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苏建高没想到自己活下来了,还能见到自家人!
他被一个自称外地的客商骗了出去,直接打晕进了马车,后来被那个到过自家的张诚救了,他自称张家的管家,带着自己去了州府,后来一群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穿的很是华丽,让他滴血验骨,结果说不是张家的血脉,后来在回来的路上再次遇到歹人,幸好有镇上粮铺的张掌柜带了伙计救了他一命……
苏建高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张家血脉,而且他知道一些张家的事情,就算是也不耻成为张家的后代,当自己知道张家的秘密说给姜玲玲知道。
张家原不只大房和二房,他们实际有三兄弟,这些产业九成多都是三房的,是大房害了自己的三弟一家,这才有了如今的身家,二房只不过是做了和大房一样的事情!
如果苏建高是那个遗孤,那么只能说这是大房及其后代的报应!
苏建高只会庆幸自己不是,如果是的话,二房一定会一边假意收留,一边想办法继续谋害!
太可怕了,富贵人家的宅斗,这么血腥吗?
“娘,我一到县城,差官直接把我抓进来了,说我们图谋了张家财产,张家的宅院真的在我们家?”
云儿想到一直以为是娘的宅子,没想到,是别人的,却自己从小就看到娘带过的玛瑙银簪放在一起,这该不会是……
“我既然不是张家遗孤,那么这图谋财产就等于坐实了!”苏建高震惊的说道。
姜玲玲摇摇头,“放心,不会的!”
苏建高无奈,“张家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张家的后人,这县尉夫人还可能保一下我们家,不是的话,有她在,张家可不就在官府有人,恐怕不只要我们把东西交出来,罪名成立的话还得坐牢,娘,事情是我引起的,要不是因为我,苏家不会摊上这件事。”
苏建高苦笑,从小他内心一直渴望有血亲来,如今他生怕沾上一点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如此的,想起苏长青对自己那么好,但是因为他的‘身份’害了父亲一家子,“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得那个时候镇里的里正,征用人丁去别的村造桥,我和爹都在那边,如果爹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贸然收下一个大宅的,娘和弟弟还没来苏家,妹妹们还那么小,根本不知情,应该我来一力承当!”
云儿毫不知情,她那时候才五岁,只依稀记得爹娘忙碌,她也只能分担一点点家务,照顾刚刚会走路的星儿,她没有记忆有什么陌生人来家里给爹或娘什么东西,即使在场,她也不记得了。
但是她绝对不希望家里任何一个人坐牢的,星儿惶恐的看着大人们,她能听懂,看情况身处大牢也知道不好的,两个人抱着大哥哭起来。
“把苏姜氏和苏建高提出来,县令大人要亲自审问,其他人监牢候审。”捕头孙威命令牢头开门,带人出来,几个小的去堂上一般说不出来什么,反而吵闹,等大人需要了再提审不迟。
“是。”牢头听吩咐,让狱卒把两人带出来。
“娘!”
“大哥!”三个孩子哭喊起来,他们害怕娘和大哥有什么事,也怕待在这个地方。
听到是县令大人提审,姜玲玲的心安定下来。
“根据李大人所说,苏李氏的要求也不无道理,事情牵涉妻族,本官一定秉公办理,李大人旁听,若有不妥,可以补充!”县令大人对着县尉说道,在他看来,也是保护下员的,免得落得一个包庇亲族的名声。
“禀报大人,被告苏姜氏和苏建高两人皆已带到。”县尉府捕头孙威让带着的姜玲玲等人在外等候,自己进入公堂,拜见大人,禀告着。
“把人都带进来,证人也都在外候审,等候传唤。”柯师爷吩咐道。
“民妇苏姜氏拜见县令大人。”姜玲玲看着堂上坐着的正是县令晁迁,那次在塌方地见过的。
堂边坐着县尉大人,堂中站着是张诚,边上跪着一个女子,是李氏。
“草民苏建高拜见县令大人!”
两人皆叩拜。
张诚站定,当着被告的面,又把事情说了一遍,三房之争都没提一个字,只是将老管家父女寻找遗孤,东西误落苏家,被苏家人贪昧霸占,状告于苏家!
“啪!”惊堂木拍响,县令大人说道:“大胆被告,这张府管事状告你家贪霸家产,可有此事!”
“大人,这件事都是因为我……”苏建高急忙说道。
“大人,长子笨嘴拙舌,民妇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近日通过了解,知晓了是张家的下人误以为长子苏建高是张家遗孤,将东西交给苏家,并非苏家霸占。如今正主来寻,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姜玲玲说道。
张诚面色讥笑,这个妇人想的太简单了吧,“你们若没有想昧下,为何揣着这房子和东西那么多年不示人?还去私下转到自己的户上,这不是有贪心?”
