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曦文不愿再多呆,拎包准备走,“少说风凉话,要么现在跟我一起去岳吟山庄,多出一个慕止礼你就少一分胜算,别等到家产被人分光了才知道后悔。”
“呦呦呦,还生气上啦?”慕亦帆没脸没皮的有意激怒华曦文。
不过慕亦帆也最经不起激,嘴上不肯吃亏却咬得后槽牙咯咯响,还是后一步走出了餐厅。
此刻岳吟山庄里来了不少人,除了被送去医院急救的慕止礼和留在医院陪护的慕镜霆之外,还有慕镜霖和慕子桉不在,其他慕家人都在场。
慕今莱看到慕止衡的西装上有血迹,担心的来到他身边小声询问:“哥,你身上的血?”
“他的。”
慕止衡简短的回了两个字,慕今莱却已心知肚明。
所有人都在等慕培城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培城坐在最中间的沙发,双手撑住拐杖不怒自威,“理由很简单,当初慕家做事不够周全才导致年幼的止辛意外离世。几年后周訾好不容易再次传来好消息,为了防止再发生相同的悲剧所以镜霆和周訾来找我商量,怀孕的事瞒不住必定要公开一个孩子,所以我们选择把身子骨较弱的止行接回家来抚养,而止礼则留在国外生活。”
慕镜祯针对慕止衡道:“这件事止衡也知情?”
“不知情。”慕止衡不给他人弄虚作假的机会,淡淡的回。
慕镜偲替慕止衡说话,语气不佳,“要是知道还至于在会上演一出孔融让梨!”
慕培城用拐杖杵了两下地面,“除了我、镜霆、周訾三个人,没有其他人对这件事知情。”
慕镜祯知道老爷子一向护着自己这个妹妹,再和她顶嘴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
慕亦帆抬手看着手指,冷言冷语道:“跟母亲生活了二十年会不知道吗?”
慕止衡手里攥着一块玉垂眸不去看任何人,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上面的刻痕,也对他们将话题重心转向自己不感兴趣。
喻染送他的“莲”。
“周訾这些年都在照顾止礼,止衡基本算是一个人生活。”慕培城的话让所有人震惊,但不包括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慕止衡。
慕镜偲心疼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慕止衡,实则在问慕培城,“这是什么意思?大嫂当年带走止衡又不跟他一起生活,他一个小孩子怎么照顾自己?”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也算是看尽了慕家人的薄凉。
慕今莱不敢置信的看着慕止衡波澜不惊的侧脸,原本她羡慕哥哥被母亲带走,而她从一出生就被留在慕家连母亲的面都没见过。原来带走的那个不一定幸福,几岁还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游离在外,可她至少还有慕家这个保护壳。
闻言,华曦文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她看着慕止衡丝毫不像是他经历过的样子,他太淡然了。
沉默少顷,慕止衡开口语气稀松,“没那么惨,我住在外公家吃穿不愁,只是见不到父母的面而已。”
再说,见到了也不一定比没见到要好。
周訾的娘家为第一纺织集团,财力虽比不上慕氏却也足够优渥,在名流圈也排的上号,像慕止衡自己所言的物质方面他不愁。
周訾的父母因为慕止辛的意外离世之后鲜少与慕氏往来,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交集等同断交,所以慕家对慕止衡的经历一无所知不奇怪。
再说生在这样的大家族里人性本就淡薄,巴不得少一个来争夺家产的孩子,谁还会没事关心离家的孩子过得好不好,不起歹心都算是仁慈。
阐明隐瞒三十多年的秘密,对慕家所有人来说都不算好事,毕竟多出一个顺位继承家业的竞争者,一来还踢掉慕止衡坐上了亿瀚总经理的位置,每个人都各怀心事的离开。
走出主屋,慕今莱叫住慕止衡,“哥,为什么你从来不说母亲其实没有和你一起生活?一开始我还很羡慕你,甚至还有些怨恨你,因为我连妈妈的面都不曾见过,你却每天能够和她生活在一起。”
慕止衡垂眸看着慕今莱泛红的眼,抬手揉揉她的头,挤出笑来,“怕你想起母亲伤心。”
慕今莱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切,你又比我好到哪去。”
慕止衡干涩的笑了笑,“是怕我自己想太多。”
这句是真话。
“今天那个人真的是大哥吗?”在慕今莱的印象中只有慕止行,突然冒出一个共用同张脸的人来她多少有些不适应。
慕止衡点头,“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慕今莱还是不愿相信,“真的一模一样?”
“今莱,我有话跟你哥说。”慕镜偲从远处走来。
慕今莱看得出他们有话要说,打过招呼就先走了,“小姑,哥,我先进去了。”
剩下两人,慕镜偲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在周家没住几年吧?”
慕止衡淡笑了下,“瞒不过您的眼睛。”少顷,他补充道:“住到小学毕业,初中开始我要求上寄宿学校。”
“钱呢?”慕镜偲又问。
“钱没少给,不缺。”
慕镜偲叹了口气,上前抱住慕止衡,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姑姑还是那句话,姑姑站在你这边。慕家利益是非再多,可我觉得只有你能做好慕家的家主。”
“谢谢姑姑支持。”慕止衡语气很淡,淡到没有一丝感动。
***
过了午饭詹仕炜才回到JS办公室,推门他便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柏诩。
“来了。”柏诩反客为主。
詹仕炜没表现出过多惊讶,却在转身关门时略有迟疑,而后才恢复平静走到沙发边坐下,“刚从迅悦回来。”
柏诩随意的拨弄了几下桌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问:“谈的怎么样?”
詹仕炜倾身去倒茶,视线避开与柏诩交汇,“新闻已经出了,按照您的指示没动迅悦,只让慕子桉损失了点银子。”
“做的不错,本来就是哄小九开心的,不用太认真。”柏诩对办公桌上的文件没兴趣,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向沙发。
詹仕炜见柏诩走过来,尽管内心忐忑也稳稳捏住手里的杯盏,将它放到对面,“您让我拖延慕子桉,宁少那边跟慕镜霖处理的怎么样?”
柏诩坐下来端起杯盏,递到鼻尖先闻了闻,“不太乐观。慕镜霖的势力已经渗透,拦住他并非易事,要不是我赶过去阿宁恐怕没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