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府。
“白公子，你之前说你爹有消息渠道，才知道张辛是个赌鬼的事。这个消息来源，方便透露吗？”历小沫正陪着卫伊准备嫁妆，顺便问了一嘴天天来看望卫伊的白家公子。
白公子的眼睛从卫伊身上移开，“哦，你说这事儿啊，也没啥不能说的，其实就是当初审张辛和张大牛的那个大人。”
“是他？”历小沫作为证人也见过那位吴大人。
“嗯对，吴大人本身就是留县人，在楚王称王后投靠了楚王，这才捞到一官半职的。”
“哦？能投靠楚王，楚王还给他官职的人一定有点本事，这位吴大人原本是做什么的？”历小沫隐隐察觉到一点不安。
白公子看了看四周，没有外人在才压低了声音，“我也是听我爹跟他的门客讲的，城西那家生财坊，就那个赌场，背后的人就是那位吴大人，你们可别说出去，这是留县也就几个人知道。”
赌场？！
“那不就是张辛和张大牛输钱的赌场吗？”卫伊警觉。
“是啊，所以我爹当时说，吴大人主动要求审张辛他们是为了把他们欠生财坊钱的事情做实。”
卫伊看白家公子的眼神有了一点变化。
白家公子似乎有所察觉，“伊儿，我、我当时不告诉你是怕吴大人报复，你不知道，他手下有不少士兵！”
卫伊微笑，“没事，我懂的。”
说不定那赌债是伪造的，他是审问张辛的官员，自然下手方便，若我能早点知晓此事，是不是能有所警惕？
你知道吴大人可能派人来讨债，但未曾告诉我，是否有一丝希望卫家为此倾家荡产的念头呢？
当你提出要借我钱的时候，是否预料到了讨债人上门的那天？也预想到了你们父子俩在卫家最窘迫的时候来求亲的那一刻？
嫌隙就像摔在地上的瓷器，一旦有了一个裂纹，只会越来越多，直到整个瓷器碎成粉末，一切都不复存在。
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
只有笑着嫁入白家，才能保证卫家的存续，为了卫家，卫伊算什么？
历小沫看出卫伊的心如死灰，可她顾不上劝导卫伊，刚刚白家公子说道赌场时她就想起了“二哥”的言行，还有在那里监控的几个女兵，就在白家公子向卫伊解释自己行为的时候，历小沫收到了女兵传来的消息：城郊破庙有线索。
“卫伊、白公子，我突然想起有事未办，就先告辞了。”
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卫伊，“卫伊，我还有话想对你说，一会儿就来，叫你家门房给我留门啊！”
说罢就跑出了卫府。
“是我眼花了还是怎样，莫小黎怎么跑得那么快？”白家公子揉了揉眼睛。
这还是历小沫收着速度的结果。
破庙。
“早就发现你后面有尾巴了。”吴大人云淡风轻。
“老三”一直在地上跪着，此时又顺势磕了几个头，“大人，都是小的的错，不该把这女人引过来！”
“她追踪技术很好，你发现不了正常。”吴大人似乎心情很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你不是要替你四弟报仇吗，去吧。”
叮琅。
“老三”手边掉下了一把匕首。
“他打不过我。”，王惠惠站起身来，看向吴大人，“你，也不行。”
“老三”抓起匕首迅速爬了起来，“双拳难敌四手，我有帮手。”
破庙里跑出十几名士兵，各个手拿大刀。
王惠惠苦笑，今日不会折在这里了吧？
不行！不可以放弃！
大狗三狗不能做没娘的孩子！
王惠惠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清醒起来，血腥味唤起了王惠惠的斗志，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冲向吴大人。
擒贼先擒王！这是唯一可能脱身的方法。
可惜。
还未等王惠惠近了吴大人的身，他身前就挡了三四个士兵。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一个。
这是王惠惠第一次在实战中将匕首刺入人的身体。
刀刃划破皮肤，穿过脂肪，切断肌肉，被骨头挡住，血液涌出，浸透手指。
看着那人倒下，匕首自然而然地退出了他的身体，王惠惠把血在衣服上抹抹，再次冲入人群。
哧。
后背被划开一道口子。
疼，肌肉似乎被拉开了。
第二个。
扑哧。
大腿被刀刺入。
撑住！要撑住！会有人来的！
扑哧。
血液似乎要流到干涸了，头好晕，眼睛看不清东西了。
会有人来吗？
会的！
华军不会抛下任何一个同志！
……
当历小沫赶到时，王慧慧浑身是血，地上倒了两个士兵，“老三”则在人群中伺机偷袭。
“你来了。”王惠惠扯气嘴角，放心地倒下。
历小沫上前，把王惠惠背到背上。
对付他们，如此即可。
历小沫轻轻从王惠惠手中拿过匕首，看向吴大人。
“你不会死，待真相大白之时，你会付出代价。”
吴大人被历小沫狠厉的眼神镇住，反应过来后忙大声呵斥，“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本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权力！”
士兵们闻言冲向了历小沫。
历小沫虽然背着王惠惠，却轻盈无比，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闪转腾挪都伴随着匕首进入人身体的“扑哧”声。
历小沫并未在要害处下手，审判罪犯的不该是个人，而是律法。
当然，如果那位“楚王”景驹不愿按规矩来，那她只好想办法让留县守她所遵循的规矩了。
早晚的事。
当所有的士兵都倒在地上后，吴大人的尊严也倒在了脚底。
吴大人瑟瑟发抖，看着历小沫，像是一个杀人机器。
“这就是你要我见识的‘权力’吗，可惜，这权力，不过如此。”
历小沫把匕首插回鞘中，这是华军特制的匕首，质量好过普通匕首一大截，可不能丢了，浪费。
“你你你，你是谁！”
历小沫把王惠惠平放在地上，开始为她包扎伤口。
“你猜。”
伤的地方真多啊，王惠惠，你还是那么坚韧。
“饶了我吧！女大王！饶了我吧！”
尊贵的吴大人跪倒在地，向历小沫求饶。
“我有好多钱！都给你，放过我吧！”
“你知道生财坊吗？那是我的，我真的有钱！”
“你知道留县卫家吗，他们家的钱都在我这儿了，我都给你！你放过我吧！”
历小沫包好了王惠惠的伤口，应该没有伤在要害。
“哦？卫家的钱是怎么进你兜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