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垂头丧气,小嘴叭叭不停忿忿念叨,像极了求爱不成的母狮子,纵然沮丧也不失与生俱来的威武。杜烟岚伸手抹了抹身下湿漉漉的床榻,羞于启齿,想要安慰的话还是吞到肚中,随后坐起身,拿着枕头下的丝绢擦着身子。
还是做得不够好,让她们都满意?一贯息事宁人的杜烟岚落寞的垂下了眼帘。
“别着凉了,是我不好,这种事我们慢慢来。”顾朝颜虽然欲求不满,可是看到那个瘦弱的女子又泛起了怜惜,捡起散落的衣服一件件帮她穿上。这样温言软语的哄着,果然那个闷葫芦听话的任由揉捏。
“你啊,真是让人没有办法。瓷娃娃一枚,得捧在手心里呵护。世上除了我,谁也保护不好你。”顾朝颜又气又心疼,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可又无怨无悔,谁让她鬼迷心窍。
看她道歉,杜烟岚自知理亏,方才不该扫她兴致,于是也不顾还未缚紧的玉峰,伸手搂抱着对方,像乖顺的小猫贴着主人。
“让我亲亲,不然我好不了。”顾朝颜看她衣衫不整,心思又飘了,趁着杜烟岚愧疚之际,假装生气,手就顺理成章的从探入那还未系上的裤子。
这本来只打算戏弄两下,占点便宜,可顾朝颜估计错了自己的把控力,向来是随心所欲,这种事起个头就不可收拾了。她摸着摸着愈发心猿意马,再去看看杜烟岚那欲语还休的神态,心里的小兽瞬间跑了出来。
“你又勾引我。”她受不得诱惑,气息加重,手上的力度也大了,揉着那香软软的娇臀,心思野了。
“朝颜,能不能去被子里?”杜烟岚轻轻捶着她的肩头,认命的合上眼,含着羞涩小声询问。
“被窝那么黑,我看不见。我要看着你,这才是享受。”再美的女人被子一盖都一样,只有看着她们含羞带怯,身似拂柳般的摇曳,这才是至美体验。顾朝颜低下头,在那裸露的腰上轻吻了阵,察觉到杜烟岚的情动,于是又稍稍扯下那松松的裤口,又往深处亲吻。
听到细细的吟叫,仿若在邀请,顾朝颜又打开她的身子,专心致志的膜拜着这具玉雕般的娇躯。杜烟岚得天独厚,完美无瑕,浑身都找不出一颗痣,不愧是女娲毕设。只见她玉体半露,做出含羞的姿势,虽是衣衫凌乱,却丝毫不显妖媚轻浮,婉转如她即便做床底之事也是风情雅致,仿佛一篇清清淡淡,古朴自然的风流宋词。
杜烟岚眉眼含着痛苦又欢愉的情态,像柔软的花瓣,被一片片的抚摸,安静又温柔,在最后的余韵里微微颤着花枝,那凝在花瓣上的露珠轻轻滚落。
半个时辰后,意犹未尽的顾朝颜抹抹嘴,像餍足后的母狮子,舔着手指,趴在温软的娇躯上,满意着对方方才的表现。
“我还以为你又在吊我胃口。”最要命的就是火被挑出来灭了一半就不了了之。这算圆了她的念想。
杜烟岚羞红着脸推开她,滚到了小塌内侧,扯起被子裹住了自己。顾朝颜摸着她方才躺过的地方,伸手摸着上面的痕迹,又是一阵兴奋。立马抱着被子里的人,轻声哄着,“烟儿,你放心,不到成婚那夜,我不会做最后那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最好的要留着最美的时刻。
“我都等了你九年,也不差那几个月。其实那步做不做也无所谓,你不怕痒但是也有敏感点。即便,在外面你一样会。”顾朝颜这个女变态掀开一角被子,朝里面的杜烟岚暧昧耳语,轻轻嘬嘬那最柔软的耳珠,又引来一阵仿若要哭的吸气声。
“你个下流胚,好过分。”杜烟岚轻啐道,实在受不住对方的挑逗。
“我不好,我不好。我错了,错了嘛!”顾朝颜又不要脸的蹭进了被窝,狗皮膏药似的贴着杜烟岚,伸手揉揉她的小腹,连连道错,又贴心的温存。
“那你不要开过分的玩笑。”杜烟岚即便脾气好也容不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底线。