苏建高知道娘说的没错,可是张诚管家说的也没错,是个人也知道,这拿了房契还转了自己户籍上的人,没有贪心想据为己有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认为苏建高是遗孤的情况下,也应该让苏建高知道,他自己不知道,这就不对了……
“证人带到。”
“草民苏建盛,曾经是建高家的邻居,因去年做房子到了……”苏建盛看着大堂,说话有些发抖,又激动的想证明与自己无关……
“说重点,把你六年前看到什么说详细!”孙威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是,大人,六年前我哥和长青、建高他们去征人丁给修桥了,我爹带着我从镇上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受伤的女子,那个女子穿着碧绿颜色的衣服,张的圆脸柳叶眉,大眼睛,背了一个包袱,说是要去找苏建高不认识路,我们这才把她带到隔壁苏长青家,那时候是杜氏接待的,进去说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杜氏送她出来时很高兴,她身上的包袱也没有了!”
姜玲玲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磕磕绊绊说话的苏建盛,六年前这个人也不过十一二岁,跟云儿差不多,虽然是到了懂事了也记事了的年纪,可把六年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吗?
“那女子穿的比咱们村里妇人好多了,又受了伤,所以我才记得很清楚……”
姜玲玲瞥见苏建盛说话的时候看了两眼张诚,特别是卡顿的时候,先按下疑虑,消化苏建高说的事情,同时感觉到身边跪着的张掌柜气息不稳,似乎有巨大的情绪在隐忍着。
张掌柜听到样貌就是自己的发妻,那穿的应该就是死之前穿着的,还是他亲手换上的寿衣。
孙威又把一个书簿放在县令大人面前,“大人,这是六年前宅院的过户记录,当时还是小的带着受理的,我记起来这个来过户的人是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这过户需要一笔银钱的,她挺着肚子,插科打诨的不想交钱,直到我们快把人轰走了,她才不情不愿的给了银子所以我至今还有些印象!”
县令大人点点头,看着原先的记录,这个宅子从地契到做起来都是张家大房的,有五十多年了,说是大房的祖宅确实没错了!
接着就是里正和苏长松、苏长柏等人撇清,因为是县里的房子,苏家也没有去镇上登记,里正断言,要霸占家产也是瞒着的,里正作为一镇的管理人,有责任但没多少,情有可原。
苏长松、苏长柏发誓自己从来不知情,连那个女子到苏家他们都不知道,宅子什么的听都没听过。
“苏姜氏、苏建高,这些人证和宅子地契房契以及过户的物证在此,你们还不认罪?”县令大人说道。
姜玲玲跪着也跪的笔直,虽然地砖膈的慌,她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些证据就算都是真的,苏家又有何罪?苏家冤枉!”
“你怎么冤枉了?我听说你从前对苏长青代替建高去从军,对这个捡来的长子长媳从不曾有好脸色,也就是去年才改观了,难不成不是知道了苏建高有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才改变态度的吗?”里正说道。
姜玲玲冤枉,这可真能套,但是她不可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改变态度了吧?“怎么可能,我身为苏家掌家人,毕竟是个新妇,一个在娘家的小女儿,事事没有当家做主的,一开始不适应人之常情罢了,里正也是官门中人,我读书不多,自然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边疆之危亡,是我等子民每个人的责任,谁更加能够为国出力,就谁去罢了,自古没有这样的言论!如果有,那民妇愿意为这句混账话受罚!”
县令大人点点头,这番话说的激情澎湃,如果这个妇人都愿意为这样莫须有的言论负责,自然不是什么心肠恶毒的人,家主苏长青,这名字哪里听过来着!
“这些人证个个说明了房子与苏家无关,但是却被苏家占有了六年之久。你个妇人,即便当时没有嫁到苏家,可去年房子开始使用总跟你有关,或者你作为苏家目前的掌家人,你敢说不知情。”李大人见姜氏不肯认罪,要是他断,肯定上刑了,一个农妇,与她说这么多都是给了她面子!
