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章武都盛会
转眼间数日,临近拜师的日子,氐王符雄十分用心,拨出私库巨款和大量人手筹备拜师仪式。他并没有动用郡府公孥,因为投诚之时公库已尽数封存移交霍峻领衔的新郡府。对此,刘禅多次在公众场合,大赞其高风亮节,公忠体国。
由新的郡守府衙主导,在氐王符雄原有强大系统的动员组织下,整个下辨城都快速运转起来,城池的修葺、城市的清洁、会场的布置、宴会的安排、宾客的邀请、甄别、安置等等有条不紊推进。
时下,整个下辩张灯结彩,彩旗飞扬,大街小巷热闹非凡,犹如过节一般,到处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氛围。
由于汉军入城接管武都各地,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而且加强治安,迅速肃清匪患,组织全城军民开展清洁大扫除和大整治,救助老弱病残,救济贫苦百姓。
一时之间,汉军声威大震,老百姓交口称赞,民心迅速归附,全城人沉浸在祥和、快乐、热闹的氛围中。
为防范于未然,刘禅召开会议,研究出台治安方案,武都新郡守府决定采取外松内紧的措施。
由吴懿统揽治安,组织城防队昼夜轮班巡逻,四大城门都安排重兵把守,检查甄别每一个进出的人,对可疑之人采取措施严加监控。
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侦查队,对整个下辨城进行地毯式的搜查,特别是每一家客栈、每一处可能住人的地方,甚至乞丐的住所,全部都要反复过一遍,不留任何死角。对持有请柬的客人进行登记造册,核实真实身份,采取担保连坐政策。
蝉衣卫更是化妆成各式各样的身份,融入各地各阶层,刺探收集四面八方的情报,统一汇集到蝉衣卫东镇抚司指挥使童飞处,由童飞根据情况的轻重缓急向刘禅汇报,或者择机处置。
经过一系列有力措施,整个下辨城焕然一新,旧貌换新颜。
一连数天,能歌善舞的氐、羌、汉各族人们载歌载舞,庆祝下辨的新生和他们幸福新生活。
十天后,经过紧罗密鼓的紧张筹备,盛大的互市开张暨拜师仪式系列活动终于开始。
互市大榷场设在下辨城南郊大草坪,方园数里,一望无际,四面环山。
经过简单的修剪,大草坪张灯结彩,来自四门八方的商贾云集,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挥汗如雨。帐蓬星罗棋布,摆放货物的琳琅满目,品种繁多,堆积如山。
四周汉军全副武装,岗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巡逻治安队四处穿梭,严阵以待。
蝉衣卫数百暗探早已泥牛入海,悄失声息融入了人海之中,用灵敏的嗅觉搜寻着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武都盛会在即,盛况空前。
下辨城万人空巷,数万人几乎全部拥入大草坪,星星点点洒落在各处,到处人山人海,摩肩接蹱,挥汗如雨。
他们自由的吸收着新鲜空气,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顺着远去模糊的记忆,寻觅着曾经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吆喝声和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汉、氐、羌各族孩子的欢笑声。孩子们像过节一样,兴高采烈,欢呼雀跃,有的追逐打闹,有的放风筝,有的玩游戏,热闹非凡,洋溢着节日欢乐详和的气氛。
拜师场地设在大草坪中间,一顶巨大的金顶帐蓬十分显眼,这是氐王符雄特意设立的,开摆鸿门宴,专门宴请参加仪式的嘉宾的头面人物。
刘禅在赵云、庞统、霍峻、符雄、魏延、关平等人的拥簇下,一大早就进入大帐篷。
其实前些天,刘禅和符英迪在蝉衣卫的暗中严密的保护下,带着燕山雪、霍弋、庞宏、赖宏、法邈等一班天真烂漫的孩子,化装成氐族少年,在集市逛了个够,还遇到了不少趣事。
看着民生如此高兴,刘禅心中也升起一丝暖意。
“生民苦乱久矣!今武都归汉,各族始有如此和谐,愉悦幸福之感,互市草创就盛况空前。待正式互市建成,武都必定大兴。一切盖皇叔和少主之功也!”符雄向刘禅施了一礼,叹服道。
刘禅还礼,又朝许都方向拱了拱手,严肃纠正道:“氐王,一切皆是大汉天子和朝廷恩典,我们父子只不过是秉承天子上意以仁义行事,依律施政,别无他求,但望能无愧于心。”
“主公和少主高义,吾等远远不及。”众人一齐唱和。
刘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顿首作礼答道:“惭愧惭愧,岂敢岂敢!”
“少主请上座。”符雄热情的招呼道:“大家也一起入座吧。”
所谓一个师傅是半个爹,在座的高层官吏中,总督益北陇南的赵云职务最高,既是刘禅的师傅,又是今天的主角,坐在主位理所当然。刘禅赶紧请赵云上座,赵云还要谦让,氏王符雄当即来劝,诸人也纷纷来请,赵云只好当仁不让坐上主位。刘禅又请庞统、符健分坐赵云左右,他才落座在符健身边。
拜师由杨松主司仪,这时杨松提醒刘禅吉时已到,刘禅点头。
杨松走到金顶大帐篷门口,稍稍整理了衣冠,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布道:“吉时已到!请嘉宾入帐献礼致敬。”
这是氐、羌族特有的礼仪,参加重大喜事的宾客都要向主人献上礼物,无论贵贱,以示对主人的尊重和对后辈的祝福。敬礼完毕后由司仪安排入座,当然是按照宾客的身份地位排座。所有嘉宾都事先登记造册,然后根据地位身份重新誊写登记在簿册上。从低到高由左右司仪、主司仪分别唱诺,嘉宾进入向主人致敬献礼,之后退出大帐,到会场就座。
由于人数众多,符雄安排的左右司仪各唱了三百五十个,不外乎是一些有钱有势的当地豪强、豪右,或者山寨、水寨、部落的首领,讲得难听一点就是横行当地的恶霸、地痞,甚至聚啸山林、占山为王、据水为首的强盗、山贼、水寇各色头目首领,林林总总就有七百人。
他们献上的东西五花八门,令人啼笑皆非,有飞禽走兽,有水族、山珍等有牛、羊、马、猪、狗、鸡等六畜,反正各种各样,花样百出。
左右司仪每报出一个名字和所献上礼物,吃瓜群众都会发出一阵阵哄笑,特别是天真烂漫的符英迪、燕山雪、霍弋、庞宏、赖厷、法邈等小孩,更是笑得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在主席台正坐危襟的刘禅差点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为了保持威严,才强忍止住。
轮到主司仪杨松唱诺,接下来出场的就是大小部落的胡王、胡帅、汉人头目,世家大族的家主,武都、阴平两郡的各级官吏,各县的县令、县长、县尉、县丞,各地商贾富翁,所献的货物有粮食、马匹、皮革、兽皮、铜铁料、绫罗、绸缎、布匹、生漆、药材、木材、香料等,显然比前一批的山野村夫高了一个层次。笑声和喧哗声渐次变小,气氛自然而然肃静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