发亮的望着李大明,“爹,现在就等三日后放榜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这一年来这么用功!原来如此!好小子,我还一直担心你娶不上媳妇呢!”李大明知道自己这小儿子心大,没想到心这么大,竟然看上这么个大官的女儿,“那要是你考不上呢?那此事不就吹了!?”
李果子看到李大明揪心的样子,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想早说出来,“爹,你放宽心,来之前先生就说,我的火候到了,考中的可能很大!昨天我还特意去找了鲁尚,让他看过的答题,你是知道鲁尚的,学问好可是先生时常挂在嘴边的,他说我这次答得不错!”
虽然有了李果子的宽慰,可是李大明这三天依然坐立难安,并且时常看着李果子发呆,每每弄得李果子也跟着紧张起来,为了放松自己李果子一直泡着茶楼酒楼里,听着不少学子互相吹捧也是蛮有乐趣的。
难熬的三日终于过去了,到了放榜的日子。李果子难得没有出去,反倒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没想到本来感觉自己挺有把握的,可是到了要见到结果的时候,反倒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倒是李大明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起床带着米通走了。
在李果子忐忑不安里,外边传来了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恭喜,恭喜,恭喜李老爷高中秀才!”
李果子一派茫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戴上了一朵大红绸子制成的花,李大明就跟在队伍后边,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高兴又骄傲的同时心头也松了一口气。
李大明高兴自然出手也大方,给的赏钱非常丰厚,倒是喜得报喜的人不断说着吉祥话。
“爹,我真的考中了!?”心中的梦想一朝实现,李果子真是想哭的心情都有了,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特意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果子,你真的考中了!太好了,祖宗保佑,咱们家也出了位秀才老爷!”李大明眼圈都红了,恨不得原地蹦跶两下表达一下自己的高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