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章光明未来(完结篇)
有了“水”,刘备这条几成咸鱼的鱼才成了“活鱼”,才得以遨游大海纵横天下,开始绘制波澜壮阔的壮丽人生,逐步实现儿时就产生的“匡扶汉室、拯救苍生”伟大理想。
“主公,请移步登坛,不要让诸侯们久等了!”诸葛亮神情平静,温润如玉,行礼如仪,躬身提醒道。
“孔明辛苦了!”刘备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这位不世出的内政谋略天才,踌躇满志继续阔步向前。
方圆十里,山绕岭围,沔水含情,坛场高耸,矗立如岳,嵬然不动。宽阔的光明大道边,数百文武臣僚和数万将士依第排开,外围还有数不清的民众观礼,人人腰板笔直,个个精神抖擞,庄严肃穆之外又洋溢着自信幸福的笑容,如同平地上长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林木。数不清黄底镶红的大汉旗帜,在山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高高飘扬,如火加荼,像是翻滚着波浪。
军民臣僚们用炽热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主君—――大汉皇叔、安国公、辅汉大将军刘备刘玄德,当然还有他的嗣君“光明之子”刘禅刘公嗣,这是他们心目中的精神支柱和心中的神。
刘禅怀着无以言状的心情扫视着这些淳朴无华的臣民,心中感慨万千。
来自后世的他,深深知道正史里曹丕继任曹操的魏王之位后,废黜了妹夫刘协的大汉皇帝之位,篡夺了大汉的江山,四十岁驾崩后传位于曹睿。曹睿在位十三年后传给曹芳,曹芳在位十五年被司马懿长子权臣司马师废掉。高贵乡公曹髦继位六年被司马昭派人杀害。曹奂继位六年被司马炎废掉,司马炎登上皇帝位,西晋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然而,司马家族扫灭孙吴,三国归晋,掌握天下权柄之后,开始骄奢淫逸,争权夺利,鱼肉百姓,导致“八王之乱”和“五胡乱华相”相继发生,中原大地遭受前所未有的战乱,汉族和其他民族陷入水深火热的浩劫之中,面临灭顶之灾,几乎到了亡种灭族的地步。
刘禅从史书的字里行间都感到外族施暴者那令人发指的暴行,死难者令人绝望的痛苦和哀嚎,看到令人刻苦铭心的血泪斑斑。
故而,来自后世的刘禅下决心要全力隔止这悲剧的发生。从现实的进展来看,计划已成功迈出第一步,反曹联盟已成雏型,已初步形成围剿国贼曹魏政权的态势,只待天下局势有变风云再起之时,击破曹魏平定孙吴,海内再成一统。
刘备已迈步走到站在台阶下糜竺、许靖面前,用感恩和炽热的目光凝视着糜竺。
“子仲。”刘备用粗砺的大手执住糜竺的双手,深情道:“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使糜竺激动不己,他眼圈发红,双目淌泪,动情道:“玄德何出此言?这是臣的本份。”
刘备看着糜竺,突然想起丧于乱军之中的糜贞,思念和伤感油然而生,不由感慨万千无语凝噎,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湿润着双眼,一双大手用力紧紧扶住糜竺的双肩,也不说话,良久才松开手,转向许靖。
“舅舅辛苦了!”刘禅向糜竺长揖在地。
“斗儿请勿多礼!”糜竺赶紧扶起刘禅,老泪纵横,笑道。
对刘禅有情有义的言行举止,糜竺十分满意。
刘禅用感恩的目光充满敬意地望着糜竺。
