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彤手中筷子不动声色戳了两下面前的米饭,他口中只觉得苦涩的厉害。
韩奶奶还在一边絮絮叨叨,“芷彤,你也多劝劝他,现在年轻人嘛,哪里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就算是公司破产了也没关系,只要是肯努力,就一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芷彤,奶奶也要和你说一句,千万不要因为宸越不是恒方的总裁了就疏远他,这种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他理解他,你知道奶奶的意思了么……”
韩奶奶在一边念叨,韩芷彤就认真的听了,许久之后她才轻轻点头,然后认认真真的和自己的奶奶开口,“放心吧奶奶,”她嘴角上面带着一点无奈的笑,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咱们先吃饭。”
韩芷彤今天是铁了心的想要从这个话题上面跳过去,韩奶奶看着他的样子也明白了这个姑娘心中的那点心思,也没有强求,无奈的摇头索性就由着她了。
而另外一边,段政四处寻找阮宸越无果,就连手机都不接,她觉得自己现在心态简直快崩,最后没想到自己四处找了一圈人在公司顶楼的天台上看见了坐在那里抽烟看文件的阮宸越。
“你怎么在这里?”段政轻轻皱眉,阮宸越现在刚刚出院,身体本来就差的不行,晚上天台的风还大。
听着段政的声音,阮宸越才抬头,他眼神中的阴霾堪堪收住,随后阮宸越才朝着段政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办公室里面待得时间长了容易犯困,”一边说,阮宸越一边站了起来,“怎么忽然想到找我?”
段政看他一眼,然后才把自己手中资料放在阮宸越面前。
“自己看。”
阮宸越伸手拿过,白色的A4纸装在牛皮纸袋子里面,粗略的看过去才发现慢慢都是干货。
“可以的啊段少,”阮宸越嘴角带着笑意,“这都能被你给搞到?”
段政看了他一眼,从一边拿了水慢慢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你先看看,一周以后股东大会,也有个双保险。”
阮宸越攥了一下手指,段政是真的在帮他。
所有的亲人都和自己相对的时候,自己的好兄弟站在了自己身边。
“你现在手上有恒方半数以上的股权,百分之五十三还是多少来着?”坐在阮宸越身边,段政转头看了他一眼,阮宸越随手给他递了一根烟,“百分之五十三,恒方实行半数股份以上就享有决策权,但是剩余股东如果反对情况严重,那么就需要三分之二以上表决,通过才会正式执行。”
阮宸越说话的声音淡淡的,这规矩本来就是当年他爷爷定的,本来就是为了防止有独裁主义,现在刚好套住了阮宸越。
“你在想什么?”段政皱眉看向阮宸越。
阮宸越轻轻抿了一下嘴唇,随后才开口,“我爸手上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我去真的和杜家为敌的,”三分之二以上,想到这里阮宸越抿着嘴唇,“到时候他肯定会出面拉拢散股,只要是凑到百分之二十六我的计划都不可能实行。”
段政看他,知道阮宸越还有后话没有说完。
阮宸越深深吐出一口烟圈,“我二叔信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肯定是我爸拉拢的第一人选,他们两个人的股份加在一起都凑够百分之二十五了。”阮宸越抿着嘴唇,手指在桌子上面轻轻的扣着,眼神中带着恶意点不一样的温度。
“你……想让剩下的散股都站在你这里?”段政皱眉,这一点堪称不可能。
阮宸越轻轻点头,除了办法,他好像没有别的路能走。
“真是想不到……我有一天,会和我爸在股东大会上面拿着股份互相伤害。”
调笑的口吻,段政却听的酸涩,许久之后才无奈摇头,阮云航是人物,阮宸越岂是草包?这二人真的要是分庭抗礼,最后直接接受冲击的还是那些有些见风使舵的股东。
支持阮宸越的人不多。
拿着手上那个散股股份颇多的股东的拿点资料,阮宸越的眼神微微阴鹜了几分。
百分之十。
比起阮云航这个董事长,这人才低百分之五。
早年阮宸越在暗中蚕食鲸吞流在外面的恒方股份,再加上继承了他哥手上的,阮宸越现在站在了如今的位置上面,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可以说是一个公司的巅峰,若是在平时,就算他只是一个执行总裁,头上还顶着个董事长,但是只要是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拿着手中股份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只是这次要拿着恒方和杜家搞事情,阮宸越就算是不说他自己也能感觉的出来其中僭越的不顺,这些股东又不是眼瞎,本来就是摇摇欲坠的公司,好不容易现在有些气色,难不成真的又要跟着阮宸越剑走偏锋?大家都是求的一口平安喜乐有点养老钱就足股了,现在告诉他们要拿着最后这点希望和杜家刚?
股东大会。
阮宸越眉头轻轻皱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天到底会发生什么。
而韩芷彤那边,到了晚上她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阮宸越找到了么?他只是想要让自己放松一点躲起来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所有事情没有定数,韩芷彤睡不着。
他的手指攥的死紧,许久之后才怅然吐出一口浊气,这都叫什么事。
韩芷彤有些犹豫,她想给段政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他,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拿着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韩芷彤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疲倦。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段政居然发了消息给她,算是报了一句平安。
韩芷彤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许久,最后轻轻笑了一下,到底还是放心了。
“你在做什么?”阮宸越看着段政扒拉了半天手机,就忍不住有些好奇,段政不是个和人说话的时候喜欢玩手机的人。
段政看他一眼,然后笑的漫不经心,“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找了一个人打听你的去向,”他很少笑,阮宸越好奇这人是谁,“那人现在在担心你,我总要给她报一声平安。”
有人担心自己?阮宸越皱皱鼻子,“常星还是向阳?”
段政笑而不答。
“别跟我说你现在在暗中勾搭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