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开门声,盛念心脏倏地一紧,刚想到他,他就回来了,可她还没考虑好要怎么跟他道歉。
盛念下床穿上鞋子,悄声来到门边,耳朵附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听不太清楚。
轻轻扭开门,从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然后慢慢探出脑袋,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她又把门开大了些,一个身形粗壮的妇人路过厨房。
“你是?”盛念站在门口,看着女人。
女人循声转过头,见到盛念,姿态非常恭敬,“您好,小姐,我是按期过来打扫卫生的阿姨,今天白天过来做完卫生忘记拿包了。”
她看着门口的女孩子,穿着粉红色的荷花边睡衣,像是未成年的孩子,但能被周序砚带回家里住的,绝对不是普通人,怠慢不得。
盛念怔了下,心里有些失落,真的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阿姨见她不说话,又解释道:“因为包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这么晚过来拿,请小姐见谅。”
盛念吸了口气,“没事,你去拿吧。”
她在这住了两个月,每天白天都泡在琴房,没见过也很正常,能知道周序砚家密码的人,她大可以放心。
关上门,回到床上,盛念越发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周序砚该不会是不回来了吧,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自由了?换个角度一想,那不也代表着她真的没有机会得到萨尔斯的指点了么。
盛念身体一坠,陷入柔软的床铺里,脑子里全是她梦寐以求的大舞台,得走多久才能做到……
真的做得到吗……
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
隔日早晨的阳光从纱帘里泄出来,洋洋洒洒地落在盛念白皙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缓缓打开。
人还没完全清醒,先是叹了口气。
盛念在琴房里练了一天的琴,总是觉得不尽人意,不是快了就是慢了,到最后,完全没了练习的心思。
于是把琴弓放了回去,不禁吁气。
早上天气还算不错,下午时突然就阴恻恻的,厚厚的云层盖在城市上空,像是要下雨了。
盛念站在窗台边,外面是花园,树光秃秃的,叶子都掉光了,只有几株月季还在争先开放。
此刻,她的心情跟外面的天气无异,都很沉重。
昨晚她想了很久,就算抛开齐邵元的事情,她跟徐音逸一起出现在机场真的会很可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对劲,更何况她曾经还喜欢徐音逸。
周序砚都给过她机会了,让她解释,她却直接承认,都不解释一下跟徐音逸的关系。
就算对方不介意,也应该说清楚,这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真是太过分了。
道歉吧,得道歉才行。
盛念终于决定要跟周序砚好好谈谈,任由这样下去,她们之间的关系只会恶化,更何况她还得指望以后能一拍两散呢。
要是惹怒他,明天跟意外哪个会先来,可就说不准了。
她走到一旁的桌边,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到肖特助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拨通后响了许久,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被接起了,“您好,太太。”
盛念原先想好的话突然卡在嗓子眼,顿了几秒,还是鼓起勇气,“肖特助,我想问问周序砚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老板在港区。”
“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得看老板,或许事情处理完就会回来。”肖特助在那边模棱两可地说。
盛念垂下眸子,几乎可以确定他最近不会回沪市了。
“那好吧。”盛念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犹豫了会儿,像突然想起什么大事,“你能把周序砚的电话发给我吗?”
“当然。”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盛念就收到了肖特助的信息,里面是周序砚的号码。
她都去他家里住这么久了,竟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盛念在琴房来回踱步,反复回头看桌上的手机,犹豫到底要不要联系周序砚。
外面走廊传来一阵又一阵脚步声,虽然她以前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没了练习的心思。
纠结了许久,盛念拿起桌上的包包和手机,直接出发去了机场,赶了一班最快出发去港区的航班。
在订票前,她卸载了那个跟徐音逸捆绑在一起的App。
她想,如果只是打个电话向他道歉,也太没有诚意了。
到达港区时刚好晚上九点,所有人都知道周氏集团的位置,盛念直接打了个车过去。
虽然她不确定这个时间他还在不在公司,但还是决定先去了再说,找不到再联系他。
她以前来过港区几次,不过是很小的时候,现在的港区跟记忆中的港区似乎出现了偏差,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计程车大概开了四五十分钟左右,最后停在一栋高楼下,整栋楼都还亮着灯。
盛念仰头看了眼头顶周氏的字样,心情莫名有些激动。
她穿着浅蓝色格纹套裙,大裙摆齐小腿,修身的上装将曲线勾勒得凹凸有致,头上戴了一顶毛绒绒的贝雷帽,乌黑柔顺的长发蓬松在后背,整个人看上去可爱又性感。
“你好,请问周序砚在公司吗?”
盛念体态优美,嘴角挂着丝笑意,看着前台。
前台两个年轻的姑娘愣住,她们在周氏工作以来,就没见谁敢直呼周老板的大名。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盛念看了眼前台的时钟,忽地发现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这些人居然这么晚还不下班。
她收回视线,莞尔一笑,“我、是他朋友,这个时间…你们还在忙工作吗?”
前台朝她微笑着说:“今晚公司举办了宴会,宴会开始时间十点整,现在应该快要开始了。”
盛念眼眸里闪过一丝窃喜,竟然来得这么凑巧。
“宴会是在楼上办?”
前台忽地笑了,“当然不是,宴会在多丽酒店举行。”
“既然是周氏举办的,周序砚肯定会去吧?”
“这个我们无法确定,您跟老板是朋友,或许直接联系他更方便。”
这时,身后稀疏的脚步声落在她身旁,那人看着她熟稔地打招呼。
“你找周老板?正好我也要去多丽参加宴会,要不小姐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