糜竺一家是刘氏父子的贵人恩人,在一定程度来说,也是季汉政权得以生存、崛起、发展的财政保障。
糜竺是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被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陶谦病逝后,糜竺奉其遗命迎接小沛的刘备入主徐州,并辅佐刘备。后来,刘备被投靠他的吕布偷袭下邳,虏获其妻子,刘备途穷驻扎在广陵郡的海西县。糜竺将妹妹嫁给刘备,又将两千名下人及金银货帛资助军队,使陷于危难的刘备得以重新振作。后来曹操想上表荐糜竺为嬴郡太守,其弟糜芳为彭城国相,然两兄弟拒绝并决意跟随刘备。从此,一路颠沛流离,同甘共苦,百折不挠,至死不渝。
“舅舅素履忠贞,文武昭烈,乃我刘家大恩人,兴汉魁首,居功至伟,爹爹他论公行赏,将表为安汉将军,位于军师将军诸葛亮及众人之上。斗将永远铭记糜妈妈的养育大恩,与表弟糜威将共进退,荣辱与共,同创伟业,兴复大汉。”刘禅向雍容敦厚的糜竺深深鞠躬施礼,十分诚恳道。
“斗儿有心了,竺深谢主公之赐。”糜竺十分动容,还礼道。
自从妹妹糜贞亡于长板坡乱军之后,糜竺开始担心自己及糜家的地位会下降,不料刘家父子是如此的重情重义,地位不降反升还居于军师将军卧龙诸葛孔明之上。刘禅更是一口一个“舅舅”,敬重更甚之前,还说明要与爱子糜威共进退,只要季汉政权长存,糜家从此无忧矣。
刘禅继续往前走,此时刘备正与许靖客套说话,极尽抚慰之能事,刘禅毕恭毕竟向许靖行礼。
许靖许文休乃汝南名士,因与从事许邵开“月旦评”,以品评人物而闻名于世,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品评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臣”,随着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司空、丞相、魏公之位操纵朝廷封公建国后,许邵更加令世人侧目。此前,以名而受刘璋之邀,相继为巴郡、广汉、蜀郡太守。刘备军围成都时越墙而逃,为刘璋所获。刘备定蜀后欲弃用许靖,在法正、刘禅的建议下才以其为左将军长史,随着刘备地位上升,又迁为辅汉大将军长史。
“长史大人英才伟士,倜傥瑰玮,有当世之具,智略过人,足以计事”,人望不失。曹阿瞒虽位高权重,权倾天下,也借需借老大人之名以竦动宇内。”刘禅对许靖深施一礼,行礼如仪,恭敬道。
“多谢小主公。”许靖不敢怠慢,赶紧还礼。他名位虽居于众臣诸将之上,但也贵有自知之明,明白刘氏父子把他当成吉祥物供起来,只是占了个位高权轻的虚名。
刘备看着放荡不羁的刘禅,妙变成彬彬有礼的好学生,不由诧异地指着刘禅,对许靖说道:“文休先生可否对犬子品评一二?”
许靖一怔,一时无语,然而这是一个足以令自己和家族改变命运的好机会,焉能放过,故而急速开动脑筋,找到适合刘禅的品评之语。
“金蝉岂是池中物,风云际会便化龙。天外来客惊天变,龙吟九霄扫八荒。”许靖神情严肃,脸色凝重,缓缓道:“此子非凡品,乃无双战神,国之柱石也!”
刘备表情十分惊愕,诧异地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憨笑无语的刘禅,低声道:“文休大人,汝观此子憨厚愚笨,手无抓鸡之力,岂会是无双战神,虽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吕布、子龙、云长、益德也不敢享此尊号!”
