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章清醒
刘禅认为,如果不把将士当人看,无限榨取在那个时代,他们本来就微薄的收入,迟早都会出现问题。
正史上,府兵制以均田制作为推行的经济基础。唐初均田制顺利实施期间,府兵虽须在服役时自备器械资粮,但他们当时还有能力承担。但是,后来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和赋税的加重,均田制被破坏了。失去土地的农民十分贫困,他们已无力承担“自备甲杖衣粮”的重负。有的农民为了逃避沉重的兵役,万般无奈下,只好“自残手足”,府兵制无法继续推行下去。
府兵地位急剧下降,唐玄宗时,戍卫京师的士兵,往往被驱作权贵们的奴仆;戍边的士兵白天做苦工,夜晚入地牢。能够活着回乡的,“十无二三”。在这种情况下,府兵大量逃亡。有权势的千方百计逃避兵役。他们或行贿免役,或雇人代役,造成兵源严重不足,府兵制也遭到重大破坏。
到唐玄宗开元年间,出现了折冲府无兵上番的局面,府兵制名存实亡。府兵制被破坏殆尽后,唐朝转而实行募兵制。从此,导致了安史之乱悲剧的发生,开启了有奶就是娘藩镇割据的混乱局面,盛极一时的大唐帝国落日黄昏,走上了灭亡终结的穷途末日。
这是作为穿越者的刘禅所不愿看到的,而必须规避的。他计划把这个府兵制,像后世民兵制那样推行的。下一步,他还要推行中央募兵制,与府兵制相结合,最终推行职业军人制。
刘禅甫一说完府兵制构想,众人就像炸开锅一样,交头接耳,议论声越来越大。
刘禅微笑看着众人,如此反应十分正常,自古以来,人们习惯了祖宗之法不可改,一旦有新生事物出现,就会掀起轩然大波,顺其自然随波逐流的有之,非议诽谤甚至阻挠的有之,静默观察决断选择的有之,不一而足,这些反应都很正常。最怕的就是麻木不仁,置之不理。
在座的都是心系大汉的忠勇之士,都希望早日兴复汉室,关键是要怎么样说服他们支持实验新政。
“汉中乡镇不下上百,按少主的军制,那就有一百个鹰扬府,总共就有不少于十万的府兵。嘶!这也太多了吧。”林离反应奇快,迅速算出了这个数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寓兵于民,全民皆兵。强壮其体魄,野蛮其精神。如果我们的老百姓个个都忠君爱国,理想远大,精神向上,体魄强壮,那我们的民族安能不兴旺发达,大汉怎么会不复兴呢?”刘禅意气风发道。
“公嗣说得太好了。我们的复兴事业响应天下苍生之愿,是为了尽快结束乱世,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正义之举。只要我们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比如少主公提出的均田制、屯田制、府兵制等新政,我坚定的相信,我们的老百姓绝对发自内心,以实际行动拥护和支持。公嗣,我全力支持你。”赵云慷慨激昂道。
“我在昏迷之时,仿佛到了神的国度,有一个圣人伟人对我说,要以人为本,战争的威力根植于人民之中,兵民为胜利之本。他告诫我说,我们当官的,不要高高在上,不要欺压老百姓,要与老百姓融为一体,同呼吸共命运,皇帝和官吏要成为人民的公仆,老百姓才会拥护我们。军队是人民的子弟兵,军队是鱼,人民是水,鱼须夷离不开水,军民要一家亲形成深厚的鱼水情,融为一体。如果能做到这些,则无往而不利。”刘禅突然神情恍惚,双眼迷离,好像与神仙在对话。
众人大惊失色,以为刘禅鬼魂缠身,因为他的言行实在是太过怪异,他的遣词用句简直是第一次听说。纵然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庞统、习桢、林离、阎圃等大才也是闻未所闻,更不用说其他文臣武将了。
刘禅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大家始放下心来。
“古人云,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唯人是保,而利于主,国之宝也。荀子道,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孟亚圣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意思是,百姓最重要,其次是社稷,君在三者中居末,所以得民心者可得天下称为天子,得到天子信任可以称为诸侯,得到诸侯赏识可以做大夫。更是振聋发聩,发人深省。而这位伟人的观点,把老百姓的重要性放在了天子和诸侯、官吏之上,更是惊天动地,惊世骇俗!实在是高明之至!”庞统叹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军队是鱼,人民是水,鱼须夷离不开水。这些比喻太妥帖了,又通俗易懂,耐人寻味。对我们来说,可谓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赵云深深叹息。
“少主公真乃神人也。”两位大佬都表态了,大家也都跟着附和欢呼。
赵云脸色凝重,意味深长的看着刘禅,拍了拍刘禅的肩头,徐徐道:“公嗣,你所说的都是真理,以人为本、军民鱼水情等大家都能接受。但民重于官,甚至重于天子和君王又有多少人能接受呢?如果主公听到了,又作何感想呢?我希望公嗣以后要慎言,最后不要说,以免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能慢慢来,切不可操之过急。”
赵云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刘禅的头上,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如今,他的身份仅仅是刘备的儿子而已,而刘备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个儿子,远没有到一言九鼎的地位。就是做了皇帝,也不可能为欲所为,在没有足够扭转乾坤的情况下,后世的民主思想在古代是没有生存土壤的。
惊醒过来的刘禅,整理了衣衫,对赵云深深鞠躬下拜,真诚道:“四叔教训得极是,是禅思虑不周,太过孟浪了。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严于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