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武都蓝图(二)
大汉帝国镇北将军、督凉南益北四郡诸军事,被武都氐人誉为天威神将军的赵云,在武都郡隆重举行收徒仪式,伴随着刘禅一声令下,请柬、武都郡府行文、蝉衣卫谍子的四处出没,数天之内,这个消息就像插了双翼传遍了武都郡、阴平郡等凉南、益北等郡县。搅动了两郡表面上平静了多年的汹涌暗流,各方人马反应不一。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刘禅一入下辨,就把蝉衣卫洒向两郡的城池、县城。不出两天,情报就源源不绝的汇集到刘禅之手。加上符雄、符健的详尽介绍,刘禅大致了解了两郡的基本情况。
由于凉州数十年战乱,地处凉、益两州边远山区的两郡各族杂居,鱼龙混杂,凉州刺史府鞭长莫及,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建安十六年,曹操亲率大军击败韩遂、马超联军后,占领凉州南部诸郡,把阴平国改广汉属国为阴平郡,设治所于阴平县。心向汉室的符雄也暂时收起羽翼假意阴服曹操,取得武都郡名义上的统辖权,虽然政令不出下辨。
曹操班师回朝后,随着马超军击败留守凉州的夏侯渊军,当年暂时臣服的两郡氐羌各族豪帅酋王受马超鼓舞,重新揭竿而起,驱赶曹操所置各级官吏,恢复了之前各自为政的局面。武都、阴平势力最大的势力,就属拥汉的氐王符雄和雷定,其次是拥曹的氐王强端,前两者和后者是一对互不服气的冤家死对头,加上阿贵、杨千万、窦茂,成为分布在凉州南部数十万氐人六大势力。
这六大势力以及两郡大大小小的各族部落和山头,十数年来相互之间也只是互不服气,而引发的小打小闹的冲突,那一家都没有力量发生大规模的兼并战争。因此,十数年来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均衡的默契。
然而好景不长,刘备汉军的强势进驻,强力打破了以往的均势,如同一条超级大水怪闯入了平静安宁已久的湖泊,彻底搅混了这池死水一潭的春水,以往安于现状,枕于安闲的鱼、虾、龟、鳖等原住民开始清醒过来。不少头脑活络的人已想到了方方面面的问题和应对之策,浑浑噩噩的只有等死。
是以,大红请柬随着汉军晓渝生民、征召贤良、征伐不臣的檄民一出,两郡县乡村都到处张贴上墙,数天内已是传得家喻户晓,户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两郡境内外的各族部落大小头目、头面人物都各怀心思,有的想早早归顺,谋求名位和利益,有的想趁机混水摸鱼,有的想刺探军情借机生事,有的想摸清情况,有的观望。
这个局面的急剧变化,几乎是两郡所有人始料不及。谁曾料到,数月前刘备还是进退两难,攻守失据,数月后却是如鱼得水,风光无限。
曾几何时,刘备汉军前阻于雒县坚城之下,后迫于刘璋蜀兵、张鲁道军兵锋,十分窘迫,狼狈不堪。
却不料数月之内,汉军咸鱼返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连克雒城、广汉、巴郡,横扫汉中、武都,赵云更是大出风头,连擒张任、张鲁名将、诸侯,败氐族名王高手,被氐人誉为天威神将军,威震凉南,名扬益北,一时风光无两。
刘禅也不闲着,一连数天都在向两郡内外派出大量蝉衣卫,收集各方情报,汇同赵云、庞统、吴懿、霍峻、魏延、符雄等商讨研究分析,布局仪式。
庞统拈须道:“如今,汉军大纛一树,诸郡县必望风而归。子龙将军领衔的益北凉南汉军团,特别是玄甲军强力崛起,威名赫赫,阵势已不亚于天下第一强军之陷阵营、虎豹骑,于我方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但凡事,有利有弊。利者,在于拥汉者、识事务者望风而归;弊者,在于置我们于明处,成为躲在暗处的敌方靶子和攻击目标。故而必严加防范。”
赵云道:“明眼清醒者深知,乱世出强军,乱转治之迹象。积威之势,盛名之下,两郡局势悄然变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此消彼长,已属必然。”
刘禅笑道:“两位师傅分析得鞭辟入理,两郡汉胡杂居,敌我势力犬牙交错,正好借机引蛇出洞,以利对敌人进行分化,瓦解,收编,整合,消灭顽固势力,一网打尽。”
正议论间,童飞带着符英拉、符英迪、符健匆匆赶到议事厅,符家两姐妹十分主动参与蝉衣卫情报收集,积极追随童飞开展工作。
童飞禀告道:“据各路蝉衣卫来报,自檄文下发,四处公告,广发请柬以来,武都、阴平两郡内外大小部落的胡王、胡帅、汉人头目、各级官吏、豪右族头,甚至聚啸山林、占山为王、据水为首的强盗、山贼、水寇,以及各色头目,都蠢蠢欲动参加赴宴,顺势归顺有之,兴风作浪有之,混水摸鱼者有之,不一而足。形势颇为复杂。”
霍峻道:“少主,赵将军,正好顺此机会,把拥汉者精英收归麾下,把敌方势力一网打尽,一劳永逸。”
魏延大声附和道:“仲邈之言甚好,正如少主所言,这个鸿门宴正是为同心者和异心者所摆,顺者昌,逆者亡。”
符雄道:“禀少主,据手下细作来报,近日来,有大量人员涌入下辨,据不完全统计,已近两万之众。”
“啊!”众人不约而同惊奇道。
刘禅问道:“都有些什么人?”
“这些各色人等,既有各郡县的头面人物,更多的是郡内外的大商、巨贾、贩夫、走卒,有武都毗邻的凉州各郡的各族商贾,甚至有西域的胡商。所带商品货物有皮货、甲胄、马匹、香料、布匹、绸缎等多种多样,令人眼花了乱,目不暇接。人员混杂,形势不容乐观……”符雄不无忧虑道。
不待符雄说完,符英迪抢过话头道:“是呀,少主。这几天,我和姐姐、哥哥跟着童指挥使转了多天,看见了很多外地人,奇装异服,语言各异,什么鸟语都有,反正听不懂。金发碧眼者有之,高鼻黑眼者有之,黑发卷毛者有之,黑肤的,黄肤的,棕肤的,总之,奇奇怪怪。”
符英迪的话语引起了众人哄堂大笑。
“妹妹说得没错。”符英拉接着说道:“不知怎的,这些不速之客的到访,的的确确打破了平静十数年的平静。自我记事以来,从来见过如此热闹。”
负责治安的吴懿道:“大批人员带着货物的涌入,已经人满为患,给下辨的治安带来了极大的难度,压力空前。但本地的商家十分满意,食肆、客栈、商铺、运输等生意十分火爆,供不应求。”
符雄道:“吴将军所言极是,现在商家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从来没见他们如此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