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相互背对的迷妄妖猫和张风吟,俱都缓缓回过身,张风吟低头看着有微微电弧的刀鞘,沉默不语。
妖猫则迈着优雅的猫步,缓步地朝他走来,而张风吟对此视若无睹,依旧是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刀鞘。
经过这么一小会儿,它身上的雷电已然消失,而张风吟看的也不是雷电,是上面那一层薄薄的气状物,
刀芒,也可以叫刀罡什么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风吟握着刀把做到刀芒透鞘而出,那怀抱不握刀把的,还会久吗?
看着慢慢消失消散的刀芒,黑不溜秋的刀鞘终于恢复它原先的模样,张风吟才缓缓抬起头,嘴角一挑微笑地看着走来的妖猫。
突然!
迷妄妖猫那黑红相间的皮毛上,出现一条细细的黑线,而黑线随着它的移动慢慢扩大,最后扩展到全身。
“哗”
行走的妖猫像被无形的利丝从中一剖而开,突然瘫倒在地,内脏血液脑髓撒了一地。
张风吟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开口,语气沉重:
“这便是修仙界的残酷吗?还是这种程度依然只是小意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这么一小会时间,我三次端起孟婆汤,又把它倒回锅里,直到最后一碗才送给这妖猫品尝。
刚刚我看见有个心软的女粉女粉女粉,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回去,下次找个实力低的来欺负。我其实很想告诉你,我也怕,非常的怕,你不知道我经过多少努力才重新活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在家抱孩子,而不是在这和妖怪互砍,可没办法啊!现在外面到处是妖兽,不快点提升自己的话,到时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当然,我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你们?为了你们能掏一下自己的口袋?
狗东西,老子在生死间疯狂徘徊,你们这么久才刷三百多?信不信老子立马下班?”
“我就说这狗今天怎么就突然不吃屎,原来是换烹饪方式来着”
“还是那个食材,不同的配方做出来同样的味道,一屎三吃,主播牛逼,我先刷为敬。”
“如果你修炼有像要礼物这么费尽心思,爸爸相信你已经是:金丹或可成,青霄渺轻举”
“这女粉女粉女粉是什么意思?复读机?”
……
张风吟笑呵呵地和他们扯着淡,看着那帮玩意边骂边刷礼物,还是挺有成就感的,那一排排的礼物信息让他爽得不能呼吸。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不对,会叫穷的爸爸有赡养费。
张风吟向来这么现实,穿上裤子后还管你是谁,要到礼物就不再理会这些没毛的羊,在林子间乱吼乱叫起来:
“瞎啊子北,打完咯,快出来咯,迷妄妖猫材料要不要的咯?”
张风吟继续把刀抱在怀里,他相当笃定啊北肯定在这附近,想让他出来把这战利品解决一下,毕竟他自己的刀不能拔出来。
喊上一会儿后,就看见啊北从一旁的林子里钻出来,抽出腰间短刀开始解剖起妖猫。全程一言不发,完全无视不远处的张风吟。
张风吟对此也不意外,毕竟有言在先,他得独自面对这截山的一切。只是他看着啊北的刀在猫身上翩飞,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
“我怎么感觉自己忘掉些重要的事,狗东西们帮我想想!”
“狗主播,你是不是忘掉那头精金角妖?不是说好到时卖牛角梳吗?”
张风吟很直接回:“不是牛妖,那玩意可杀可不杀,不是忘而是找不到它,如果后面碰上,再好好收拾它”
“那个,你忘记啥我真不知道,哥只知道,你那刀不去洗洗,是准备成为有味道的刀客?”
