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跪下磕头,“周老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吧,求求您……”
“就算不是老周的人,你敢在他的场子上撒野,就是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周序砚旁边的男人说道。
“周老板,李老板,我有眼不识泰山,就这么一回,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一边求饶一边用力抽在自己脸上,嘴角渐渐渗出了鲜血。
“哪只手碰过她?”
周序砚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围观的人群纷纷后退几步,生怕殃及池鱼。
男人嘴里抿着血,呆愣地看着盛念,片刻后垂下头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
角落的几位演奏家面面相觑,停了下来,整个会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保镖上前挽住男人的胳膊,将人往外拖。
不用明说,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人会发生什么。
这时,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穿过人群来到周序砚身边,姿态变得很低,“周老板,饶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吧,他是我陈家唯一一个儿子,要是成了残疾以后还怎么活啊,我也活不成了。”
说着,腰身就弓了下来,手背在脸上抹,看着可怜得很。
“陈家主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周序砚冷眼递了过去。
“不敢,只是求周老板大人有大量,犬子也不知这孩子是您的人,才犯了大忌。”
周序砚低眸看了眼怀里的人,又睇了过去,“没教育好后代是你自己的事情。”
被拖到门口的男人眼里布满血丝,冲屋内嚎叫,“周序砚,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偿还十倍的代价。”
老人急得拍着腿,手颤抖得指着门口,“畜生,你别再说了,不要命了是吗?”
男人就在这时,一个翻身,挣脱开架着他的保镖,迅速从后腰摸出枪,朝准周序砚的位置扣动扳机。
他掏枪的动作太突然,以至于会场内的人都没有心理准备,被一声枪响吓得到处躲窜。
周序砚看到他手摸向后腰的动作,就猜到了,抱着盛念往侧面避开的瞬间,他视线清晰地落在盛念身上,她垫脚用身体护住了自己。
陈家主抱着胳膊,血一滴一滴落在厚软的地毯上,面孔扭曲在一起。
男人发现自己的父亲受了伤,愣怔住,随后被周序砚的保镖架走了。
盛念被护在怀里,立马抬头望着周序砚,手自然地往他背上摸,声音沙哑着,“你、你没事吧?”
周序砚想起刚才她的动作,微微勾起嘴角,“我没事。”
“那就好,吓死我了。”
她呼吸很重,说完话脑子才清醒过来,倏地收回手,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周序砚搂着她的腰没有松手,盯着她苍白的脸看。
盛念似是想到了什么,怯怯地问:“他、他会怎么样?你要剁掉他的手吗?”
腰身还被一只大手禁锢着,隔着厚厚的衣裳,温度慢慢穿透布料,让人很安心。
“你害怕了?”周序砚看着她问,嗓音低沉,又很温柔。
盛念望着他的双眼,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自己像根飘在空中的羽毛,在他这儿落地了,且不会再被风吹起。
“不怕。”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冲他摇头。
周序砚勾起一抹笑,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径直穿过为他们让出一条路的乌泱泱的人群,上了楼。
身后的快门声不停,闪光灯亮得犹如直视盛夏正午的烈日,刺得眼睛睁不开。
盛念双臂挽着他的脖子,后知后觉被他抱住怀里,心跳一下比一下急,呼吸一口比一口重,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溺在他散发着淡淡木质香的怀里。
周序砚走进一件包厢,后脚一踢关上门,将人放在椅子上。
盛念与他分开,神识才猛地恢复过来,并着腿往后挪了下,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自己一个人跑来的?”周序砚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她点头,声音娇滴滴的,“嗯。”
“找我?”
“嗯。”
周序砚伸手攫住她的下颌,促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怎么不联系我?你找老肖要了我的电话。”
他的气场太强大,盛念与他对视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的眼神给吞噬,垂下眸,目光又恰好落在他的皮带上……
她脸颊唰地一下涨红。
那里,好像更看不得……
不得已,她只好重新抬起眼皮,“你都很久没回家了。”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想看又不好意思看,无形之中娇媚得很。
周序砚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看着她。
盛念生怯怯地对上他的目光,“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又怕打扰你,更怕……”
见她没继续说下去,他捏着她下巴的手重了些,重新抬起,不给她避开视线的机会。
“怕、怕你不想见到我。”
“为什么?”
周序砚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身体与她相距很近,几乎脚尖对着脚尖。
盛念吞了口唾沫,顿时委屈了起来,瘪瘪嘴,要哭了的样子,“上次,上次你生我的气了。”
她仰着头,眼里眼花花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解释。”
“上次我跟徐音逸一同出现在机场是因为发生了点事,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她似乎怕周序砚不信,抹了把泪,眼前的人瞬间清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婚内出轨,不会让你在这种事情上没面子。”
她始终觉得,在跟他结婚这件事情上,他已经让步太多。
周序砚眉头压了压,就这?
他没回去是因为太忙空不出时间,她也不像是需要他联系的样子。
他一边觉得小姑娘内心戏真足,一边心里甜滋滋的。
“你现在出门为什么不带人?”
盛念见他在关心自己,暗暗松了口气,果然男人无法抵抗女人哭唧唧的样子,让她的道歉变得诚恳了许多。
“我的保镖是爸爸那边的人,我怕他们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所以没让他们跟着我。”
跟他结婚之后,她也没好意思提这茬。
周序砚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我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