说罢,刘备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满脸都是疑惑和不信之色。
许靖摆了摆手,捋须笑道:“玄德公,自我和堂弟许邵开汝南品评会以来,阅人无数,评人无数,几无失手。少主公绝非凡品,自从主公被阻于雒城之后,公嗣用奇谋妙计屡建奇功,攻城略地,大大加快了主公兴复汉室的步伐。”
“黄口孺子,尚须历练。刘备闻言心中暗喜,却面无表情道。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许靖笑道。
“多谢许先生抬爱。”待刘备向前走去,刘禅向许靖作揖道。
数十年前,许靖、许劭兄弟开设月旦评,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统传,以为美谈。青年曹操被许邵冠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之评语,待到曹操制霸朝廷、权倾天下,月旦评闻名遐迩,盛权一时,可见一斑。
故而,许靖虽被贴上有名无实的标签,然而得到他的评语,也必定能扬名天下,身价百倍。
坛场下面,赵云、陈到两员大将一左一右矗立着,威武肃穆犹加神祗。本来刘备不打算让赵云护卫的,但赵云一再坚持亲自护卫,说是会盟之人不太可靠,无论是江东的特使诸葛瑾、西凉马超,还是氐羌诸王,皆各怀心事,不可不防。刘备只好作罢顺意。
“恭喜主公!”赵云、陈到堆金山倒玉柱,恭身顿首。
“子龙、叔至,辛苦了!”刘备双手分别拉住两位战神的手,心中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四叔、叔至叔,侄儿拜上!”刘禅毕恭毕敬行拜见大礼。
“子龙,今后率大军驱逐汉贼,光复大汉疆土就靠你了。”刘备抱住赵云的坚实如铁的肩膀,用力摇了摇,郑重其事道。
“云当竭尽全力驰骋疆场,定不辜负主公和少主的期望!”赵云语气坚定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禅当与四叔同进退,驱汉贼,定江山,扫平天下,结束乱世,还亿兆生民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刘禅目光耿耿注视着赵云,再拜朗声道。
刘禅纵观刘备麾下诸将臣僚,皆各有缺陷,如关羽孤傲,张飞横暴,孔明谨慎,法正狭隘,马超无谋,黄忠年老……剩下帅才唯有赵云、魏延两人而已。将来平定天下,唯有倚仗这两位帅才。
“叔至整日跟在我身边,屈才了。”刘备走到陈到身边,拉起他的手拍了拍,歉意道。
“主君的安危高于一切,到甘于呆在主公身边,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陈到斩钉截铁语气如铁。
“真忠勇之将!吾父子得子龙、叔至相助,何其幸也!”刘备左手拉着赵云,右手拉着陈到,叹道。
父子俩在赵云、陈到的护卫下,在众人热切的注目礼下,一前一后缓步登踏台阶,两旁旗帜随风翻飞,猎猎作响,雄武卫士矗立如柱。
每踏上一步,刘禅的思绪就上了一层。穿越到汉末,刘禅就立下誓言,要平定天下,结束乱世,伸大义于天下。先汉之大义,来自于刘邦起义从暴秦手中拯救苍生;后汉之大义,来自于刘秀振臂击跨新莽之乱政,在乱世中解民于倒悬。他和刘备父子欲伸大义于天下,必先以武力击倒暴曹,削平狡孙,扫除祸国殃民的大小军阀,消灭那些吃人的贼寇和压榨老百姓的豺狼虎豹。
现在反曹兴汉联盟之统一战线已成,大义在手。刘禅却是无比清醒,表面上形势一片大好,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危机四伏。明处的曹操虎视眈眈,磨刀霍霍;躲在暗处的孙权居心叵测,心怀鬼胎,择机而噬,随时背刺,荆州危在旦夕,而踌躇满志的父亲却是满不在乎,骄傲自满的二叔却是一无所知。可以预见的是,孙权一旦背盟,偷袭荆州,正处于事业巅峰新生的刘汉政权将会受到致命打击。
此刻的刘禅,想的不是如何救荆州,而是想着利用孙权背盟,下一盘更大的棋。而这盘棋必将彻底改变刘汉、曹魏、孙吴三方的命运。
“恭迎盟主!”
“主公万福!”
“光明神万岁!光明之子万岁!”
在盟友和臣民以及光明教徒如雷的恭贺声中,在司仪的引导下,刘备完成了祭天祷告等一系列礼仪程序,又与盟友或盟友代表歃血为盟,全体人员一齐跪地拜天,朗诵盟文,齐声立誓。
骄阳似火,山峰如海。
刘禅凝视着万里河山,壮怀激烈,豪情壮志油然而生,未来注定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