“我是去年才无意间翻找出来这些东西,恰恰证明了我不知道什么遗孤,什么张家的,这才敢光明正大的打开门,当成原配杜氏娘家带来的东西,只因那里面有个簪子,经过孩子的确认是她的东西。”姜玲玲说道。
柯师爷做着笔录,抬眼望了一下堂下的妇人苏姜氏,这个女子居然没有提出‘陈世书’的名字来护着自己,要知道,这房子一直没有使用,去年使用的也只有陈世书,而且府里很多人都去过,要不是这样,倘若只有陈世书自己早出晚归的,可能还传不到县尉夫人以及张家二房那里。
这也是柯师爷让陈世书和苏建仁回避的原因,说小事,又牵扯了瓜葛,说大事,他们又不知情,能没事是他柯师爷的本事,有事那他也没有办法,听到姜玲玲的说词是没有想过拖两个关门中人下水的。
这让他不由得改观了一点,还跟后面的侄孙柯杨礼示意,让他去找两人宽心去,这里再怎么涉及也是苏家自己这房的事!苏家大房二房的说词也让苏建仁提前告诉了他的父亲苏长柏和伯父苏长松了,想必为了自己,他们也会这么推脱的。
“而证人们的证词恰恰也说明了当时我的丈夫苏长青和长子苏建高不在现场,过户是个成年怀孕的女人,也不是他们其中的人,自然也不是当时还不认识苏家的我。”
“你想把霸占张家房产的过错,全推到已故的原配杜氏身上?”张诚问道:“这些事情她就算不告诉苏建高,也应该告诉苏长青吧!”
“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怎么会呢,我没有想过是杜氏要霸占,事实上东西一件没动,我们一分没花,何来的霸占呢?如今正主找来,我家的意思也是全数归还,何来霸占之说?这苏家大房和大房都没有听说有过这个,不是更能证明要不苏长青不知道,要不就是苏长青没有想要这些东西,而他回信也说明了他不知情!”
姜玲玲继续说道:“大人,实施的结果确实是宅子和物件到了苏家,但是过程也很清楚,不是苏家任何一个人去张家把东西拿来的,至于那女子给的是误会还是真的,这与苏家来说没错,苏家捡了一个孩子回来抚养,从来没有想过他是什么张家还是李家的人,如今是验出建高不是张家血脉,可是,当初不是苏家上赶着去张家认清的,这点我想大哥和二哥从孩子抱回来就知道,这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没有听过任何身世,不知他们,可以问苏家村任何一个人!”
这点苏长松和苏长柏也同意,这个从没听说过,要是知道苏建高可能是张家遗孤,族里里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一直冷眼相待,何况这次全家被抓,村里早就闹翻了,吵着要去族长那让他们这一支除族,可是这件事跟大房二房有什么关系,他们才是真的冤枉。
“大人。民妇虽然不曾参与,但经过这几日,已经知道大概,肯将事情按我的所想禀报大人!”姜玲玲一早拦着苏建高又要自己认罪揽责的话,把事情按照大家说的,而且朝着自家有力的方向开始编…开始推理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子不让说的?”李大人无语。
“这个可太有可能了,杜氏不过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别说她了,张家是什么身份,捏死我们家不是跟一只蚂蚁这么简单,那女子刚刚都说了穿的比咱们村里的妇人好那么多,看起来比我们家有实力的女子都受伤前来,而且,重点是她不知道苏家苏建高家在哪里,对吧,建盛,你刚刚亲口说,是你和你爹,她才找到了,这也说明苏家就是纯粹的接受者,不知情的不算无辜吗?里正大人?不知者无罪对否?”
姜玲玲前后点了两个人,苏建盛点头,他是说了女子不知道建高家来着。
里正点点头,不知者无罪呀,不知者无罪!他刚刚就是要说这个来着的,等等,接触到县尉李大人的目光,急忙收住了欣喜的表情。
姜玲玲说道重点,却是对着一直想要治罪自己的县尉大人说的,“这个女子为什么在苏家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就会受伤,她自己打伤了自己吗?谁跟她有深仇大恨或者是,是想抢她包袱的东西?以至于最后命都没有了,那女子误以为苏建高是遗孤,自然委托这苏家保管的,杜氏姐姐她说东西在她这会不会引来强抢之人?”
县尉大人当然清楚,根本不是仇家,只是在阻止她找遗孤的人,这张家的嫌疑比较大,说实话,苏家误得了这个财产,除了私下过户,其他并没有出格的事情,如今愿意交出来,罪责应该免除,罚些银子,小惩大诫才是。
张诚怎么可能让事态往张家而走,急忙说道,“都是你的想象,杜氏已死,老管家之女也死了,死无对证,臆测之言怎可在公堂上胡言?”
“我说的可以说是臆测之言,但是,还有个事实,就是长子建高就在这几日,出现了两场要他性命的歹徒,一个是送去滴血验亲之前,对吧张管家,一个是验亲之后,对吧,张掌柜?”
张掌柜点点头。
张诚没想到,这么明显的霸占房子,被一个妇人轻描淡写的用他们的话全给挑了,而且还牵扯到自家,要是查到这上面来……“这镇上食堂也许让人眼红,后来的时候也许是碰巧遇到山贼干的……”
姜玲玲看出掩饰下慌张神色的张诚,怕吗?怕就别深究了,深究了对大家都不好,苏家退回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一早在县尉后院说的,相安无事才是上策。
“是吗?那咱们张苏两家本来就没有仇怨,其实连交集都不曾有过,苏家愿意退回所有那女子带来的东西,也请张家撤销状告的罪名。”
庭外和解,我熟的很!
