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章诸神之战(一)
“哈哈,又是番僧来传教了。”
“多年来,这些西域胡僧外道人少到西凉者甚众,特别是大互市试业。这些家伙鼻子够灵的,老早就闻到味道,日夜兼程赶来,看来是趁机传教。真是心志坚定。”
“对呀,怪不得,我逛互市时,发现许多传教者,金发碧眼有之,赤发灰眼者有之,白肤者有之,黑肤者有之,棕色者有之……什么颜色都有,这也太奇葩了吧。”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许多非我族类者。”
……
番僧的一句话,引来众人的议论纷纷。
刘禅听起来也觉得十分别扭可笑,类似后世老外讲汉语的腔调,看来是个胡僧番道洋和尚。
“善哉善哉!施主口出杀言,随意杀生,于己不利!”一名年轻的光头胡僧口宣佛号,闯了进来。
“大胆胡僧,竟敢出言不逊,不要命了吗?”傅彤喝道。
“子丹,休要无礼!”刘禅制止道。
“少主,这不是那天在我们在互市游玩时碰见的那个胡僧吗?”燕山雪道。
“对,就是他。那天他一直跟着我们,一路对少主说什么跟施主有缘,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今日却是不请自到,真是阴魂不散!”符英迪嚷道。
“这不是之前见的那个洋和尚吗?”刘禅举目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此僧身材高大,身披灰色僧袍,手持锡杖,背着竹经箧,类似后世的登山包,高过头顶,上插一把伞,前面挂着一盏灯。
“你这和尚好生无礼。左右拿下。”符雄斥道。
“氐王休怒,确实是缘分。罢了。”刘禅笑道:“来人,给这位大师搬个蒲垫,准备一些斋饭。”
“斋饭什么是食物?”符英迪奇道。
刘禅挠了挠头,笑道:“就是没有腥荤的素饭包子青菜。”
胡僧大喜过望,向刘禅合掌施礼,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施主跟我佛果然有缘,贫僧谢过施主,阿弥陀佛。”
说完,他也不客气,放下经箧,盘腿坐在蒲垫之上。
刘禅看着经箧,心想,经箧里应有资生办道之具,包括三衣一钵等头陀十八物。
符英迪拍了拍经箧,问道:“光头大叔,这个是什么东西,里面装着什么?稀里古怪的。”
“这叫经箧,里面是贫僧的随身物品。”胡僧道。
“里面有什么东西?”符英迪又问道。
“小施主,你猜一下看看。”胡僧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
符英迪笑道:“我可猜不到。”
胡僧满脸失望,望向刘禅,摆了摆头,叹道:“想不到,这堂堂郡守府,却无一人能猜得到。”
不料,胡僧的话激起了刘禅的好胜之心,刘禅笑道:“如果本公子能猜中呢?”
胡僧看着满脸坏笑的刘禅,正色道:“如果能猜中,任凭差遣。”
刘禅拍了拍案台,断然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胡僧诡异一笑,合掌颔首。
刘禅装出苦思冥想的样子,良久缓缓道:“里面必定有三衣一钵。其中三衣即九条衣、七条衣、五条衣等三种袈裟,又称福田衣、百衲衣,代表着出家僧侣的功德、精神,也是出家人的形象特征。佛教传入大汉后,由于习俗与气候的关系,三衣只在法会佛事时穿着,平时则穿短褂、中褂、长褂或大袍。是出家僧众所有物当中最为重要者。钵是出家人的食器,又名应量器,出家人托钵乞食,堪受人天供养,故代表福田。”
胡僧目瞪口呆,惊异万分,合掌深深鞠躬道:“施主天泽绵长,福田广大,真乃我教之福!”
刘禅洋洋得意笑了笑,利用后世先知先觉的优势,继续卖弄道:“高僧既然是云游和尚,除三衣一钵外,还有头陀十八物,齿木、澡豆、水瓶、坐具、锡杖、香炉、滤水囊、手巾、刀子、火燧、镊子、绳床、经卷、戒律、佛像、菩萨像等,除此别无他物。”
“其中澡豆类似香皂,用来洗脸;水瓶用来盛水;坐具是一种长方形的布,能躺能卧;锡杖是顶端带环的棍子,用来驱赶毒蛇和猛兽,化缘的时候摇动起来;香炉当然是焚香用的,僧人们走路走累了,就放下香炉,焚上香,挨个从炉子上跨过去,把汗味儿熏跑;滤水囊用来滤掉水里的小虫,以免喝进肚子,犯杀生的罪名;毛巾用来擦手;小刀用来剃头、裁衣、剪指甲;火燧用来打火;镊子用来拔鼻毛;绳床用来休息,必要时还可以当担架;经卷就是佛所说的经典;戒律即戒本;佛像和菩萨像是为了供养而随身携带的。”
“施主年岁尚幼,却佛法深远,博闻强记,贫僧远远不及。与我佛缘深似海,真乃我佛门洪福。”胡僧呆若木鸡,良久才缓过神来,竟然向刘禅朝拜起来,五体投地,虔诚无比。
“折煞我也!高僧快快请起。”刘禅赶紧离座搀扶。
胡僧起身,叹道:“自从沙门西来,前赴后继,佛法东进,艰难传教。大汉帝国皇室先后有楚王刘英、桓帝刘志信奉沙门浮屠,然而楚王乖张过度,终究不得善终,令人唏嘘不已。桓帝在濯龙宫中合祭浮屠和老子,与距桓帝约百年之前的楚王英兼信黄老和浮屠一样,只是把佛教看作是黄老道术的一种。其实,桓帝对佛教的伦理并不感兴趣,关注的是佛教能否同黄老之术一样,可以使他长生不老。他们就这样把佛教与当时社会追求现世功利的道教信仰等同了。桓帝嗜欲不去,杀罚过理,故而搞得天下疲惫,战乱频发。”
“笮融利用职权把三郡的钱粮用来大建佛寺。以铜为像,黄金涂身,衣以锦采,垂铜盘九重,下为重楼阁道,可容三千余人,悉课读佛经。令界内及旁郡人有好佛者听受道,复其他役以招致之。用信佛免役的方法招引民户,由此远近前后至者五千余人户。还举行盛大的浴佛法会,每浴佛,多设酒饭,布席于路,经数十里,民人来观及就食且万人,费以巨亿计。铺排之奢华、场面之宏广、气势之雄伟为世所难见。笮融没有把黄老与浮屠并祠,铸造佛像,建立寺院,举行浴佛会,实行施食等,其崇佛活动客观上奠定了大汉大型佛事活动的基础。然而笮融残暴嗜杀,毫无人性,罪恶滔天,罄竹难书,所作所为也为佛主、菩萨所不容,最终也不得善终。真是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