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变了脸色，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几位男士簇拥着三个女生快步离开。
林麟看着那空荡荡的窗台，十分疑惑又纠结地回到车上。
黎婉正无聊地刷着手机，他坐在副驾驶上天真地问：“她到底是人是鬼？还有，为什么我刚刚喊得那么大声也没有什么人出来查看，不可能都睡了吧？”
黎婉熄灭手机，启动车子，朝着古镇夜市开去。
“那女孩是活人，不过一看就是个性格孤僻的孩子，她身边有只很邪性的黑猫，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黎婉瞥了眼后视镜。
居民楼上，三楼的窗前站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她怀抱黑猫，正盯着渐渐远去的车。
没两分钟，音乐声渐渐传入耳中。
古镇张灯结彩，许多商贩挤在一块，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再有一个，你刚刚说没人出来查看，我在想，会不会是他们这些居民都在古镇里出摊赚钱，或许那个女孩的家人也在其中。”黎婉一边分析着一边将车停进古镇遗址外面的停车场里。
林麟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接她的话，默默下了车。
古镇里热闹非凡，灯火通明，耳边传来各种娱乐项目的音乐，还有商贩的吆喝声。
古镇附近的酒店房价已经炒到300一晚了，跟市里的品牌酒店都不相上下。
两人穿梭在人群里，黎婉被形形色色的摊贩吸引，很快将此行的目的抛之脑后。
好在林麟对这些司空见惯，提不起来多大的兴趣，趁着黎婉买东西的空档逮着摊主打听戴立雨的下落。
小摊贩几乎都给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黎婉心血来潮踏进一家写真店，一时兴起想要拍一套写真。
选完衣服后，黎婉在化妆镜前一坐就是一小时。
林麟顺势倚在前台与老板攀谈起来。
“我啊在这儿开了好几年的店了，叫戴立雨的女孩倒是没听过，不过我知道，这投资古镇的老板里有个姓戴，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本家亲戚。”
林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完自己想问的便在店里转了起来。
这写真店算是镇里最大的一个，上下两层，楼上是室内场景和服装，一楼是化妆和接待室。
墙上还挂着模特样片和许多之前的客照。
老板见他认真欣赏着那些照片，自豪地给他介绍起来。
他指着一组明代才女的照片介绍道：“这组照片，是黑旗中学校董女儿来拍的。”
老板：“这组这个小姑娘更不得了，她爸就是安尹安心旅业的老总，你别看这小姑娘家大业大的，一点都不骄横，可有礼貌了！”
林麟轻勾嘴角，装作赞同地笑。
他对老板说得这些一点不感兴趣。
老板：“我记得这小姑娘好像叫尹芙……”
林麟抬眸扫视满墙的照片，最后将目光放在角落里的一张尺寸很小的写真照上。
那是一张室内写真照，黑幕前，皮肤白皙的少女画着小天鹅烟熏妆，穿着洁白的芭蕾裙，怀抱一只黑猫，踮着脚，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镜头。
老板注意到他的眼神，介绍起来：“这张照片，是对面老夫妻炸丸子的小孙女。”
“对面大叔大婶不容易，儿子儿媳妇走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小孙女，让他俩拉扯长大。”老板黯自神伤。
林麟对这个行为怪异的女孩十分好奇，忍不住多打听了几句：“这小女孩叫什么名字？还在上学吗？”
老板不假思索道：“叫钟棋，还在黑旗中学念高二呢。”
林麟回想起窗台上小女孩瘦弱的模样，还以为是个初中生。
他不再追问，有了她的名字和住址应该可以用圆珠笔读取她的信息。
林麟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八点半了，天越来越黑，古镇却越来越热闹，彩灯愈发明亮。
“你看啥呢，我好了，你来给我看看，是不是贼拉漂亮！”黎婉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满意地欣赏着镜子里的她。
黎婉选的是喜嫁主题。
她穿着与梦中李雪身上相差无几的古制红色嫁衣，妆面十分美艳，表情却有些狠毒，不像是即将出嫁的新娘，更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复仇的女鬼。
“呜呼！好像呀！”黎婉嚎叫一声，咧着嘴笑了起来。
林麟走到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问道：“像什么？”
“李雪，那个被闺蜜的老公埋进墙里的可怜女人。”黎婉眯起眼睛扭过头看向他。
林麟回想起来黎婉的第一次任务，沉默着点点头。
“好了，造型做好了咱们就出发去拍摄景点拍照吧！”老板带着摄影师，开玩笑介绍道，“这是我们店里的金牌摄影师小邓，今晚让他带你美翻黑旗古镇哈哈哈！”
小邓是一个烫着羊毛卷戴着眼镜的文艺青年，看着年纪不大，不过黎婉对他信心满满。
三人从古典宅院拍到古镇祭祀塔，最后来到人造许愿湖。
两个小时拍了三个景点，等到林麟再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过。
他困得不行，不停地打哈欠。
回店里的路上，古镇上的游客只多不少，黎婉一身嫁衣，面无表情地穿梭在人群里，周身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写真店里正好还有好几个顾客在拆头发卸妆，黎婉被排在后面，林麟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黎婉卸完妆收拾一番后已经是十一点五十。
店里仅剩五位顾客，老板从吧台里拿出五个小香包，堆着笑挨个给客人发。
“十二点我们就下班了，这是送最后顾客的小礼物，这会儿外面游客少了，镇上难免会有流浪汉出没，您几位回去的路上小心，一定避开小黑巷。”
黎婉接过香包，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八分钟就到午夜十二点。
林麟被老板叫醒也被塞了个香包。
听完老板的叮嘱后，其余三个客人准备结伴离开，还热情地邀请黎婉两人同行。
几人告别老板后揣着香包离开了写真店。
十一点五十四分，半小时前还热闹非凡的古镇街，现在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
黎婉裹了裹衣服，听着身后老板锁门的声音，目光停在对面还没关门的炸丸子店门前。
老夫妻没有着急收摊闭店，反倒是又将一盘新鲜的肉丸子倒进炸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