重见阳光,虽然没有温暖的太阳,却格外的明媚。
“你真的苏家一个农家的妇人?”张诚不相信,这个案子怎么反败为胜的,逻辑严密,但又没有展示一条律法,似乎又不是状师。
“如假包换,对了张管家,东西已经物归原主,建高已经排除了跟你们张家有血缘关系,而且公堂之上,字字写清了,二房应该放心建高毫无威胁,张家和苏家从此毫无瓜葛,还请就不要再添是非,让人联想,反而让人误会!”姜玲玲说道。
张诚不屑的冷哼一声,苏家跟张家无关,这句话,也应该是张家来说吧,苏家算什么东西,即便有个小吃食铺子,比起那宅子算什么,那宅子二房实际上也看不起!
让人联想,让人误会的人里有县尉大人,但是被二房转而把老宅送给张氏浇灭了!
还有一个张掌柜,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苏建高真的不是,何必要弄死他?他信遗孤就是苏建高,因为他相信他的妻子!
同时看似打酱油的晁县令,最后也是因为告状的张家撤销指控,并非他大公无私公平决断的结果,主持公道,但是一场下来,疑问重重,张家如果是这么好相与的,这苏家没有表示过要霸占不放,都是愿意交还,却用苏家过户一事要坐实其罪名,也是正常,合法。
可不饶人的张家忽然听到苏姜氏说老管家女儿被害以及苏建高差点丢了性命,就立刻改变了咄咄逼人的态度,说明里面的隐情还是有的。
张家到青田镇来了一位三爷,是二房的第三子,拿着大房的信物把玩着,“大房的信物也就这边的一些田地和铺子,看来爹说大伯死前三房的印章就已经丢失了,也不是老管家收起来的。”
“没有印章,就不能实际控制州府那些商铺,三爷,要不要我们哥几个再去那苏家找找,装成强盗……”
“三爷,不可,这事情已经过了官府名录,苏家若再有麻烦,恐怕会牵连我们,以老爷对老管家的了解,他也只会把大房自己原本的东西收好,原本我以为是张掌柜还有可能,可是这次我发现他也在寻找那个印章,所以……”
“可能性再小也要尽快找到,不然,我父子就靠着那几分薄利如何能快活?”三爷咬牙说道。
“三爷,本县县里晁大人有请!”
张三爷没想到这个县令不仅询问了苏建高遇袭的事情,这县令真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情,什么治下百姓之事就是为官要事,真迂腐,更加可气的是,这晁大人也不收自家的银子,一派正气的样子,让他想要为非作歹的心思也消灭了大半!
晁大人不愧是为民请命的好官,还找出了八年前先皇在位最后一年颁布的一道政策,要求各地粮价买卖不得低于半价,不得高出三倍,保护粮价过低损害的农民,粮价过高就是百姓受苦了。
别的地方晁大人管不着,这横台县的各个粮铺大部分都是张家的产业,就算不是,也是主要从张家那进货卖的,可以说只要张家能够抑制粮价继续涨浮,这全县的百姓就能高价粮而担惊受怕了!
晁大人已经拟了通文告示,还需要张家大力配合!
三爷自然不敢跟县令大人顶撞,只得回家发了一通脾气,什么狗屁县太爷,用官位来压人,虽然张家财力雄厚,可能动的没有,每个月领回来的银子是不少,可家里开销也大,好不容易趁着这次粮价大涨,分的多一点了……
二老爷听到三儿子的汇报,气的差点没扇他两巴掌,他再三嘱咐了,苏建高只要验证不是张家血脉就不要动他了,他儿子那般子狐朋狗友竟然还在路上伏击?
严令张家上下不准再和苏家有往来,形同陌路才是坐实大房没有后继香灯的事实!
这事态要压下,张掌柜他倒是无所谓,一个脱了奴籍的掌柜,就是离开张家也没有资格向衙门告状张家,这也是本朝的律法,下人或者从前的下人是不能状告主子的。
但是大房女儿张氏不好动,原本就不用分家产,对二房没有损害,又是县尉夫人,沾亲带故,还给自己销了不少这些年几个逆子做出的小案子,把刚刚拿回来的大房祖宅给张氏,这样打消对二房的疑虑,还能维持关系!