“卧槽,我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张风吟一看到这弹幕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回想半天忘记的就是这个事情,早在捅完精金角妖的菊花后,他就一直提醒自己战斗完第一时间就要清洗。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程妖猫,害他把这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刚才的厮杀中,透出来的一丁点雷电,把那全湿的牛粪烘烤得干湿混杂。
而自己则抱着它继续看啊北解剖……
夜
张风吟已经退到截山外围的安全区域,正和啊北两人在那烤火喝酒,他们的身后两顶呈直角围着他们。
挡住了平原上吹来的冷风
这两帐篷都是趁着啊北在山里面解剖,偷偷遛回去拿的,为此还骗老瞎子,说是在角落里找到的,应该是别的冒险者遗留。
而张风吟不知道的是,当他通过漩涡回去的时候,正专心割着肉的瞎子啊北突然抬头,那双泛白的眼睛看向他离去的地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后摇摇头继续割着迷妄妖猫的肉,那一块块的骨肉,在短刀翻飞中渐渐分解成纯粹的骨和肉。
“我说,您是不是有强迫症?强迫症就是那些……嗯,像你这样的人,就叫强迫症。”
张风吟倒持长刀,用手握着刀鞘,刀把上也是挂着一块猫肉,不是他特立独行,连穿**子都懒得去找。
而是啊北从一开始就要求他,任何事都只能通过那把刀,这任何事里当然包括烤肉。而他的刀就算洗过,洗一百遍都不可能用刀鞘烤肉的,所以只能用刀把。
他之所以吐槽啊北有强迫症,是因为这家伙把整只迷妄妖猫全给割成肉和骨。肉还好,就是披在刀把上不好烤,也不好翻面。
那骨就过分了,看到它们的时候,连直播间里的牲口都表示:狗看到这骨头都会嫌弃地走开,啃得比老子还干净!
“哪有人烤肉不烤骨头把子的?请问您把这些大骨削得比狗啃还干净,是准备做啥?”
“怎么?你还指望老子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要不是你把刀鞘弄得全是屎,而且老子有言在先不准你拔刀,你以为我会出来帮你处理?你就整只生吃去吧。”
老瞎子这厮竟然把两把刀其中的一把,当成锅来用,他把那刀放在火上烧,刀面上则放着条小一号的肉。
整块肉已经被煎得“滋滋”地冒着油,张风吟看着那肥瘦适中油光清亮的肉条,咽了咽口水。再看自己刀把上那两边焦炭中间生的奇怪物体,没好声气的吐槽:
“我看您就是纯粹的想蹭肉吃才出来的吧?再说,你要是在骨头上留一点肉,我就用刀把挑着骨头棒子烤,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吃夹生焦肉。”
瞎子啊北被他戳破心思,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道:“你不吃的话我也不勉强,再叨叨老子砍死你。你个废物,给你定好的规矩第一场战斗就给老子破了,还有脸和我啰里吧嗦,再用刀法杀敌就给我滚。”
“呵呵...”
当晚,瞎子啊北和张风吟酒肉就着夜色,吃吃喝喝到了三点多才睡去,这也是他开播以来第一个在异世度过的夜晚。
而这一晚,原来的世界也在发生着某些有趣的事...
啊渣是个懦弱的人,一辈子都是!
村里叫他绿渣,因为他确实很绿,泛着油光的那种。对此,不仅村里人知道,啊渣自己也一清二楚。
自从儿时就心仪的青梅吴佳妮,从粤省东完市回来,跟他在村头柳树下聊上个把小时的天,亲了个嘴,隔星期就说怀上他孩子的时候,啊渣就知道自己与绿结缘。
可是他不在乎,作为一个手都长满茧子的老光棍,啊渣表示这买一送一的好事临门,也算是那篙草七尺半的祖坟冒青烟。
为此他还破天荒的去那山窝窝里,给祖坟清了清草,顺便摆上赊来的猪头,上了清香四柱。
谁能料想,哪怕他如此虔诚,也免不了出幺蛾子,当然此事与神佛鬼无关就是。结婚当晚,啊渣才发觉这吴佳妮,竟然有些特殊,特别之处就在于她不喜欢真枪实战,就爱耍那嘴皮子。
无奈何,只好辛苦啊渣那张笨拙的嘴以及那三寸不烂之舌,憋着火气把她送上云端后,才自己继续去磨茧子去。
那这样啊渣可就不乐意了啊,心说我啊渣是丑笨没本事,但咱也不傻啊。忍着这天大委屈不就是为了自己兄弟有个去处,现在倒好,门都不给进?
那离婚!
咱不干了!
见他态度坚决,那吴佳妮不知出于何意,反倒服软起来。与这啊渣做了个床榻之约,就是相互耍嘴皮子呗!
行就行,不行就离,这是底线。
啊渣一合计,反正也不算亏,自家兄弟好歹算是有了去处,至于去处是入水口还是下水道,打了三四十年光棍又身无分文,谁还在乎那么多?
于是二人就这么凑合着稳定下来,值得开心的是吴佳妮隔年生出来胖娃娃,男孩,可爱是可爱,就是皮肤有点黑。
这小黑娃一生,断奶后就扔给啊渣照看,而这吴佳妮却染上个爱好,国粹麻将。自此日也摸牌夜也抬杠,天天和一帮男男女女没日没夜地厮混着。
留下个窝囊的啊渣看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