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门口有个士兵模样的女子要见您。”
“什么?”屈良腾地站起,“何悟道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何悟道的嗓子不知怎的废了,但他已经画好了押。”
屈良火速写了一份告示,“你去将此告示贴到柘县各处,记得好好宣传何悟道串通郭贵犯下的罪行,以及大人我是如何克己奉公、排除万难将其定罪的。”
“是。”
“历将军?果真是您!”屈良赶到府衙门口,一副意想不到的样子,“下官方才还在为了何悟道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让您久等了,您如此......”
历将军抬手制止了屈良接下来无用的马屁,“你说刚才在办理何悟道的案子?”
“正是。”屈良一边回答一边引历将军进府衙。
屈良拿出墨迹方干的告示,“历将军您看,这是我即将发出去的告示。”
“何悟道身为柘县官员,丧失信念,背离华军治理宗旨,权力观扭曲变形,亦官亦商,利用职权勾结郭贵等地痞流氓,大搞腐败,破坏柘县当地粮食价格平衡,严重拉低柘县执政水平、破坏柘县社会风气,造成恶劣影响。经柘县领导班子集体研究,决定给予何悟道革职处分;收缴其违法违纪所得;按律法判处斩立决。”
历将军抿唇,这个屈良,别的不说,是个写材料的好手。
“前述问题都描述得清楚,但这斩立决?”
“是下官没写清楚,何悟道在审讯中还承认了他曾经指使郭贵重伤了好几个不愿意低价卖粮的农户。”屈良又从卷宗中翻找出了何悟道认罪的口供。
“你的意思是,低价购入、高价卖出夏粮,连带其中的人身伤害,都是何悟道跟郭贵二人合谋的?”
“正是。下官虽不愿吹嘘自己,可下官确实未曾动用过刑罚,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这群罪犯就都招了。”
历将军挑眉,“没想到屈县令竟如此有能耐,本将军想再了解一下他们的动机,就请屈县令带本将军去牢狱里走一趟吧。”
“啊呀!”屈良一拍大腿,无比遗憾,“将军您来得不巧,大抵是下官说到了何悟道的痛处,他竟要咬舌自尽,现在人虽然救下来了,但还在昏迷中,即便醒来,怕也无法与您沟通。”
历将军暗笑,“那个郭贵呢?”
“因那郭贵所犯恶行太多,不杀之不能平民愤,下官怕事情拖久了激起百姓情绪,一有审判结果便立时下令将其斩首于菜市口了。”
“屈大人行事倒是雷厉风行。”
“历将军过奖了。”
屈良见历将军心情不佳,忙转移话题,“不知历将军此番前来柘县所为何事,下官一定全心全力助您完成。”
“倒也无事,不过是路遇一可怜人罢了。话说,那郭贵的兄长,他没有问题吗?”
屈良反应了一会儿,“您是说郭福吧,他经过华军的教育改造,现在一心为百姓服务。您说,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两个兄弟怎么差距如此之大呢?”
“环境对一个人的塑造也是很重要的。”历将军意味深长地看着屈良。
就当屈良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历将军提出要离开。
“今日天儿也不早了,将军就歇息在县城里吧。”屈良客套道。
“不必,军师已在城外等本将军。”
屈良将历将军送出府衙。
“就此止步吧,本将军不想惹人关注。”
城郊,一座稍显破旧的道观。
“江姑娘,你所说的道观就是此处了?”
“没错。这个道观里没几个道长,说是道观,据说是当时的县官为了给始皇帝进献丹药才修建的这座道观,后来屡试不成,这才变成了普通的道观。”江亭芳对道观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了。
项羽看着道观外长满荒草的路吐槽道,“也不知这里面的道长是真有本事还是以炼丹为名的沽名钓誉之徒。”
“项将军你别这样讲,虽说道长们并没有呼风唤雨的神通,可他们对我们这些香客很好呢,即便不给香油钱也会尽力帮忙。”
张良颔首,其实这才是道教众人真正该有的样子,不必会一些玄妙的招数,反而是以常人之身做常人之事,能通天的人少之又少,能多几年寿数便已不凡了。
“你看你看,那个就是去年帮我的舒道长!”江亭芳指着一个道士介绍着。
“去年我爹上山砍柴受了伤,家中没钱买药,我只能来这里求求神仙,舒道长听了,拿了许多草药给我,也没有向我要钱。要不是舒道长,我爹怕是要落下个残疾!”
项羽听罢对舒道长生出许多好感,“真是个英雄人物啊!”
“项将军刚刚不还觉得这道观里有猫腻吗?”张良调侃。
项羽一噎,“即便有猫腻也绝不会是舒道长。”
江亭芳已经上前与舒道长打招呼了,舒道长听了江亭芳的来意,看向了张良和项羽。
“见过道长。”张良作揖,走向舒道长处。
项羽不顾那些繁文缛节,直接打招呼,“舒道长,我听江亭芳讲了你的善举,你可真是个好汉!若你是红尘中人,我项藉一定要与你拜个把子!”
“福生无量天尊。”舒道长念念有道,“本道不过是做了些许小事,各位不必如此。”
张良行礼,“您慈悲。”
“您是?居士?”舒道长来了兴趣。
“只是对道祖的《道德经》颇感兴趣,经云:‘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子房愿以之律自身。”张良谦逊道。
“子房先生愿身体力行此三宝,也算是半个道门中人了。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感谢道长认可,子房向来相信,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甚至我们历将军也如此认为。”
“子房先生说的是华军的首领历将军吗?无怪本道有时觉得她的政令中透露着一丝熟悉的意蕴。”
项羽自然知道《道德经》,但二人越聊越深,他渐渐听不懂了,“诶诶,您二位待会儿再聊,咱来这儿不是为了郭福的事儿吗?”
“瞧我,与道长聊得太投机了,倒忘了正事。”张良自嘲地笑笑。
“子房先生有大智慧,本道与您聊得也及其畅快。您想问什么便问吧,本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项羽早就憋不住了,“那郭福常来你这道观里吗?他多久来一次?你知道他们是在商议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