二老爷思考着印章要在大房的话,大哥那时候怎么可能还跟自己现在这般领那点银子,没办法过户,这印章肯定还在州府三房宅院之中,这个是最重要要找到的。
其次自家可不能再浑浑噩噩领着那一点的成利过活了,可惜原来自己也想做生意,都赔了,这大房嫁女不就是一条出路,可惜一届商贾,县令都看不上,要是跟二房一样从九品芝麻官做起得什么时候。
这州府上任八品农录事马大人掌管农事,家庭贫寒,早年的进士,一直候补县令至今,无奈先做了八品录事,好歹在州府衙门内当差。
等张家二房有了这门亲事,一个横台县的县尉就不用那么巴结了!
张家撤诉,高兴的自然有相安无事的大房二房及陈世书等人,他们真怕三房跳起来乱拉人,这点在晁大人那是行不通且没有好感的。
孙威对着陈世书讥笑了一番,他看不惯陈世书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没家世没背景,他就知道,那样好的宅子一定是‘偷’来的!
陈世书认为自己像一个笑话一般,为了笼络结交同僚,他得重新好好做事,继续笼络,师爷说了,这样才能在官场过的风生水起,他要让大人看得起,继续让同僚们围着自己才好!
苏建仁心有余悸的大舒一口气,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官位,要是被三房这样的破事牵连了得不偿失啊!
苏长松更是气愤,他们出来前,族里闹翻了,要把他们这支踢出族外,这会他们没事了,苏建仁还是师爷跟班,这回回去看看那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玲玲一行人领回了牛车和查抄的东西,准备回青田镇。
云儿耷拉着脑袋看着路上的景色,听大哥说的,一切都是张家的误会,但是娘偷偷去过户了,她也没有告诉大哥,而姜氏娘在发现东西的时候,以为是杜氏留下的,却找到了自己,想给自己保管,如果杜氏娘没有当年难产而走,她会不霸占这些东西吗。
所以杜氏当时多半是想自己占有了,给自己未出生的男孩的!
姜玲玲揉揉云儿的肩膀,这个世上有建高亲爹那样,巨大利益摆在自己面前,不要的,但也有选择接受的,谁绝对高尚,谁绝对罪恶呢?没有。
建高爹是因为不义之财而放弃,是个正直的,可那不义之财包含的罪恶谁知道呢?
杀害亲族,霸占财产的前因在,这高尚之举盖上一层灰纱!
杜氏有霸占苏建高的宅子结果,可一直节俭度日,和苏长青本本分分的积攒家业,也是因为收养了苏建高,才有天大的馅饼掉到了手上,她也没有享受到,难产而死,东西也回到了张家,要心里愧疚的也该是杜氏。
当然,所有人都希望父母是个好人,但我们要做的,是遵从自己的本心,不违背自己的良心,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干嘛!
大多人都是平凡人,并非圣人。
云儿抱着姜玲玲,“娘,云儿很庆幸,有娘在……”
星儿点点头,她以为娘和大哥要被拉出去砍头了,牢头看他们几个哭吓唬他们说的话,她才不要失去娘。
“建兴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娘让建兴干什么建兴都听话……”
苏建高赶着牛车,听着后面劫后余生的一家人幸福的声音,转头就看见李氏低头,这几天也让她担惊受怕了,抚了抚额头,手上湿漉漉的,“这天也不热,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姜玲玲跟三个孩子说着话,路上没顾着李氏,听到苏建高的话,这才注意到,前面坐着的李氏一直没有吭声。
“嘶……”李氏被星儿扑过来,疼的快喊了出来。
“你怎么了?”姜玲玲感受到对方隐忍疼痛,李氏侧身坐着,只有挨了一点坐着,姿势也是奇怪的很。
“我挨了板子才去告的县太爷,外面的守兵要的银子我不够……”李氏说道,她带了自己私房钱,也不敢全带着,进一趟监牢就花了不少,她本想回去拿玉佩和银子的,可是家已经被衙役们搜了,身上剩下的不够,如果要告状的话,就挨板子告。
李氏没办法,她只知道娘告诉她,要请县太爷来主持公道,这县尉衙门夫人跟张家有亲,多半会偏亲,她一定要找到县太爷才行!李氏在路上还甩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跟着自己的人。
因为交了一部分铜钱,只挨了五板子,衙役们无仇无怨,倒也没有下黑手,但是大腿也疼的……
姜玲玲暗骂这衙门的黑心,要是自家这次不是无罪释放的,恐怕家里的银子和田产也会没收,“咱们先去镇上的医馆,先去开些外伤的药。”
李氏摆摆手,“不用的,皮外伤,几天就好全了,不值当。”
姜玲玲说道:“值当!我是苏家的掌家人,你们哪一个身体在咱们家都是值当的!”
是的,姜玲玲也是从这转变了思想,她留在的不是苏家村,而是三房苏家这个家!
