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都是我的责任,我不该在她们扣毒药的时候放开那两个囚犯。”贾倩芊上前一步。
“不,历将军,是我,我该再检查一次他们有没有藏毒的!”林风火把贾倩芊拉回去,自己上前一步。
“是我们,我们不该降低警惕被迷晕。”两个守门的女兵上前一步。
“我是班长,没有安排妥当,才导致发生失误,是我的责任才对。”王惠惠上前一步,站到了同志们的前面。
历小沫刚从卫府回来,还没坐下就被来认错的女兵们围住了。
闻着空气中潮湿的木头味混杂着灰烬的味道,再加上女兵们的叙述,她逐渐拼凑出事情发生的顺序。
“被迷晕是意外,不是你们二人的责任,我们该庆幸他们没有用其他法子把你们俩弄倒。”历小沫先看向两个缠着绷带的女兵,“但你们俩回去需要写一份详细的、全新的看守注意事项,不能让其他人再次中招。”
“是!”
历小沫看向林风火,“林风火,你在第一次抓到他们时是否检查过注意事项中提到的各种藏毒处?”、
“我检查过了,但是第二次没有。”林风火脸上只有两个字:后悔。
“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在逃跑路上那么短的时间内分发毒药,因此你也没有错,相反,你还及时发现了那人正在服毒,林风火,回去以后将此人服毒后的症状好好讲给费晶莹和季郎中听。”
“是!”
“贾倩芊。”
“在!”
“第二次抓捕到囚犯后你是否将他们捆绑?”历小沫看向贾倩芊。
“捆了,用的是教官教的方法,可被他们用铜片割断了。”贾倩芊说着就要叹气。
“去帮林风火一是为人性命,二是为情报,贾倩芊,在这点上你做得不错。可是,你的职责是?”
“看管其余两个囚犯。”
“回去写检查。”
“是!”
最后,历小沫看向了王惠惠。
王惠惠不觉挺起胸膛。
“王惠惠,你的职务?”
“女兵一班班长。”
“复盘你的决策,回答我,哪里出错了?”
王惠惠静静地站着回想这一天的事情,“派人值守,但遇到意外的救援;发现人已逃走于是决定先救队友;在副班长林风火带人追捕之时检查柴房内痕迹并将队友送医。这是我今日做的所有事。”
似乎?
“你没有错,王惠惠。”
历小沫看向每一名女兵,“是人就会失误,没有人能与预期相比毫无偏差地完成所有事。有了失误没关系,我们需要做的是尽量修正误差,并且承担失误带来的后果。”
“要记得,世上充满了变数,要学会应对变数。”连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是!”
女兵们开始在留县秘密寻找那两名逃犯。
——
留县一间破烂的小房子内,“老四!我和二哥一定会替你报仇!你不会白死的!”
“那些女人不知是哪里的势力培养出来的,竟让我们兄弟折在她们手里!”
“听说蕲县的华军新招了女兵,我们还被关在了饮品铺子的后院,会不会就是她们?”
“他爹的!华军来留县作甚!难不成想占领留县?”
“若真想攻打留县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怕是有什么阴谋。二哥,我有法子了,给四弟报仇!”
——
卫家。
送走历小沫和白家公子后,卫伊来到账房先生处,“秋先生,库中还剩多少钱?”
“小姐。”秋先生见卫伊来了很是惊讶,立马站起来迎接。
秋先生为难地摊开账本,“您看,张辛本就将卫家家产亏了一部分,还偷偷把一部分家产抵押出去做赌资,今日您又赔了一整个祁家堡半年的吃食,库中的钱,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秋先生像是对卫伊赔钱的决定很不赞同,“小姐,不是我说,您赔他们钱粮作甚,这事情都不一定是真的。”
卫伊从账本中抬头,“秋先生,我现在是家主了。”
“诶唷,是是是,家主、家主,您瞧我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卫伊低头,掩去眸中的嘲讽,继续看账本。
“家主。”卫伊刚要翻页,秋先生的手就按在了账本上,“若是祁家堡的人真拿出凭证来了,您真的要赔偿吗?”
“自然。人无信不立,我们卫家做生意就讲究一个以诚待人。”
秋先生拿起账本,“家主啊,你可知道将祁家堡的农田全部买下要多少钱?”
看着秋先生一副哄吓小孩的模样,卫伊勾唇,“不如秋先生讲讲?”
“那老夫就托大在家主面前讲上一讲了。”秋先生捻了捻他那纯黑的胡须,背着手计算了起来。
别说,好歹是在卫家干了几十年账房的人,秋先生算得极为细致且步骤严密,卫伊还真学到了点东西。
“秋先生,我知道这会让卫家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可是除了赔款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您也别急,这凭证不还没拿来吗?”卫伊见秋先生又想劝自己,连忙堵住他的话口。
“唉。”秋先生没话说了。
正当此时,一群凶神恶煞之人撞开了卫府的大门。
“卫伊!来还你老子的债!”领头之人扒拉开试图拦他的家丁,大声喊道。
怎么接二连三地来人闹事?
卫伊从主屋中走出,“敢问您是?”
“赌场的!”领头人露出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面还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卫伊有点怵,“有凭据吗?”
领头人扔出一张字据,“自己看。”
卫伊打开那纸,只见上书:“张辛欠生财坊黄金伍什两。”右下角是张辛的亲笔签名和手印。
“怎么样?放心吧,假不了。”领头人斜睨着。
字是张辛的字,手印与张辛伏诛前画的押比较后也一致。
卫伊快要晕过去,五十两黄金,这几乎是卫家所剩的所有财产!
“去哪儿抬啊?”领头那人用手剔着牙,仿佛见惯了这种情形。
卫伊和苗管家再三确认字据,最终只能承认一个悲哀的事实:这张字据是真的。
卫伊好像在做梦一般,看着那些壮汉走进卫家的库房,毫不费力地抬走那些黄金。
看着卫府门外又聚集了一群留县百姓,对着卫府的大门和那些壮汉指指点点。
待梦醒时分,库中已是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