“我说过什么玩笑话?你不要难过,要是我说的不好听,你掐我骂我,不要生闷气。我从小是疯大的,不识什么礼教。要是哪里说错了,你指出来我改。”顾朝颜只敢在外面横,到了杜烟岚这里听话得像个小妹妹。
“我没说你错了。每个人都有独特之处,我尊重生物的多样性。你做你自己好了,就当我刚才没说过。”杜烟岚反思了下,又平和的选择不计较。
人只能自我修正,外人是帮不了的,谁也无法改变别人除了改变自己。
“烟儿,你真好,如今对我越来越好了。”顾朝颜像是找到了家,紧紧贴着她发自肺腑的感动。觉得温柔宽厚的杜烟岚就像是来拯救世界的圣女,光明正大,浮尘依依,明净又深邃,冷峻严肃的神情背后是灵性的伟大。杜烟岚这样的人意念坚若磐石不可动摇,绝不会抛弃她的信徒。
“朝颜,我喜欢你。你是我的亲人,朋友,相伴一生的知己。我不喜欢爱人这个词,太狭隘。我想这辈子要是离开你,我也不是完全的我。”杜烟岚搂着怀里呜咽的女孩,神情端庄而悲悯,像慈爱的母亲安抚着那不安的灵魂。
“有时候我想,要是能跟你生个孩子,以后我走了也好给你留个念想。但是我又喜欢你这女儿身,即便我们不能传宗接代,那也不打紧了。”她已时日无多,心疾隐隐作痛,这一路颠簸,仿佛能感知自己大限将至。故而顾朝颜多次求欢,她迟疑了会不再回避,随了她们多年的心愿,即便有违伦理。
从小便知道此生命短,活不长久,脑海中无数遍设想过自己的死亡。关于死,已然接受。比起同龄人,她的通透豁达当下无人能及。
顾朝颜曾说,“不管我怎么欺负你,不管那些二流货色如何羞辱你,到最后,你都会原谅,让我无从下手,只能五体投地的拜服。”
连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顾神医都对杜烟岚心悦诚服,那此人的心性不言而喻。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原谅的,没有什么人可以记恨上心。若是谁不识好歹反复冒犯,让他们堕落下地狱便是,与她杜烟岚何干?
“你不会死,我会对你好,把你治好。你要相信我,可以的,我可以让你好起来。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顾朝颜躲在被子里扭了扭身子,喑哑的声音在杜烟岚胸口冒出来,虽然带着慌乱,连本人都不敢置信,居然会自乱阵脚,仿佛失了主心骨,一味的剥开真心毫无保留的表露心迹。
她这样子太乖了。杜烟岚轻笑着,怀里这个恶劣的变态女神医此刻像只小鸟又粘人又可爱,不由捏捏那坏坏的小嘴,刚才就是这小东西弄得自己意乱情迷又芳心乱动。
“你又勾引我。”顾朝颜见她也有了小动作,喜不自禁之下,在那温软的胸脯里寻找慰籍。
“朝颜,你娘对你好吗?”杜烟岚摸摸胸口上的小脑袋,轻轻问道。
沉醉在温香软玉里的顾朝颜微微清醒,随后娇哼一声,牙齿轻轻磨了磨,嘴里的软肉,毫不意外的,有只手拉住了她的头发,那意味倒是不言而喻。于是那小小的火星子又悄然烧了起来,牡丹绣花大被又开始抖动翻滚。车厢里回荡着清幽绵长的喘息。
夕阳余晖下,马车来到了淮南古镇。高高的土城墙,石壁上有刀枪划过的痕迹。这是个军事重镇,是这个国度的南北关口。正阳关位于淮河南岸,上通沿淮重镇三河尖,下达淮河第一大港颍州。
“看样子明日应该可以到达寿州,这里有名宿客栈。今晚就在这里落脚修整一夜。”杜家家仆对南北路线都了如指掌,每行一段路程都会安排好食宿,做事周密,安全可靠。这都是杜宏坤精心教养出来的亲信,自然不是寻常的大家奴。他们个个体格膘壮,身怀武艺,阅历丰富,又忠心耿耿。虽说只有十个人,但是比一支府卫兵不遑多让。
淮安古镇,民家小居看着静谧,不过这是军事重镇,民风虽说古朴,但也有些彪悍。这婉转的青石路上来来往往的是中年妇女与几岁孩童,白发苍苍的老人蹲在路边卖着已经发焉的农家菜,有几个骨瘦如柴的病残乞丐在墙角下乞讨。