镇里的铺子的门也可以打开了,后院的人已经不在了,姜青青几人原本还在焦急的等待,直到得知建兴也被抓了之后,打算去娘家找姜天水想办法了。
刚回来,铺子也不急着做生意,姜玲玲等人先回了村子。
他们同样是没有获罪,清白释放的,但是村里的人还是冷嘲热讽一番,尤其是李氏受过刑下车被送进家里的样子,这他们熟悉的很,村里被打板子的人不少,那大腿后生疼……
因姜玲玲在衙门后续领东西等,后去镇上医馆治疗,比大房、二房晚了半天,天色都暗了,姜玲玲看着乱糟糟的厨房,其实哪个房间也都乱的,要不是村里人怕跟苏家三房沾上关系,恨不得除族了了才好,而不敢进去,不然等搬空了。
姜玲玲没想到第一个来自己家的是族长家的苏长连。
回来的是傍晚,许多人都不知道,而苏长松等人平安回来后,找到了族长,族长自然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本就跟大房二房无关,既然事情解开了,大房、二房没事,而三房已经得罪了太多的族人,就算这次无罪,恐怕还是得处置的,不然谁会把他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族长原本担心苏家大房二房不肯,那以二房如今的,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还得罪不得。
但是这两人一句话都没有替三房开解,还是五族老不赞同,既然官府都说三房没罪了,那自然是不必受族规除族的了。
只是五族老中途被家里人急匆匆的叫走了……
“我爹让我来通知你家,今后你家这房不必参与苏家家族中的事情,任何事情也不能委托我爹去办了,苏家家族将你家从族内除族!”苏长连说的声音很大,几家人从门口探出身子听着。
苏建高脸色一变,他刚收拾了床铺,李氏让他别管了,快去找找孩子,看看是不是被罗芽儿带着,正从屋里出来,就听到这些,急忙说道:“长连叔,这……”
“别叫我叔,我可不是你叔了,你家这般子,也让族里蒙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并不听后面的人辩解!
姜玲玲上房门一直开着,刚从厨房烧上水,等会煮点粉丝将就一晚,这会在上房准备收拾,箱子、床铺都是乱七八糟的,刚刚拿回来的东西还需要清点,还没想到要先干什么,就听到外面苏长连要她家除族的消息!
果然,大难没事,必有大福,姜玲玲美滋滋的开始收拾房间,灰尘还不少,没了苏家家族的气息笼罩,这空气都香甜了……
哈啾!
苏建高见隔壁没大人,苏建昌夫妻两个不知道去哪里了,罗芽儿也不在,只有小喜这孩子在,探出脑袋的告诉他巧儿两个孩子因为年纪太小,官差不好带,被留下了,族长带着族人不许这‘罪人’的两个孩子继续呆在苏家村,李氏的娘只能先带回家去了。
小喜关上了门,紧接着其他隔壁几家像是听动静一样的,看到苏建高转向他们这边,急忙把虚掩着的门关好。
看着邻居们的反应,又听到这个,苏建高心下又是一沉,罪人的孩子?他还没有判罪,连官差都放了他们了,苏家这些人就这么容不得?
苏建高从来都不反驳这些人,即使内心不同意苏家族人的说法,可他只有一个人,面对众口铄金,反驳只会招来更多的非议,爹在家族中就更加难做了,他们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他的身上。
‘喏,你瞧瞧你捡回来的孩子就是养不熟,吃苏家的,喝苏家的,居然对族人这么无礼……’
‘要不是你跟着一起去玩,我孩子会玩摔倒?我的儿再也别和这家的玩,他根本不是苏家的,跟你没血亲的!’
‘打你怎么了?要不是你站在他身旁,我的孩子能打得到你吗?’
不仅仅是原来那些观念如此的人,现在连苏建昌夫妻也躲着自家了吗?其他人,自己早就无所谓了,只是好像自己的儿女们受到这般的待遇,加上一直对自家没有偏见的隔壁夫妻,心里还是不是滋味的。
苏建高平复心情,自从爹第一次为他说话,村里人转而把战火移到苏长青的身上,他再也没有把事情告诉过爹,他也习惯了,就当没有这些事,毫无异样的到了上房门前。
“娘,巧儿他们在李家村,我明天一早就去把他们接回来!”
姜玲玲点点头,“是得去,这些天麻烦她们照顾了,估计还在为你们担心呢。”
苏建高看着姜玲玲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反而轻松明媚,肯定是没有听到族长要把他们一家除族的事情。“刚刚…刚刚长连叔……”
“不是说让你不要叫他叔了吗?”姜玲玲立刻纠正道,这么大好事,她私心巴不得跟苏家家族没关系呢,建高干嘛还巴结上去!
