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刘明秀骑着马,带刘三狗在乡道上驰骋。
“抓紧我哦三狗!”
“啊啊啊啊抓紧了!姐姐!”
到了王惠惠家,正看到王惠惠坐在门口缝补衣物。
吁~
“娘!快看我,我在骑马!”刘三狗挥着手,眉飞色舞道。
刘明秀先了下马,再把激动的刘三狗抱了下来。
刘三狗刚一落地就去拿捆在马背上的包裹,里面装的都是他亲自给娘挑选的城里的好东西。
“娘,你看这是茶叶、这是芋泥、这是珍珠。一会儿我们可以煮奶茶喝了。”
刘三狗才去了蕲县县城两天,似乎就胖了许多,连小手都长了肉肉。
王惠惠看儿子开心,她也开心,可又想到些东西都是侄女出钱买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又让你破费了。”以后一定要回报刘明秀这个好侄女,王惠惠下定决心。
“婶子客气了,不过是些小钱,我在饮品铺子买东西还能打折呢。”
凡是在历小沫手下的产业工作的人,在这些产业都能享受七折的员工价;蕲县普通人可以享受八折的折扣。
外地来的客人们累计消费五十两的,可以获得会员卡银卡,享受九折优惠;累计消费二百两,获得金卡,享受八折优惠。
历老师还搞了些黑卡,说是为各方势力的领导准备的,未来等他们的实力强盛了,封他们做荣誉“华国人”,有这身份可以享受七折优惠。
妙啊!
忽略脑子里对历老师的崇拜,刘明秀的意识回到了刘汪家门口。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好吃懒做的小叔的说话声……
“真是麻烦各位族老了。”
刘汪在几位老者面前引路,装出一脸谦恭的模样。
“过继之事本就该叫我们来,没有什么麻烦的。只是,你确定明秀答应了?”
族老也清楚刘汪是个什么人,当初各家轮流照顾刘明秀时他可没少推辞,要不是他那好媳妇,他现在哪里有脸跟刘明秀自称一声“小叔”。
“小弟,你可不要骗人,要不我这当大哥的就第一个饶不了你!”刘明秀的大伯是个当大的,很是在意家族中的事务。
他确实没听刘明秀提过这事情,再加上对小弟的了解。啧,他可得盯紧了,别闹出事来。
绕过掉土的围墙,刘汪领着众人走来。
刘明秀猜他是想趁自己不在,领着刘三狗拜自己亲爹的牌位。
真是可笑,他怕是在外面鬼混了三天没回家吧!不然怎么都不清楚自己家小儿子在蕲县玩!
“不知是什么事情劳动了几位族老前来?”刘明秀笑眯眯地走出门口相迎。
族老们和刘大伯听了都明白了,这刘汪是背着刘明秀搞这一套的!
“明秀,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这家中没有一个男人怎么行?有你小弟在,等他长大了就能护着你呀。”
刘汪说得恳切,仿佛真的在为刘明秀考虑。
“可是我不当二伯的儿子也能保护姐姐呀。”刘三狗一手拉着王惠惠,一手拉着刘明秀。
自从去了一趟蕲县,他的胆子仿佛大了起来,他可是帮登记官姐姐检查过行人的人呢!
“你!”刘汪登时凶相毕露,对着孩子逞凶斗狠。
刘汪虽然胆子大了些,可往日的阴影还在,旋即哭了起来。
王惠惠怕打扰他们谈事,抱着孩子到屋内哄去,走前担忧地看了一眼刘明秀。
刘明秀给了她一个眼神:放心吧!
转身发现大伯正在骂小叔,“你不是为了三狗和明秀好才要我们来的吗!怎么把三狗吓哭了!”
刘汪知道自己露了破绽,只好低头挨骂。
大伯看刘明秀过来了,柔声道,“明秀啊,这事你之前不知道是吗?不想办你就跟大伯说,不要怕,有大伯给你撑腰!”
说完还白了刘汪一眼。
刘明秀扬起笑脸,虽然她不怕,但大伯的关心让她感到很温暖。
“大伯,我不怕的,我确实没有这个想法。三狗不论是小叔的儿子还是我爹的儿子,他都是我的弟弟。”
刘家大伯也看出来了,三狗跟他这个姐姐都比跟他老子亲,一定是刘明秀对他更好呗。
可刘汪急了,“哎呦,大哥,你不明白!刘明秀现在赚了钱,以后成了亲就把咱们刘家的钱都送给外人了!”
刘明秀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小叔,你这话说的不对,且不说这些钱是我自己赚的,随便我处置。就算这些钱是爹娘留下的,按照律法,我是爹娘唯一的继承人,即便结婚了这些钱也只属于我——刘家老二的女儿。”
“不论我是离婚还是夫君去世,这些这些钱都不会被划到他家的财产中去。所以,从始至终,这钱都属于我,姓刘的我。”
刘明秀说得一套套的,刘家大伯心里感慨,上学真有用啊,看看明秀,能说会道,还知道律法了!
族老们也很欣慰,刘明秀这样认同她姓刘的身份,现在挣钱了一定会拉一把族中的人。
只有刘汪,气急败坏,刘明秀不像以前那些当官的,讲话文绉绉的谁也听不懂,她这样一说大家都赞同她了,自己还怎么捞钱!
昨夜宿醉,现在又情绪上头的刘汪刚刚想起儿子身上的新衣服,还有包裹,一定是王惠惠!
刘明秀这个毒妇,贿赂了王惠惠,让她把自己的计划都讲出来!断人钱财,真是可恨!
王惠惠这个废物也是,该死!
“该死!你们都该死!”
刘汪急红了眼,不顾一众人在旁,冲进屋里,抄起棍子就要打王惠惠!
抱着孩子的王惠惠怎么躲得过来,为了避免孩子受伤,只能生生挨了一下子。
刘家大伯只觉得羞愤,他以前只以为弟妹和小弟是打闹着玩,现在看刘汪熟练的样子,怕是经常打王惠惠!
刘大伯急忙冲过去把刘汪按倒在地,族老们也颤颤巍巍地走进来训斥刘汪。
刘明秀则扶着王惠惠坐起来,再抱起努力不哭出来的刘三狗。
“婶子,你随我去蕲县住吧,带上大狗和三狗。”
刘明秀眼尖,看见了抓着锄头站在门口的大狗,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王惠惠不说话,刘明秀抹去三狗没忍住流下的清泪,“三狗,跟姐姐说,你去吗?”
“去,嗝,去。”三狗忍不住他的哭嗝。
“大狗哥,你呢?”刘明秀抬头看走进来的刘大狗。
“去,三狗去,我也去。娘也去。我们不要他了。”
伴着三狗小声的抽泣,刘大狗替他娘做了决定。
“好,你们收拾收拾东西,我去借驴辆车来。”刘明秀轻轻拍着三狗的后背。
族老们和刘大伯也没阻拦,他们怕丢脸。
夕阳西下,刘汪瘫坐在门口,看着驴车越走越远,直到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
怎么就成了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