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骁的一双锐利鹰眸里,迸『射』出熊熊燃烧的火焰。
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些许隐忍。
尹轻月猛地一个激灵,收回了触『摸』他冷峻侧脸的手。
才刚回身走出一步,温热的泉水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她。
她本能的往后仰,又下意识的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温泉壁,手一滑失去着力点后,整个身子正倒向了燕名骁。
隔着一层薄薄衣料的肌肤相触,让尹轻月的心跳的失去了控制。
尽管,燕名骁极有可能瞬间夺了她『性』命,但一贯聪明绝顶的尹轻月早就将危险忘的一干二净了,眼里心里,全都是燕名骁那张不断放大的脸。
真正让尹轻月震惊的是,燕名骁不但没有将她扔出温泉池,反而霸道地圈住她的腰身将她转了过来。
四目相视,她被那双『迷』离的幽暗双眸给蛊『惑』了,如同飞蛾扑火的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
燕名骁没有推开她,反而给了回应,这个认知让尹轻月错愕的同时,周围的一切乃至天地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在她还没缓过神来的瞬间,水底忽然卷起来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燕名骁抱着她飞身而起,安稳落地,然后——沉睡了过去。
“殿下,你怎么了?”尹轻月有些惊慌,她知道燕名骁的状态不对,否则他压根不会有刚才那般反常的举动。
尹轻月匆忙套上衣衫,想去叫人,但走了两步,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若是让旁人见着她和燕名骁同在这天泉池,那些人会怎么想,闻人语又会怎么看她?
“不行!不能惊动下人!”尹轻月自顾自喃喃低语了一声,又大着胆子为燕名骁把了把脉,发现脉搏沉稳有力,面『色』也并无不妥之处,于是便静静地坐在了一旁凝视着他。
唇际仍残留着燕名骁的余温,一念至此,她便难以抑制的面颊通红,怎么也想不到燕名骁会吻她!
他醒来后还会记得那稍纵即逝的一瞬么?
她苦涩地笑了一声,自顾自感叹道,“还是不记得为好,否则,便是『性』命之忧了!”
这时,沉睡着的燕名骁眉头紧皱,发出一声声极其伤痛的梦呓,“语儿…别怕……我陪着你……”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不会再分开了!
尹轻月想,燕名骁真的病的『迷』糊了,不然怎么会叫着闻人语的名字,却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他就如同一个脆弱的孩子,将她的手十指紧扣地放在他胸膛处,另一只长臂还不放心地抱着。
对尹轻月而言,她每一次跟燕名骁的接触都会给她带来无尽的欣喜,可也会给她增加许多罪恶感。
“在你之前,我从来不知,原来一个人可以这样深爱另一个人,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闻人语!”
尹轻月有感而发,想起自己的处境,忍不住红了眼眶。
从这天以后,尹轻月不知不觉改变了一些,她就跟着了魔一般,目光无时无刻地追随着燕名骁的身影,夜里时常叫着燕名骁的名字醒来,然后又在无尽的失落和冷清中睡去。
她带着这样的心思,试图去寻找燕名骁身上的瑕疵,结果发现,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落入她心坎里的。
就连对她的排斥和反感也成了她心里甜蜜的一部分。
她不知道燕名骁是否还记得那日在天泉别院发生的那些事,可他对她似乎更排斥不耐烦了一些。
即便如此,在闻人语特意提醒的目光下,他总是会柔声将那些冷若寒冰的话再重复一次,仿佛出自两个人的口。
上一刻,他还在冷冰冰地问她,“你打算何时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当发现闻人语朝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温和一笑说,“我正谢谢她上次那么尽心的为诺诺挡雨呢!”
那么不可一世的人,为了不让闻人语生气,胡话也能说的跟真的一样。
闻人语跟他说了好几次,轻月住不了多久的,你别总为难她。
燕名骁转过身面对闻人语时,态度比犯了错的燕诺还诚恳,隐隐还有些委屈,“你放心,经你多次提醒之后,我已经改过来了,不信你问她。”
这样的燕名骁,只让尹轻月看出了孩子气,更觉珍贵。
当心偏向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做都是好的。
尹轻月摆脱不了心里的魔障,只能任由那魔障带着自己往前走。
她明白越想掩饰就越让人怀疑的道理,于是她索『性』做什么都当着闻人语的面,让一切看起来都合乎情理。
她怀念汤包的味道,于是就大大方方地夸燕名骁的手艺好,直接把闻人语的馋虫给重新勾了出来,缠着燕名骁再做,于是她就顺理成章的又分到了两个。
她从不在闻人语提起燕名骁,即使她已经因着好几天没见到他而心不在焉。
她只会偶尔从燕诺的嘴里打听出燕名骁又做了什么。
练字时,她会不知不觉的模仿燕名骁的笔迹,背着所有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练了整整一日,却发现没有半点神似,于是将练过的字的纸张逐一丢入炭盆,烧成灰烬,不留痕迹。
她会一遍又一遍地去翻燕名骁翻过的书,还有他用黑玉笛吹出的曲子。
有一残曲,尹轻月费了许多心思才将残缺的曲谱找到,但她没有奏,就怕闻人语察觉了什么。
她装作不经意地用燕名骁用过的那套茶具泡茶,浅尝过一口后,怜儿才惊呼那杯子是九殿下平日惯用的。
她连忙搁下,满面通红地跑回自己屋里,就像一个避人耳目的贼,心中却止不住窃喜。
倘若『迷』恋一个人可以用疾病来形容的话,尹轻月想,她一定比现在的闻人语要病的重多了。
她以为这份心思即使不能见光,但可以永远藏在心底,不妨碍到任何人,只是她一个人的欢喜,但很快便『露』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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