“你发现了吗?这里都是女人孩子老人,老弱病残。看不见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顾朝颜打开窗帘,东张西望着街道,感到新奇,拉过身边的杜烟岚与她一块看着这里的怪景。
“这里是正阳关的军事重镇,如今各地起义不断,山东河北那里闹得厉害,金人不断掠杀边疆交界处的中原百姓。危巢之下焉有安卵,江南之地也是岌岌可危。五年前,南方便出了个方腊,占领睦、歙二州,横扫周边州县,还打下了杭州,自立为文佳皇帝。一年后,童贯与宋江率军击败。我想这里的壮丁应该被朝廷征入了军队,拉起打仗。所以街上没有年轻男人。”杜烟岚说起了方腊起义,揣测着古镇男丁稀少的原由。
还是应了老话宁做盛世鬼,不做乱世人。
“开封城那么多男人,多数是家里托了关系使了钱逃了兵役。这里的百姓哪有什么后台靠山,穷得叮当响,只能卖儿卖女。”顾朝颜嘲讽着开封城里的那些富家子弟,可说到贫苦百姓,又冷不丁的警惕起来。
“不好,你这样的贵公子,那些女人见了哪里会放过你。”这里对杜烟岚来说太危险。顾朝颜像捂宝贝似的把人藏在衣服里不然外人看。
被她这不正经的动作又惊到的杜烟岚,别扭的挣扎出来,红着小脸,恼火的瞪着她,“你干什么?你确定这是掩人耳目,而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低头看着顾朝颜松散的衣衫立马动手去系好,嗔怪着这丫头的放肆无礼。
“又怎么了嘛!我心急着。不行,我觉得这里不安全,晚上你得抱紧我睡觉,谁叫你都不许出门。”顾朝颜有着不好的预感急忙叮嘱道。
“那我半夜要出恭,难道也不下床?”杜烟岚失笑。自己又不是小孩难道还会被人骗了去,再说这里都是妇孺跟老弱病残,有什么好担忧的。
“我怕野猫夜里春叫,你就算尿在床上,也不能离开我一丈。”顾朝颜疑神疑鬼,然后又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下流胚。”杜烟岚神色微妙,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脸红,小声骂了句。
“又不是没尿过,跟我见外个啥。”顾朝颜看她娇柔起来的模样,也想入非非,贴上去暧昧的调笑。
臊得杜烟岚捂着耳朵闭上眼睛躲到了角落。这时,顾朝颜拿起塞在小塌旮瘩里面的床单故意凑在鼻尖亲嗅,陶醉般的说道:“烟儿是水做的。”她看着缩成一团的杜烟岚,又贴上去亲吻着那掩藏在高领之下的脖颈,爱怜的抱紧着那个瘦弱的身子,“穿上衣服怎么那么瘦,还是脱了衣服好看。”杜烟岚骨架小,看着瘦弱却是温软香腻,若是再丰腴些,更为妖冶,那女儿气息就藏不住了。
“朝颜,你在人前收敛些,这些话只能跟我说。”杜烟岚无可奈何,也只能听着她放浪的言语,由着去吧。
“我才没那么傻咧!秀恩爱死得快。蠢货才会在人前卿卿我我,碍着人眼。”顾朝颜就算喜欢招摇,也不会拖累杜烟岚。再说她本就厌烦那些粗俗下流的公众人物,那些名媛为了博人眼球晒着隐私,迎合大众庸俗的窥隐品。
平安客栈是古镇上最好的名宿,十几间开两层民居,门窗精致其上有镂空花纹,虽不如城里那般气派豪华,但也有千年重镇的厚重古朴。
名宿的老板是个年愈五十的老大爷,黄黑色的皮肤有着浅浅的皱纹,像失去水分干瘪的老茄子,骨架子不大,瘦瘦小小,五指粗大,精神抖擞,拿着根旱烟管走路沉稳有力,头上未见白发,肝清精益,看样子平时修养合宜。
“过两天就是中秋节,近来借宿的客人多数是赶着去与家人团聚。老身看公子的样貌不是南方人,还有你家的仆人口语也带着河南口音,你们是从中原来的吧?”民宿老板过来跟杜烟岚闲谈。
杜家家仆把马车牵到后院,马车里的人都下车进了前厅。顾朝颜见这民宿老板自来熟的模样,脸色就变了,傲慢的叉腰挡在杜烟岚跟前,做出老娘不好惹的凶蛮之色,“老板,就算我们是中原人,也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