“您听到了?”苏建高说道,既然都听到后面的了,前面要是没听到,也会出来问他了,但是姜玲玲没有,那多半就是听到了。
“听到了,除族嘛,挺好的……”姜玲玲无所谓的说道。
苏建高瞪大眼睛,看着姜玲玲,娘该不会是魔怔了吧,这还叫挺好的?娘难道不害怕吗?这要是跟这个村的外姓人一样的生存,有哪家不是被苏家打压欺负过的。
“可是娘,除族的话,今后在苏家会不会被人看不起?”这点作为从小领会至今的苏建高深有体会,如果全家都不是苏家族人,那日子不是更加难过?
“吃他们家饭了?谁看不起谁还另说呢?”姜玲玲嘚瑟的说道!
这个家族,她早就想退出来了,原本想离开,多半就是这个家族在,她认为苏长青是不会为了她的信仰和观念改变不要苏家的,她也不想改变苏长青,就是这么简单,现在她不存在跟苏长青相处的问题,要走也主要是这的环境。
姜玲玲知道,这出去也是苏家家族的另一个大环境,就像被张家状告一样,她要不到深山老林里去,要不打造自己觉得好的平台,可惜,她自己都办不到,在哪里都一样,既然她到了这里,她相信有一定的使命,她能接受的只有帮助苏长青一家,其他人,她又没有义务。
跳出苏家家族,房子田地还是自己家的,铺子和生意也照常做,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不了买田地找官府和牙行,比起来她觉得比族长靠谱些,就这么简单好处绝对比坏处多!
大家吃了晚饭,姜玲玲吩咐明天大家正常生活,该做事的继续做事,该学习的学习,新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半夜,姜玲玲突然坐起来,脑袋嗡嗡的!
除族的性质她忽略了,这可不是分家另过呀,姜玲玲点起蜡烛,翻看律法的书籍。
目录都没有,凭借归类的感觉,看了好一会,才在昏暗的烛光下找到了除族有损政审的结果……
我……!
姜玲玲真想骂人,她本来想高高兴兴的接受,没想到还得找族里交涉,这跟婚姻一样,被休还是和离,对当事人有本质区别。
离族,这个不错,有面子,还符合脱离苏家家族的心愿。
也对呀,老子犯了什么错,要被人踢出去?分明是自己走的!
一早,大家各自出门,姜玲玲也到了族长家。
族长苏元仲没想到,这姜氏还挺沉得住气,第二天一早才来求着自己不要除族,这回知道他这个族长的厉害了吧?
“……没得商量,我这就去里正那,把你这户除族的登记上去!”
姜玲玲没跟这个族长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说啥都没有用,那就见里正说吧!正好把离族的手续办了,一气呵成!
——青田镇里正——
里正瞪着眼睛,听着姜玲玲说的律法条例,无谓是表达她们这户没有违反族规除族的任何一条,县令都没判,族里不能把这个作为依据。
而且,姜玲玲还用这件事反过来证明这户在族里不公平待遇,既然族里不容人,自己不强求,两相安好,离族吧!
至于粉丝方子,铜牛铁牌等,她还没说呢,这要是说不通,她留着去县衙门,也得把这个除族的改成离族。
里正对族长要求的除族苏家苏长青这一户的是没法动一个字了,这苏娘子可不是白叫了,这么多场官司,她能让县丞都感叹,加上这次几乎板上钉钉,县尉夫人是明摆着要搞死苏家这户的,居然能全身而退,他可不能在这明确法规的地方给姜氏找事。
与其跟姜氏争辩,还不如对这个苏家族长命令,不能除族,要不继续让她这户呆在族里,要不让其离族。
离族也不是那户人想离就离的,没有族长同意,那也是没有办法通过的,这也是姜玲玲在族长家没有争辩闹僵的原因。
继续待在族里?族长可不干,本来大摇大摆的让长子苏长连去通知了,村里这两日也肯定会传遍,这要是姜玲玲也来了一趟里正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人家还以为她姜玲玲的面子比他族长还要大呢!
离族就离族吧!
传言:苏家三房知道要被除族之后,哭着求着族长不要把他们家除族啊,还闹到里正那,族长最后心善,让其自动离族,这样也算给了苏家村民交代,如果再有这样不服从族里安排的人,那么离族或者除族,就是下场!
姜玲玲领着单户,满意的回了苏家村。
“娘,听说铺子生意出了意外,有群人昨天就闹到了五族老家去了,建高把两个孩子带回来,一听说就过去了。”李氏看到姜氏回来,就急忙说道。
小罗氏也在李氏这帮忙照顾孩子,“……中饭我们来就成了,那些人要建果赔偿呢,这事情都赶到一块了!”
原来苏建昌和罗氏以及小罗氏他们一家前一晚是去了五族老家帮忙做米焦、米条等了。
铺子停了,年货礼盒没有按时交货,订了货的人家来取,他们又不能去铺子撕了封条再拿,只能自己赶货了,这些做绢花的会的人都去帮忙做了,苏建昌也去苏建树那做礼盒去了,原材料还得去镇上买,开始做已经半下午了,忙的比较晚,今天一早人家又来催了!
而姜玲玲自己这头的是刚刚送了一批绢花和护肤品带走了的,并没有因为几日的耽搁,乱了生意。
“……你们在做那又怎么样?我们要求昨日的货没有给,还耽误了一天的食宿,今天还没有交代,必须按照契书上的赔三倍定金给我们!”
“就是,我们就是这个叫苏建果的人手上定的,不认识什么仁善食堂……”
人群外的族人看起了热闹,“这跟我们族里有什么关系,都怪那个惹祸精,要不是姜氏她们,怎么会又害了我们族人,还要我们出头,这些商人有契书,要是告衙门还不是让苏建果赔?”
苏建高看着订单,让大家再等一天,昨天苏建果就已经找人做了,但是遭到了商人们的质疑,还是闹着要退钱。
“我们退钱!”姜玲玲说道。
“退钱我可要三倍!”一个商人得意的说道,别的怕苏家族人,只要求退原本的定金就行了,他这可要依照契书。
“成!”姜玲玲说道。
这商人听着这么爽快,不相信的看着,“你一个妇人,在这诓骗我等不成,要你家正主出来说话!”
姜玲玲无语的听着瞧不起的语气,说道:“大家进屋里谈吧,要不就去我家,要赔多少安契书办就是了!”
“姜氏,你不是被族长除族了,凭什么在族内的范围走动,要商议也别在苏家人这里商议!”一个族人看到姜玲玲气愤的说道,他不是五族老这房的,就是看热闹,这跟着她们家干活就是没好结果!
苏建果对着几个商人作了请的手势,让他们进自家屋里谈,这件事始终他在中间,要是处理不好,他也有责任!
姜玲玲看着契书,可能第一次订单,除了一个订了百个礼盒的,其他都是二三十带散装等,定金五文一个,三倍也就二两银子,要赔偿的可以拿银子立刻走。
那个之前瞧不起姜玲玲只是一个妇人有什么资格出来说话,商人本就想要三倍得利,急忙拿着钱走人了。
一名商人看着人家真得了三倍的银钱,这么爽快的也就不会欠着自己的那些了,他有些兴趣看看这个女掌柜还有什么利头让他们选。
“这定钱也不过两成的总价,赔给你们不过六成,大家还有没有兴趣再信我们仁善食堂一次?交易继续明日来提货,只需要交总价的两成作为尾款!”
几个商人互相看了看,这一时间算不出来,反正这苏娘子的意思都是会赔偿的,但是选哪个得利更多,这个还得算算。
定了一百个礼盒的商人是年前来的行脚商,最先选择再等一天!
接着三人两个选了继续购买,一个拿着三倍的赔偿走了。
苏建高等人走了,问道,“娘,这个咱们哪个更不吃亏,他们选哪个更赚?”
“自然是继续购买他们更赚,而且我们更不吃亏呀!”姜玲玲说道。
“啊?”苏建高不明白,一方赢另一方就是输,怎么可能好事都在一头上呢!
“我们用一个礼盒举例,定钱五文,总价二十五文。选择赔偿,定价三倍,获得十五文,净赚十文。”姜玲玲说道,看到苏建高和苏建果都点头,这很明显了,接着说道,“选择继续购买,再出五文,也就是十文就拿下了二十五文的货,卖家就不可能只卖二十五文,净赚多少呢?让你们选,你们选继续买还是不要了?”
苏建果点点头,这个他也知道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还亏的更少呢?”
赔偿了那么多,谁都难过,这还要再贴两成,不是更多吗?
“可咱们成本有多少呢,自然是继续买才亏更少,但用沉没成本……也就是已经亏了剔除再看,好像降价售卖了一般,可我们做生意不能只盯这一次,米焦、米条要让外面市场……也就是外地的市面上知晓,还是需要这些人去开拓,广告,广而告之也是需要投入的,吃小亏就吃呗!”
苏建果点点头。
苏建高明白了,他去找陈氏她们继续做,铺子里面也有存货,只不过封了陈氏她们拿不到而已,现在也要开门了。
姜玲玲和五族老和孙氏说了几句,对这几日的事情抱歉了,毕竟商人的生意是自己的,五族老他们承受了不少,表示了感谢,另外族里要除族现在也确定是离族了,孙氏她们要做绢花也是一样,要来就收,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